怪人本要将海玉扔出去,突然奇异地咦了一声,掌中已多了一本册子,正是青袍道长送给潘金莲的。
怪人翻开着册子,可惜的是,他不认识字,将海玉放下,喝问:“这是什么秘籍?”
海玉忙说:“这是一本养颜秘籍,可以让前辈永驻青春。”
海玉算是摸到了怪人的习性,见他动不动老娘老娘的自称,觉得他即便不是心理有问题,也有女人倾向,所以才试探着说出。
果然,怪人一听大喜,但他似乎不太信任海玉,将册子扔给西门庆。西门庆翻看了看,点点头,递给他。
怪人怪笑一声:“好,好,老娘有了这秘籍,也可以永驻青春了,松鹤老鬼,看你还嫌弃我吗?”
说完,怪人朝西门庆说:“给老娘念,这秘籍怎么练。”
西门庆看了眼,摇摇头,说:“一笑倾城,本人不懂,为什么要让人练笑,笑有什么用。”
“笑?”怪人想了想,将册子递给海玉:“不想死的话,就老实地念,说的不通,小心老娘杀了你。”
那册子海玉只是粗略翻过,并没有细看。一开始,他还觉得没啥大不了的。
幸好他失去了记忆,并没忘记学过的字。他有些庆幸自己,整整一册子的字迹,居然都那么熟悉。
其实,册子上并没有多少字,除了封面上的“一笑倾城”四个字外,内文都是“笑”字。
说白了,册子上只有四个字,四个简单的字。
这或许也是西门庆不太懂的地方。
怪人见海玉低头发财,劈手抓过册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半晌说道:“是一个字?”
海玉苦笑一下:“册子里面就一个字,笑。”
怪人再次将册子扔给他,说道:“好好给老娘解释,解释不通,就杀了你。”
说着,怪人尖锐的指甲落到了海玉的脖子上,那感觉和刀架在脖子上差不多。
海玉只好信口胡说:“这第一个笑,是说笑一笑十年少。”
怪人指着第二个问:“那这个呢?”
“这个……是笑两笑,少二十年的意思。”
怪人怒道:“胡说八道。”
海玉忙说:“前辈如果不信,就杀了我吧,再说……”
怪人已经扬起了手,听到这里问:“再说什么?”
海玉闭上了眼睛,假装不怕死,说道:“你又没练过,怎知道我说的不对。”
海玉等了半晌,怪人并没有出手,他睁开眼,发现怪人和西门庆去了一边,原来去传授西门庆玄功去了。
海玉知道,人家是不想让他偷学。
“有什么了不起的。”海玉找了个石头躺了下去,假装不在乎。其实他在乎得很,眼角的余光老往那边瞟,可惜,人家怪人的声音根本就传不过来。
海玉坐了起来,看看远处,心想:我何不趁此机会逃走,这不男不女的人性格怪癖,说不定哪天会杀了我。想到这,海玉起身要走。哪知道他的一行一动早在怪人的掌控下。怪人手掌一扬,一道乌光落下,将海玉困在其中。
海玉暗暗叫苦,那团乌光就像一个旋转的陀螺,让他无法冲出去,不多时,他便头昏脑涨,倒在石头上睡去了。
海玉一觉醒来,发现乌光一去。天色已近黄昏。西门庆正盘膝在一边的石头上修炼,海玉见他双手在胸前画圈,嘴巴吞吐着气息,忍不住叫道:“进展这么快?”
再转头看去,只见怪人坐在他的身后,正在喃喃地说着:“笑,笑,笑一笑十年少?”
那样子,就像一个神志不清的人。
海玉暗笑:好啊,你不是想杀小爷吗,小爷就把你变成傻子。
突然,怪人仰天一声大笑。
声彻云天,树叶沙沙作响,云雾翻腾,河水溅起。
好大的威力。
怪人突然转头望向海玉,目光中充满了杀机:“小子,你欺骗老娘。”说话间,他尖锐的指甲已经落在海玉的肩膀上。彻骨的疼,让海玉感觉骨头都要碎了,赶紧叫道:“前辈,你修炼不得法啊。”
怪人松开手,叫道:“怎么修炼才对?”
“当然要温柔,要有魅力,微笑嘛,要对人有诚意才对。”
其实,海玉也不知道怎么练,只是觉得怪人刚才的笑法太恐怖了。
怪人盘膝坐好,缓缓闭上眼睛。
海玉觉得在这里处处危险,又生出逃走之心,哪知他脚下刚动,耳边怪人的声音响起:“小子,你想趁机逃走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海玉当然不想死。他活得好好的,再说还没弄清自己的身世呢,怎么愿意去死。
海玉知道,怪人修为高深,要想在他眼皮子下面偷溜,几乎不可能,只好放下心思,往石头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海玉脑子里想着自己身世的问题,越想越头疼,不知不觉中便睡去了。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一个腻腻的声音问道:“小官人,你看我美吗?”
海玉慢慢地睁眼前,看到一张怪异的脸出现在眼前,吓得妈呀一声。
天已经亮了。
出现在海玉面前的是怪人那张脸。满脸的皱纹上堆这怪异的笑,顿时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别这样,我可不好这一口啊。”海玉一翻身,滚在丈外。
怪人呸了一声:“臭小子,嫌弃老娘是不是?等老娘变年轻了,看你不像蜜蜂追花一样。”
说着,怪人盘膝在石壁前,开始冲着石壁挤眉弄眼。
一开始,海玉还不明白怪人在干什么,后来他发现那面石壁似乎被怪人用玄功磨平了,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上面居然能映出他的人影。
再见怪人冲着石壁,不住地笑。
海玉也想笑,可他不敢笑出来,一转头,忍不住吃了一惊。
此时,西门庆正在不远处盘膝修炼着,他双掌在胸前缓缓平举着,像托着一个重重的东西,掌心虚抱,一直到平胸而过,才掌心向上,待到举到头顶,又缓缓向下,掌心向下,到胸口处时,两个掌心又虚抱在一起,如果环抱一无形的球体,就这样默然不动。
海玉觉得奇怪,心说:难道这就是幽冥玄功?
他慢慢地走到西门庆身边,学着他的样子,也盘膝坐下,双手放在胸前。
他扭头看去,发现西门庆呼吸时,鼻端带着两道乌色的烟雾,昨天似乎看到过,但今天看来,比之昨天更加清晰。
猛然间,西门庆突然张开双目,目光中精光爆射,接着他嘴巴一张,朝外吐出一口乌光。
那团乌光撞在丈外的一棵小树上,居然将小树撞得一阵摇晃。
这情形看在海玉得眼中,忍不住吓了一跳。
才短短一天的时间,这家伙就修炼到如此地步,假以时日,那还了得,可见这幽冥玄功奥妙无穷。
海玉正动着心思,要想法和怪人学艺,突然间肩膀上一疼。怪人的冷哼响在耳边:“小子,偷学老娘的幽冥玄功,找死。”
说话间,海玉的身子猛然一轻,被抛向空中,朝石壁撞去。
海玉无法收住身形,见自己那颗脆弱的头颅就要和坚硬的石壁亲密接触了,忙大叫:“前辈,你不想青春永驻了。”
海玉心思聪颖,知道什么话最能打动怪人。
怪人虽然出手迅疾,脑子都不动,但海玉一句话触动了他的心思。怪人掌心一吸,把海玉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海玉落地之后,心说:好险,看来跟着这个怪东西,早晚自己要倒霉。
有了这个念头,海玉对什么幽冥玄功也就不敢多想了,尽管他很想学到手,可拿幽冥玄功和生命比起来,他自然知道哪个重要。
“告诉老娘,接下来怎么练?”
“接下来……”
海玉眼珠子一转,说道:“我看前辈已经初窥门径,抓住了养颜秘籍的关键,不过,小子发现前辈还不能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海玉在说这些时,怪人一直在盯着他,右手虚抬,显然,海玉要是胡说八道,他就再不犹豫,送海玉上西天。
听到这里,怪人微微点头,说:“你小子居然知道物我两忘?”
海玉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他有些信了,暗中松了口气,心说:好险,看来自己得顺着刚才得话说,让他确信不疑。
想到这,海玉假装一本正经,一通胡说八道。由于他说的时候摆出一副讲经论道的神色,怪人渐渐信了,甚至听入了迷。
海玉说:“这个物我两忘,可是修炼的基础啊,如果你不能专心致志,那就会事倍功半,相反,心不旁骛,神不外驰,就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怪人忙问:“那你说,老娘刚怎么专心致志?”
海玉朝周围一指:“这里环境太乱,前辈需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把自己封起来,不被外界动静扰乱,才能静心修炼。”
怪人说道:“这好说,老娘施展玄功,用乱石堆出一个城堡来就可以。”
说着,怪人突然一纵身,上了山坳。
海玉见他身形如一流青烟,拔空十几丈,就像巨鸟一样,心中好不羡煞。
正自感慨,但见怪人双掌虚抱,周围的乱石开始向山坳里聚集,不多时,就堆成了一座城堡。
那气势,简直惊世骇俗。
海玉忍不住心想:也不知怪人和青袍道长谁的玄功更加厉害一些。
城堡落成,怪人让西门庆进去修炼,海玉却不肯。他自然不肯,因为他想出这个办法,就是想脱身的,要是把自己困在里面,那就成自掘坟墓了。
海玉眼珠子一转,说道:“前辈,我这个人睡觉不好,爱打呼噜,你们修炼千万不能有一丝的惊扰,要不然,就会耗费时日,不知哪天才能修炼成功了。”
怪人说:“胡说八道,晚上你哪里打过呼噜?”
海玉忙说:“我打呼噜可是没有规律的。”
怪人眼睛一翻:“你小子是不是想逃跑?好,你想在外面也可,老娘有办法对付你。”
说着,她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条丝绸,将海玉的双手捆住,拴在了外面的小树上,自己进城堡去了。
海玉心中叫苦,他暗中试了试,丝绸结实的很,根本就不易挣断,怎么办?
他拽了几下,发现小树有些松动,大喜,原来,那棵小树本来就被西门庆打了一下,再经过海玉已拽,很快,小树的身子就弯了下来,连根拔起。
海玉拖着小树想走,又一想:不能走,秘籍还在怪人手里呢。他迟疑着,想进城把秘籍偷出来,再想想,还什么狗屁秘籍,此时不走,等待何时。想到这,海玉拖着小树朝山坳外走去。
看看离开了山坳,海玉松了口气。他找了块尖锐的石头,想把丝绸划断,毕竟带这小树太累了,也走不快,再说这样子让别人看到,成何体统。
海玉刚把丝绸凑向石头,远处乌风一道,飘落在他的面前,接着,凌厉的指甲搭在他的脖子上,耳边怪人阴狠的声音响道:“小子,想逃跑,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