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然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脚上一用力,还没等她踢出去,背后就凉凉的。她知道桃娆已经躲开了,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也感觉空空如也,凉凉的?
舒默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呆了,或许是因为太冷了。
嗯,没错。
也不知桃娆把她带到了哪里,反正在他们的正前方是一个断崖,下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不断有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不冷是假的。
她很快就平复好了复杂的心情。
“希望你能跟我谈些有用的内容,而不是带我来断崖边上吹冷风。”
“你冷么?你过来些,把这个披风披在身上。”桃娆看着舒默然惨白的脸和唇瓣,眸子一缩,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件黑色的披风。
怪异,怪异至极好么?桃娆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她实在是搞不懂他了。
“我们俩还不至于熟悉到那种程度。休想以此讨好我。”舒默然转动着双眼,全身的警惕不减反增。
“如果你认为我接近你,包括现在对你的好都是有目的的,那么你就一直这么认为吧。”
“什么目的,还有为什么?”舒默然讶异,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承认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桃娆把披风披在她身上,并动作轻柔的为她系着绳带。
离他这么近,完全可以数清他浓黑长睫的根数。她原本以为病弱六王爷风连亦是她此生见过的皮肤最好,脸型最完美的男人。可是这一比较下,二者之间何止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咳咳。离这么近干嘛。”舒默然打开了桃娆的手,把头偏向了另一边。
“到底是什么目的?”舒默然盯着黑漆漆的远方,嘴里吐出因为气候太冷才有的白气,她现在的鼻子被冻得微红。
桃娆看着她这模样,后悔选择在这个地方谈话了。
“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因为你具有神族血脉,我不得不追随于你、保护你。凰吟亦是如此。不管你相信与否,你都要知道我和凰吟是绝对不会伤害和背叛你的。”桃娆伸手把她冻得冰冷的脸偏对着自己,似古井般深邃的双眸深深的凝望着她。
“你所说的,凭什么让我相信?”她感觉她的灵魂好像要被他那双眼睛给吸引,直至整个人沦陷进去……
舒默然的声音都在发抖,明明感觉那些话很可笑,可她并没有感到很反感。
她感觉到桃娆的手其实也很冰冷,只是为何会有眷恋的感觉。为何,她看着他深蓝色的眸子,心脏居然···跳得如此快,这还是她舒默然么?
“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答案。既然如此,何不选择彻底相信我,相信凰吟?”桃娆温润的笑了,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脸庞,在轻微的发抖。
舒默然闻言,心下一惊,她眨了眨眼。她心里的确是相信桃娆和凰吟的,说不清道不明这信任感从何而来。
桃娆盯着她,思绪早已飘远。
犹记得那日,“桃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如若时光倒流,我愿我们从未相遇,相识,更不愿让我自己义无反顾的爱上你。”
在诛仙台上阳曦没有流泪,只是悲戚的朝着他笑。
在她对面,他面无表情。
“心好痛,好痛。”突然舒默然痛苦的皱起眉,整个身子软瘫瘫的,竟留下了泪水。她这是怎么了?突然觉得好累,脑袋似炸裂开般的疼痛。
桃娆猛然反应过来,他焦急万分,“阳曦···阳曦···”
舒默然晕了过去。
果然,就连转世没有记忆,也不想原谅他啊。
脑袋昏昏沉沉的,痛涨得厉害。舒默然蹙眉睁眼,还未等她看清眼前事物,心里却有一种不能言语的怪异之感。
她猛地记起来她与桃娆在一处断崖前谈话,然后她不知为何昏迷了过去……
待她抬眼看清眼前的事物时,她“啊”了一声后,整个身子都缩在了锦被之中。
谁能来告诉她,她现在不是在做梦吧?
那只蓝色的狐狸什么时候在这儿的,而且还趴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用他那水润得能滴出水来的眸子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舒默然不知觉间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然后整个人缩到了床的角落里,用双眼警惕的看着他。
“这话说得多奇怪,我一直都在这儿啊。”桃娆轻笑出声,见她已经缩到了床的角落里,并且还在试图往里缩。
听见他轻佻的语气让舒默然愣神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只要你还没死,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桃娆继续说着,他起身跃到了地面上。
“小然然,你醒了吗?”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不用看,不用猜,一听到来人叫自己的称呼,舒默然就知道是谁来了。
“进来吧。额,你在干嘛?”舒默然刚叫非墨进屋,突然眼前腾空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影子,她怀中就多了个温热的物体。
舒默然看着突然在她怀中的桃娆,顿时傻眼了。
“小然然,你可终于醒了,你不知道···等等,你怀里的是什么?”原本还想诉苦的非墨,一眼看到舒默然怀里的桃娆时,就感觉十分不爽了。
一年前在玉龙雪山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那只蓝色的雪狐黏着他的小然然,使得他都没有与小然然独处的时间。来南宅之前他还在沾沾自喜,终于摆脱那个讨他嫌的死狐狸了,可现在他怎么感觉自己又要失宠了?
“额。”舒默然只觉,怀中的不是只狐狸,而是块烫手的山芋。当她做好心理准备时,果然迎来了非墨鬼哭狼嚎般的哭诉。
而引发这一事情的真正主角,桃娆却表现得十分淡定,悠闲。他困倦似的眨着眼,连个眼神都没给非墨看。
“小然然,你不能为了这只狐狸再次选择抛弃我。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证。”非墨扑到了床上,他一脸深情的执起舒默然的手。
明明没有流泪的双眼,却湿意一片。现在他的模样像极了妻子红杏出墙,可怜兮兮而又无可奈何的的小相公。
“呀!好肉麻,帮我把这只狐狸丢出去。”舒默然一脸嫌弃的把手抽回来,然后把怀里的桃娆硬塞给了非墨。
“呜呜,我就知道,小然然你不会为了一只狐狸而抛弃为夫的。呵呵,死狐狸,你主人不要你了,就让我送你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