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可能也关系到殿下。”沈平低声道。
“嗯？”玄瑾琛看了眼沈平。
“是这样。”沈平附在玄瑾琛耳边，把声音压到最低。
琴逸南动动耳朵，摒足内力才隐隐听到。眉头皱起，“怎么这样？她怎么能亲自献身？”
“现在人呢？”玄瑾琛问。
“都在府中小院，太过安静，怕惊动璃王卑职不敢近探，不知他们会谈论什么，先赶来禀知殿下。”沈平低声道。
“我去看看。”琴逸南转身朝院外走。
“没你的事，本王亲自去。”玄瑾琛叫住琴逸南。
“你？”琴逸南回头看向玄瑾琛，似乎有疑，“你的阿歆呢？”
“有你这个大夫替本王做个解释。阿歆通情达理，不会多说。”
“真的丢下完颜歆走了？”琴逸南不敢置信的看着玄瑾琛说走就走了，“不可思议。”
“琴公子，瑾琛哥哥走了？”完颜歆见换成琴逸南独自返回屋子，迅速掩起眼底的失望。
“有点急事处理。完颜小姐现在可还难受？”
“有一点，没之前疼的厉害了。”完颜歆手抚在胃口上，故作轻松的打趣，“瑾琛哥哥这么急，该不是妍捷夫人出事了吧？”
“你可真是料事如神。”琴逸南笑道，“这怕是瑾琛眼下最要紧的事了。”
“是啊，瑾琛哥哥终于要娶妻了，即使是个夫人，也是他接进府的第一个女人。”
完颜歆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隐在被子下的手却已紧攥了一团。
瑾琛哥哥，阿歆有病在身也已留不下你在身边了吗？
她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乡野村姑！
程妍斜靠在床榻上，回想着玄瑾璃的言行举止。
温雅中透出一种欲言又止的意味，望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东西，你看着它温如暖阳，想要陷进去，它的门又朝你关闭，等着你亲自去打开。
他说他是为了公道正义，在她与杨家人的立场中选择支持她，毫不客气的剖开了代表杨家人的杨秀儿的可憎面目，顺水推舟的打压杨秀儿。
可是这何尝不是他的一种选择？在杨家与她之间，他明确的表示出，选择的人是她。
程妍嗤鼻冷笑。
玄瑾璃，跟玄瑾琛一样是觉得她有用，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
皇家这门深水中，怎么会有性情真正纯净的人？
如此说来，还是玄瑾琛更直接爽快一些。
“人都已经走了，还念念不忘？是否要本王向父皇做个提请，把你让给他？”
玄瑾琛进了程妍的屋子，就看到她正发呆，唇角刚刚闪过笑意。
程妍眉角轻轻一挑，懒洋洋的道，“我当是谁呢？”
“你当是谁？”玄瑾琛走到程妍床前，声音沉了几分。
程妍笑着坐起身，“你怕了，还是嫉妒了？”
额间那抹碰红还未散尽，看起来就像是眉心涂抹了一朵红瓣，再配上她身上散出的慵懒之气，增添了几分妩媚。
“本王怕什么？有何嫉妒？”玄瑾琛冷冷的道。
“你怕我跟璃王合谋达成什么协议，你嫉妒我跟璃王走的近。”程妍站起身，“否则，你也不会这么急着折回来吧？你的消息可真灵通？你家阿歆的病如何，你不在乎了么？”
“本王是来警告你，你是辰王府的妍捷夫人，不要做出什么有辱本王，想要对本王下黑手的事，否则本王连同新账旧账一起算！到时候不止是你一个人，程家的九族都别想安康！”
“你不是认定我不是程妍么？程家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家跟你没关系，几百条人命跟你有关系！”
“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有那么多人陪葬不好吗？”
“好，你但可试试！”
程妍含笑，抬手抚上玄瑾琛的遮眼飘带，“就这点，你比璃王差多了。想要用人，说的话却这么不入耳，真不知道你是靠什么拉拢人的？”
玄瑾琛两手攥住程妍的手臂，将她的手扯下来，出口冰寒拍打在她的脸上，“他是他，本王是本王！”
“那当然，你一辈子也做不成他。”
手臂虽然被玄瑾琛攥的吃痛，程妍还是面带笑容的挑衅。
她的骨子里也不是个肯轻易服输的人，他越逼她，她越表现的不在乎，偏偏要跟他杠。
“啧啧，这话说的可没错，一个瞎子有什么资格跟人比？”窗外，响起一声揶揄。
玄瑾琛墨眉一紧，松开程妍折身就朝窗子掠去。
直接撞破窗扇，挥掌向说话之人击打。
程妍后脚追至窗边，就见玄瑾琛跟那个黑衣人打成一片。
激烈的响动很快惊到太师府的人，程肃河赶来之后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拿下主意，命令太师府府卫，“帮辰王捉拿刺客！”
有府卫团团上手，玄瑾琛虚晃一招退下来。
“真无趣，走了！”黑衣人丢下一枚烟弹，登时炸开一团黑雾。
浓烟散去，不仅没了黑衣人，就连玄瑾琛与程妍都不见了。
“赶紧搜查，务必要寻到辰王下落！”程肃河下令。
不管辰王是什么时候，所为何事来到太师府的，都一定要知道辰王的下落，保证辰王的安全，否则他太师府没办法向皇上交代。
“是！”太师府众府卫马上领命。
程肃河有些疲惫，府上刚刚发生丢人现眼的下药之事，辰王又在太师府与刺客交手，莫名不见，真是让人费心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辰王怎么突然出现？”冯丽蓉闻讯赶来，满心焦急，“他的眼睛也不好，怎么不出声的乱跑，身边也没带个人？”
冯丽蓉的话提醒了程肃河。
自从辰王患了眼疾，出门身边一直都有人跟随照应，不可能是独自一人。
程肃河招呼身边的人，“你让人去辰王府打听一下，看他们的人有没有追到辰王的下落？若是没有，随时注意那边的情况。”
反正这件事是没办法隐瞒的。
“知道了，老爷。”那人匆匆离去。
程肃河在程妍的住处转起来，来回打量。
根据窗扇的破坏，应该是辰王先来见程妍，然后发觉刺客追了出去。
前面璃王刚走，后脚辰王出现，看来太师府的事也瞒不住玄瑾琛的耳朵。
一想起来，程肃河就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