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公是聪明人，难道认不出来？”皇后瞟了眼程妍。
“周公公，太后奶奶为何宣见程妍？”玄瑾琛先问话了。
程妍也是奇怪啊，她以为下一个会见到的是皇上老头儿，没想到是皇上她娘。
周公公笑笑，“太后娘娘只是听程妍进了宫，想见见这位太师府长女。程妍小姐，请吧！”
程妍虽然奇怪，倒也不惧，推开玄瑾琛朝周公公走去。
“慢着！”皇后突然叫道，“你就打算这么去见太后？”
程妍看看自己一身男装，不觉得怎样。反正她也不想刻意讨好谁，在谁跟前美化自己。而且，她还嫌这个时代女人的裙装穿着碍事，不如男装轻便。
“辰王看不到，觉得无所谓，你是从本宫荣华苑去见太后，难道要让太后责怪本宫也不懂，就让你这么在后宫里走来走去？知道的人清楚你是程妍，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什么时候准外面的男子随意踏入后宫，坏了大夏皇宫的规矩，传出流言蜚语不成？”
皇后说完，不等程妍开口便对周公公道，“周公公，还请稍等片刻，本宫让人给程妍换好衣衫，收拾一下再去面见太后娘娘，以示敬意。”
“那好，杂家就等片刻，还请皇后娘娘命人动手快些，不要让太后久等。”周公公道。
皇后端着皇后的架子，搬出了规矩，程妍也不好推辞，玄瑾琛也没有意见，便跟着一个宫女去了偏殿。
不一会儿，皇上寝宫重华殿那边也来人，要让他们过去，不过太后已经先派人来宣见程妍，皇上向来以孝为先，不会与太后争，便先让玄瑾琛去重华殿。
这样，两个人便被分开了。
程妍换了一身宫女的装束回到大殿，玄瑾琛已经先走了。
毕竟宫里潜入刺客，是非常急迫的事，耽搁不得，就算皇上没有派人来，玄瑾琛也打算离开后宫去面圣，何况皇上的人已经到了跟前。
程妍跟在周公公身后离开荣华苑。
荣华苑距离太后所在的明华苑并不远，不多时就到了。
此时落日的余晖已经散尽，天色昏暗，看不清明华苑的细致布局，只知道也是挺大气的一座宫苑。
程妍直接被周公公带进了太后的寝殿。
寝殿内已经点燃了烛火，视野清晰。
太后靠在贵妃榻上，是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妇人，并未精心打扮，看起来倒是挺随意，在她的旁边候着一个年岁不小的宫女。
“程妍见过太后娘娘！”
程妍“入乡随俗”，不得不依着这个时代的规矩向太后磕头见礼。
“你就是程妍哪！”太后直起身，“李莹莹的女儿？”
程妍自然不知道李莹莹是谁，只是从太后的口吻猜测，应该是她的娘了，没想到太后竟然知道李莹莹其人。
“是的。”程妍含糊点头。
“过来，到哀家跟前，让哀家瞧瞧。”太后朝程妍招招手。
程妍微愣。
见过了程大夫人的排挤，见过了皇后的厌恶，这位老奶奶年岁的人一见到她却是如此的“亲近”，倒是让她意外了。
“快过来呀！”旁边的宫女催促道。
太后摆摆手，“不要催，免得吓到她。”
程妍起身，来到太后跟前。
太后拉住她的手，“让哀家仔细瞧瞧，莹莹的女儿……当年都说莹莹的女儿死了，原来是被程肃河给丢到了乡下，他也真够狠心，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太后奶奶如何认得我娘？”程妍奇怪的问。
而且看起来还交情不浅。
“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太后轻轻的拍拍程妍的手，“也难怪，你那么小被丢到乡下去，谁会跟你说那么多？要不是皇上给辰王府赐婚，程肃河怕是也不会让人去接你回来。辰王得了眼疾，从那么高的云端摔进了泥里，你呢，本来出生在太师府，却被丢走，你们啊，说起来都是一样可怜的孩子……”
听太后把自己跟玄瑾琛相比，程妍很是好笑，但是又一想，听太后这么说，明显是个心思明白的老太太。
看着那一脸的慈眉善目，双手又被太后握在那苍老而又温暖的掌心，程妍的心底倒是升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暖意。
“有太后娘娘记挂，程妍不觉得可怜。”
“这嘴儿，还挺甜。”太后笑起来，转而又拧起了眉头，“哀家听说你寄养的那个村子遭人纵火屠杀？”
“嗯，不知道什么人下的手，全村的人都被烧死了，幸好我那日上山采摘，迷了路天黑前没有回去，等回去后就见满村都是火，还死了不少来历不明的人。我当时就吓呆了，搞得现在还有许多事记不得，好像傻了一般。幸好那晚爹爹派去接我的人也到了，否则我真不知道……”程妍说着，抽噎了一下。
这也是她之后给人的解释。
“不管是谁，都不会是瑾琛做的，他不会做这样的事。”太后道，“这京城里的事一向就多，既然你回来了，以后就得慢慢适应，人也机灵些，明白吗？”
“不懂。”程妍摇摇头。
“慢慢就会懂的。”太后又拍拍程妍的手。
当然，程妍心里很清楚。太后句句都在关心她，提前开始教导她，如此贴心，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没有碰到过。
她见得最多的不是训练她的老教官，就是那帮所谓的科学家老头儿，他们都把自己当成一个武器，一只帮助他们完成实验任务的小白鼠，从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一句真正关心的话。
“咳咳咳！咳咳咳！”太后说着说着猛咳起来。
旁边的宫女赶紧上前，“太后，怎么了？”
程妍从矮几上抓起茶壶倒了杯水，“太后，先喝口水。”
太后喝了几口水，不仅没有止咳，反而越来越厉害。
“这……太后是不是病了？”程妍见太后咳的实在气紧，担忧的道，“赶紧宣太医吧！”
太后咳的似乎连五脏六腑都要喷出来了，脸色也开始泛青。
说病，这也太突然了，更像是……急性中毒！
宫女赶紧喊人去叫太医，程妍帮着太后不停的捋气，可是根本不管用。
“程妍，你闪开！”宫女一把将程妍推开，“是你！是你暗害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