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白主管和气地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想必你都知道了,你把这里的工作交接一下,明天去那边报到吧。”
乔念伊客气道:“谢谢白主管悉心教导,我才有了这个机会。”
“你知道就好,我可是天天在人前夸奖你又能干又勤快,这不传到小Boss耳朵里了,小楚啊,你要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干,只要小Boss满意了,那还不是前途无量,到时候别忘我了我这位带你入行的前辈哟。”
乔念伊差点没笑出声来,别说白主管没在人前夸过自己,就算她天天夸了也没用,如果白主管知道口中的小Boss调她去当秘书是为了整自己,不知道还会不会不遗余力地套交情。
“我知道,白主管请放心,吃水不忘挖井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面上,她诚恳至极,况且进公司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迅速建立自己的人脉圈,多拉个人也不是坏事。
白主管露出孺子可教的满意表情,“很好,出去交接吧,明天就可以到新的岗位了。”
“是,那我去了。”
她便起身出来,说交接也很简单,一个临时工既没固定的工作位,也没什么福利用品,将工作服、清洁用具一交就OK了。
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梅姑的电话,叫她去会所一趟,口气挺急的,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会是什么事呢?
乔念伊坐在的士上,心中不免七上八下,这边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混进了公司,那边婚期将近,节骨眼上千万别出什么差池才好。
到了会所,径直来到三楼静室,推开门看见梅姑坐在地毯上悠闲地品茶,难得一次没有穿最爱的旗袍,只着了一身宽松的丝质长衫,显得休闲而飘逸。
“梅姑,叫我来不只是陪你品茶吧。”乔念伊笑着问。
梅姑执起精致古朴的茶壶替她斟上一杯,微哂一声:“我倒是有闲,只是乔小姐可是大忙人,哪敢劳动大驾陪我喝茶。”
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在梅姑掌握,她越来越觉得,梅姑不去当间谍真是屈才了。
“真人面前我也不隐瞒了,想必你也知道,乔氏集团是我妈妈家的祖业,我是唯一的继承人,可梅姑大概不会想到,我小妈和我妹妹甚至还有……。外人虎视眈眈想要据为已有,我又不能跟父亲明说,是以混进公司设法阻止。”
梅姑的手不知怎么的顿了一顿,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射在衣衫上。
“没烫着吧。”
乔念伊微惊,梅姑是个极其优雅、从容的女子,进退之间从无半分枇漏,手抖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小小的失误,可对于梅姑来说可是大事。
她在想,方才自己说的那番话中,到底是哪一句打动了梅姑,令其失态呢?
“不好意思,手滑了,我去换身衣服。”梅姑已然又是那个梅姑,从容一声,便起身去换衣,迈步之前嘴巴朝桌子上的一只微型录音机努了努,“你先听听这个。”
乔念伊早就发现它了,只是并不觉得奇怪,这种微型录音机可以别在腰上,喜欢健身的女性几乎人手一个,经梅姑特意一提,心中不由一动,莫非另有隐情?
她当即按下播放键。
“乔念伊,你的心中是不是另有其人?”
“也许是。”
“那让我猜猜,他是谁?”
“别瞎猜了。”
“他属于四大家族吗?不是,那就是新晋豪门了,哈,你的表情告诉我猜对了。”
“好了,别瞎猜了,免得叫人笑话。”
“他是谁呢?是……顾墨寒吧。”
“或许是。”
录音到此为止,乔念伊倒带回放,听第一遍还不觉得什么,后来越听越觉得后怕,如果这个伪造的录音传到洛家人的耳朵里,两家的婚事铁定黄了,当今社会高唱男女平等,可千年的封建思想仍大行其道,男人可以花天酒地,女人不可以水性扬花。
尤其是这种豪门世家,对媳妇的要求可以不漂亮,但必须清白温婉。
这份伪录音的制造者简直是其心可诛,想必这人也是恨毒了自己,想来想去,也只有林芷姗做得出来。
“这是从哪里弄到的?”等梅姑换完衣服回来,她难掩激动地举着录音机询问。
梅姑走过来,款款坐下,“你别管我是从哪弄来的,你只回答我,里面的话是不是你说的。”
“当然不是。但声音好像是是我,至于内容,应该是有人断章取义后剪辑而成。”乔念伊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早上洛枫又上了头条,林芷姗揪着她不停地问东问西,当时自己还觉得奇怪,便跟她打太极,故意似是而非地回答,比如“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之类的,结果被人掐头去尾变成了这么一段对话。
梅姑极其冷静,“能猜到是谁做的吗?”
“还能有谁!”她气得咬牙,这件事百分百是林芷姗所为。
梅姑微微一笑:“生气有什么用,你打算如何反击?”
对噢,生气是无用无能的表现,这是梅姑一再教导她的,怎么总是忘记,两方暗斗,最忌方寸大乱,情绪一再地跟着对手走。
反击是必须的,可是从哪里入手呢!
或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有效也是最痛快的办法了,只是如今的林芷姗乖巧柔顺,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利用的破绽。
“听说林芷姗曾经有过一段叛逆期,还交过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梅姑似询问,又似提醒。
乔念伊猛然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当即眼眸一紧:“我知道怎么做了。”
“这种事你如果亲自出面会留下后遗症,还是交给我吧,至于你,只管全心盯住公司那边就行了。”梅姑淡淡然,一副指挥若定的大将风度:“你是忙人,我就不留你你了。”
“谢谢梅姑。”
她凝了对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录音带一事,梅姑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天大的忙,接下来又帮她筹谋还肯亲自出面,令她欣喜之余不免又疑虑重重。
老话说,无利不起早,梅姑是个商人,不可能毫无所图。
只是梅姑不愿意说,她也不必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又何必多问。
至于梅姑值得信任吗?
在梅姑一次次地帮了自己之后,也许不该有此疑问,但她是被至亲至爱出卖过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只不过现在也没得选择,多一个帮手,尤其是像梅姑这样的高手,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所以,她也只能且行且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