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太客气了,我在这里住得很好。”乔念伊连忙爬起来,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说真的,心目中最敬仰的老院长站着,她却坐着甚至躺着,实在是不习惯也不应该。
“别。”
院长按住被角,示意她别动。
“鉴于你的病情,加上家属的要求,我们还是建议你回家疗养,并给你配备了专门的医疗专家,每天定时上门诊治。”老院长指着旁边一位年约五旬的女医生道:“这位陈云慧主任,是我院著名的心外科专家,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相信……”
其实她的病况真不需要住院,是何文瑾关心则乱,有些小题大做了,乔念伊起初以为院长不想医疗资源浪费在她这种无关痛痒的小病上,可越听越觉得情况不对劲,终于忍不住插问一句:“院长,为什么要换掉何医生?”
“这……”院长看了一眼洛枫,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这个,院里对何主任另有安排,请乔小姐不要多虑,论经验,陈主任更胜一筹。”
这话她不是不信,可是……
“我很清楚陈主任的医德和水平,只是院长有所不知,何医生的父母当年是我妈妈的主治医生,后来又一直替我看病,两位专家退休后,我的身体由何医生全面接管,应该说,最了解我身体状况的就是他了,您看……”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希望由何文瑾继续做她的医疗顾问。
“很抱歉,何主任他……”院长又看了一眼洛枫,“他有更重要的手术,乔小姐,能不能通融一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乔念伊哪还敢坚持,忙不迭地点头:“没问题,没问题,只是也不必麻烦陈主任了,我是学医的,自己的身体自己能照料。”
“那不行,必须有专门的专家照料。”始终没发一言的洛枫一张口,便来了个不容置疑的口气。
乔念伊斜了他一眼,心想反正回家后的事自己作主,当即也不跟他理论,客气地冲着老院长道:“感谢您百忙之中来看我,让小辈真是过意不去,想必您和大家还有更重要的病人和事情要处理,我不敢再耽搁大家的时间了。”
“也好。”老院长当然明白她是委婉地请他们离开,冲着洛枫点点头:“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接着冲陈主任吩咐一声:“你带几个人负责送回家。”
“洛枫,你什么意思……”
目送老院长离开,乔念伊瞪着洛枫,可一张口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愕然之下,脸轰然一下红到了脖子,该死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到底想干什么?
“洛枫,放我下来。”
她不好发作,一边低声命令一边作势往下跳,只觉圈住自己的手臂一紧,令她整个人往他怀里扑过去,男人趴在她的耳边悄声:“如果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我亲吻的话,就放乖一点。”
威胁。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可是,她心中再清楚不过,他说得出,必然做得出,到那时,只怕更难为情的画面都可能发生,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他的臂弯里,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出病房。
他是那样的俊美无俦,浑身散发着一股丰流倜傥的气息,而在数名白大卦的簇拥下,更显得如王者一样尊贵无比。
幸好,走的是贵宾通道,否则如示众一般穿行在医院,乔念伊只怕死的心都有,饶是如此,一路上不时地碰到医护人员,个个先是一惊,继尔贴墙而立行注目礼。
全程医护人员陪送,又走的是贵宾通道,自是来头不小。
乔念伊觉得没脸活了,便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作一只驼鸟得了。
洛枫低头看了她一眼,眼底不禁浮出一丝笑意,女人可是难得一次的这么温顺和乖觉,夏天穿得单薄,她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料扑在皮肤上,有点痒,有点麻,说不出的难受却又……觉得无比的舒服。
可是乔念伊只觉得难受……和难堪,暗中不停地对自己说:忍耐,忍耐,小不忍则出大乱子,她可不想当众被他强吻。
直到出了医院,她被轻轻地放进他的迈巴赫座驾时,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这一路的折磨总算告一段落。
加上随行医护人员一共三辆车,离开医院,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这一通折腾下来,乔念伊也有些疲累,上了车便闭目养神,一直到微微的晃动感消失了,人倏地醒转,发现车子已经停下了。
可是……好像不是停在自家大门口。
这是哪里?
她惊疑地看着车外一幢陌生的,却美仑美奂的欧式城堡。
车门打开,洛枫将手递进来,看样子是想搀扶她下车,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这还是男人第一次表现出绅士风度。
而此时此刻,在她看来,却是一种强势和挟迫。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乔念伊没有动,尽可能以一种平静的口气质询。
她为人原本内敛稳重,只是重生后性情大变,加上一遇到洛枫场面每每失控,想到这里,她便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冷静。
“我觉得这里环境优美而远离尘世,非常适合静养,你不觉得吗?”男人含笑,一袭浅色休闲西装衬得他风清气雅,宛如另类的风景。
哼,不就是小心眼吗,怕她在医院里跟瑾哥哥多有接触吧,好意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其实她只猜到了一半,洛枫让她马上出院,是他向专家咨询过了,她的病并无大碍,也就没必要留在那,给人重病缠身的错觉。
因为爷爷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未婚妻生病了,找他去谈话,听老人家的意思,如果联姻对象家族病史很严重的话,干脆退婚算了。
退婚?
他正在兴头上呢,怎么舍得放她走,反正他的婚姻不能自主,万幸的是,眼前这位乔小姐还算对他的味口,没事斗斗嘴,调调。情的,不失为一件趣事。
尤其,他的身体……似乎只对她有反应。
至于感情,他从不奢望,得之幸,得不到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