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琪坐起来,看着桌上的水果刀,握在手里,对准自己的手腕……
墨凌轩站在房门口,听到里面没有动静,等了一会,轻轻推开门,看到里面的人似乎是睡着了。
墨凌轩松了一口气,又怕她被子没盖好,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弯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鼻尖弥漫着一丝血腥味,墨凌轩嗅了嗅,房间里隐隐约约飘散着血腥味道。
墨凌轩猛的掀开被子……
她的手边放在一把水果刀,手腕处的血往外喷涌着,颜色刺痛他的双眼。
墨凌轩掏出手帕,系住她的伤口,一把将她抱起来,就往外跑,路过旁边房间门,抬脚踹了几下:“备车,快。”
阿勇立即拉开门,看到墨凌轩怀里的血人,吓了一跳,立即往地下停车场冲。
墨凌轩抱着顾心琪下去的时候,阿勇刚好开车上来。
方向盘一转,阿勇立即朝着最近的医院驶去。
墨凌轩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她,薄唇贴在她的脸颊上,“心琪,你不能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一定要醒过来,是我不好,你想要离婚,等你醒过来,我们就离婚好不好?
你不想见到我,我以后就不出现在你面前,你想要干什么我都依你,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强制将你留在我身边的。”
阿勇瞟了一眼后视镜,整个人震惊了片刻。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少爷竟然流泪了,他低声祈求的语气如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无助和害怕。
车停在医院楼下,墨凌轩双目刺红,抱着人直奔急诊室。
手术室的门被关上,墨凌轩如木桩一般站在门口,垂在身侧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阿勇站他身后的不远处,想要劝解一番,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从来就不曾见过这样的少爷,仿佛天地万物都化成深渊,只有手术室里的人醒来才是唯一让他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
手术做了多长时间,墨凌轩就站在门口多长时间。
等到医生打开门,取下口罩,擦了汗水,说:“送来很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伤口已经缝好了,等着她醒过来就好。”
墨凌轩的视线越过医生,看着里面的人。
阿勇问:“那,病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们给她做了全身检查,发现她身体很弱,神经衰弱很严重,病人是不是有抑郁症?”医生翻着病历本。
阿勇不清楚,只好将视线转向墨凌轩。
护士已经推了顾心琪出来,墨凌轩堵在门口,依然一动不动,只是定定看着推车上的人。
阿勇只好上前,将墨凌轩往后拉,“少爷,让一下,少夫人要去病房,您别担心,医生刚才也说了,少夫人没事了。”
墨凌轩被拉的往后一退,没有站稳,高大的身子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身子软绵绵的往下滑。
阿勇吓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连忙叫医生。
医生手忙脚乱的将墨凌轩扶起来,掐了人中,墨凌轩终于醒过来。
阿勇差点哭了:“少爷,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少夫人还没有醒过来,你不能有事啊。”
医生简单的做了检查:“病人只是神经崩的太紧了,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墨凌轩坐起来:“我没事,心琪呢?在哪个病房,我想去看看她。”
阿勇连忙报了病房号,墨凌轩撑着手臂站起身,穿过走廊,一步步的往楼上走。
“少爷,您要不要紧?”阿勇跟在后面,担心的不得了。
“我没事。”墨凌轩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窄小的玻璃窗,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依然昏睡的人,脚步如灌了铅,再也迈不动了。
“少爷,您不进去吗?”阿勇想要推开门。
墨凌轩止住他的动作,“我就在这里看着她就好。”
她厌恶他,不想再看到他,宁愿死也要离开他,伤口深可见骨,水果刀那么钝,是有多大的决心才能下的去手,割的那么深。
一定很疼吧,流了那么多的血,才一会的时间,就染红了床单被套,还有他们两人身上的衣服。
幸亏他及时发现她,如果没有发现,她是不是就死了,永远离开她了?
墨凌轩站在门口,脚下仿佛生了根。
阿勇不明白两人好好的,还出去玩了一趟,回来就闹成这样,看到墨凌轩失了魂魄的样子,也不忍追问,只是小声提醒:“少爷,少夫人现在暂时还醒不了,您进去看看吧,您就算进去了,少夫人估计也不会知道啊。”
墨凌轩动了动,手指放在门上,刚要推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低声吩咐阿勇:“去查查楚潇潇最近的情况,我要具体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楚潇潇这个女人他都快要忘记了,怎么今天顾心琪会突然问起来,情绪前所未有的激烈,太不对劲了。
“是,少爷。”阿勇转身离开。
墨凌轩轻轻推开门,走到床边。
她的一只手上正在输液,另一只手上缠着白色纱布,纱布上隐隐有红色的血迹。
面色惨白,唇色灰白,双眸紧闭着,气息微弱。
墨凌轩半跪在床沿边,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好像她是个易碎的瓷娃娃,稍微动一下,就碎了。
整整一个晚上,墨凌轩没有合眼,只是盯着她沉睡的睡颜看,好像要把她这张脸刻在脑海里。
医生说她神经衰弱,说她是不是有抑郁症?
苏老爷子给她把脉的时候,也说她郁结之气太重,他为什么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有带着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他为什么要将她带到晋城来,如果就在锦城,她被苗家找回去,说不定现在依然好好的。
说到底,还是他害了他,他自私的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差点将她害死了。
晨曦从窗外照射进来,医生走进病房做例行检查,掏出笔在病历本上写了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