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越发轻柔，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第一次？”
原本以为她早就已经是韩御风的人了。
洛芷萱终于哭出声，压抑而隐忍：“你杀了我吧。”
轩辕澈额上一层细密的热汗，太阳穴突突直跳，从捡起地上的白色浴袍丢在她身上。
“半分钟之内，给我滚出去。”
洛芷萱怔愣了一瞬间，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连滚带爬的往门外跑。
顾不得那么多了，确信自己已经出了房间门，后边的门已经被关上，她才整理好他的浴袍，赤着脚靠在墙上，沿着墙壁往下滑落，蹲坐在地上。
飘飘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熬好的中药，刚上楼，就看到坐在地上的洛芷萱，一副被人蹂蹑的凄惨模样。
赶紧放下托盘，扫了眼紧闭的房门，将她拉起来，小声问：“你怎么了？”
洛芷萱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看着逃避瘟疫一般逃离他的洛芷萱，轩辕澈眼里寒芒闪烁，郁气凝聚在脸上，走到衣柜里重新挑了件休闲装套在身上。
脑海里回想着她千娇百媚又不情不愿的模样，有些后悔那么轻易放过她。
浑身的怒气无处发泄，轩辕澈一挥手，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上，还不解气，抓起身边的青花瓷瓶砸了个粉碎，一屋子价值连城的摆设顷刻间被他毁于一旦。
听到里面接二连三传来的声音，飘飘吓的不轻，顾不得将药送到房间，赶紧将洛芷萱扶起来，安顿到了隔壁的卧室里，小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啊。”
想了想，还是要找到事情的缘由：“你到底是怎么把少爷惹怒了？”
洛芷萱摇头，“我就说让他不要管我和御风的事情，他就发疯了。”
说完，接过柳飘飘手里的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低头的一刹那，看到宽大的衣领口处敞开着，狰狞的蛇身映入眼底，曾经被她用贴纸遮挡住的纹身一清二楚。
随着她上下起伏的胸口抖动着，好像活了一样。
洛芷萱心里紧绷的最后一根防线被扯断，“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长长的指甲胡乱抓扯着那块烙印般的纹身，很快，变得血肉模糊。
柳飘飘吓坏了，赶紧抓住她的手指：“芷萱，你别伤害自己了，一个纹身而已，别伤害自己了，我给你遮起来。”
洛芷萱摇着头，双手抱着柳飘飘：“我一辈子都要带着这么丑陋的东西活着，每次看到它，都会提醒我，我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我就是个工具而已。”
柳飘飘抱着洛芷萱，拉好她身上的浴袍：“芷萱，少爷的本质不是个冷情的人，以后相处的时候多了，你慢慢就会了解了。
否则，今天就会把你往死里整了，如果你硬是不喜欢这个纹身，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害怕蛇，我可以再舔几笔，让它变成黑龙，等你刚才抓伤的地方好起来，我就悄悄帮你纹，好不好？”
洛芷萱止住哭泣，点点头，“飘飘，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去的，可这样的折磨我实在是受不了，我怕我有一天，会恨不得杀了他。”
柳飘飘一把捂住她的唇：“芷萱，这话以后不能再说了，过几天我们都要回轩辕老宅，这些话说出来，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的。”
飘飘扶着她躺下来，在受伤的地方抹上药膏：“你休息一会，我去找苏医生上楼。”
端着托盘拉开门，刚好碰到正上楼，神色焦急的苏陌：“苏医生，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少爷晕倒了。”
苏陌推开房间的门，看到阿龙守在床边，轩辕澈嘴唇乌青，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抬手探了探鼻息，还好有微弱的气息流动。
苏陌拿出随身携带的皮夹，摊开在床头柜上，从里面抽出几根细长的银针，找准了穴位，扎下去。
“没事了，待会他就醒过来了，将这碗药端下去温着，等他醒了后再端上来给他喝。”苏陌指指桌上的药碗。
飘飘赶紧下楼去了厨房。
阿龙焦急的问：“苏医生，少爷这是什么情况？”
“情绪太激动，气血翻涌，耗尽精力了，现在正是排毒治疗阶段，不适宜动气。”苏陌也很头疼，才晚了一个钟头过来，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阿龙看着满屋狼藉，纳闷：“到底是谁惹少爷发那么大的火？我跟在少爷身边那么多年，还从来没看到他气成这个样子。”
说完，不得不亲手将满屋碎片打扫干净。
飘飘站在门口，听完两人的对话，好半天不敢进去，生怕他们责问自己，追究洛芷萱的责任，干脆又回了厨房，守着那一碗汤药。
轩辕澈醒过来，看到苏陌坐在沙发上擦拭他的银针，掀开被子起床。
阿龙将屋子里的东西重新摆放好，收拾的差不多了，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轩辕澈起床了，立即按了铃声，示意厨房将汤药端上来。
“少爷，你怎么样？”阿龙迎上去，上下打量了一遍轩辕澈，眼神怪异，“谁，谁把您抓成这样了？”
轩辕澈露出来的手背和颈脖上残留着深深的抓痕，肩膀上的血液已经渗透在衬衣上，听到阿龙这么问，轩辕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
苏陌转头，几不可察的淡笑一声，了然于心。
这种伤，一看就是女人的指甲的作案痕迹，像他这种身经百战的人士，一眼就认出来了。
飘飘对轩辕澈唯命是从，肯定没有这个胆子，八成就是现在都没有见到人影的洛芷萱，那丫头，从小就是个野生动物，估计也只有她才有这个熊心豹子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还好飘飘来的及时，端着托盘递上汤药：“少爷，该喝药了。”
轩辕澈端起碗，一饮而尽，拿了手帕擦了擦嘴角。
阿龙气的不轻，“少爷，到底是谁干的，竟然能将你伤成这样，你告诉我，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要了那家伙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