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工作第一天，叶熏尚未完全接手，只是打个杂跑个腿。
财务部的同事，有一部分她是认识的，也有一部分是最近新来的。
不过，不管她认不认识大家，反正大家都是认识她的。
那些好奇的探究的八卦的眼神，从各个方位穿射到叶熏的身上，叶熏只能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依稀中，窃窃私语也从来没停下来过。
“网上的照片是真的吗？我看叶熏不像是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听说霍心因此跳楼疯掉了，聂城带着霍心去美国治疯病去了。”
“你说，这女人手段这么高明，傍惯了大款，还来我们小小的财务部干吗，领那么一点工资，还不够买一条丝巾吧。”
“谁知道呢……”
叶熏撇唇笑了笑，只当是耳旁风，从不在意。
临近傍晚下班的时候，叶熏在楼道里，碰到了顾寒声。
实际上是因为今天第一天上班没什么事做，所以她偷懒出来透个气。
他正和几个高层在商谈，站在那边的会议室门口说些什么。虽是和高层在说话，却也注意到了叶熏这边。
不足一分钟的交谈后，高层们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顾寒声双手抄兜，朝叶熏走来。
叶熏左右看了看，自己两边都没有其他什么人在，意识到顾寒声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由慌了手脚。
上班第一天，就被大老板抓到自己在偷懒，这种感觉不大好。
叶熏一时间变得束手束脚，等到顾寒声走到跟前，她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顾总好。”
顾寒声居高临下，斜睨着叶熏。
看着她像拜见祖宗似的，参拜自己，嘴角抽了抽。
“起来吧。”
叶熏揉了揉耳朵，顾寒声这一声“起来吧”听起来好霸道……就好像电视剧里面，妃子参见皇帝，然后皇帝让妃子起来时说的那种语气。
叶熏站直后，尴尬的后退半步，见顾寒声挡在自己的身前，就往左边挪了挪，“顾总，我去上班了。”
“嗯。”顾寒声的话，听不出半点情绪。
就在叶熏吐了口气，准备开溜的时候，顾寒声阴阳怪气的发声了，“叶熏，我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帮，你今天见到我，连一句谢谢也没有？”
叶熏这才想起这桩大事，又想起叶小冉昨晚说的一个亿，瞳孔张了张，对顾寒声的感激之情，瞬间喷发了出来。
可又词穷，只能干巴巴的一直重复。
“顾总，真是谢谢您了，谢谢，谢谢。”
顾寒声看着叶熏又像叩祖宗似的，在自己面前弯腰点头，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住她捣蒜般的额头。
“口头上的感谢，未免太没有诚意，不如拿出一点实际行动来感谢我。”
叶熏愣了愣，“那顾总想要我怎样？”
顾寒声黑眸闪过一道浮光，忽然之间，往前迈了半步，唇角擦过叶熏的脸颊，“肉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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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后，叶熏端坐在韩国烤肉店的卡座里。意识到自己刚才又想污了，原来顾寒声说的肉偿是这个意思。
对面，顾寒声见叶熏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怎么？扫了你的兴？还是你以为这肉偿是别的什么意思？”
叶熏干巴巴笑了两声，“哪有哪有。”
正是吃饭的高峰期，店内各种烤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伴随着腾腾的烟雾。
顾寒声脱了外套，四平八稳坐在位置上，一看就是不会动手的大老爷们。
没办法，叶熏只能充当顾寒声的丫鬟。
像这种烤肉店一般都是自助的，既然顾寒声说肉偿，叶熏就走到肉区，一下子拿了不同品种的肉。
五花肉里脊肉牛排羊肉鸡翅鸡腿鱼肉鸭肉……只要是肉的，都每样端了一盆。
“顾总，您要吃哪种肉？”
想起顾寒声的那一个亿，叶熏什么骨气都没有了，扑闪着双眸看向顾寒声。
说实话，顾寒声对吃的东西很挑，像这种自助烧烤店的肉很多都非常不新鲜，再像这些鸡翅鸡腿的外面都裹着一层调料粉。
光是看颜色质地，就吃不下。
不过看在叶熏两眼巴巴看着他的份上，他抬起金贵的手指，“牛排吧。”
叶熏立刻夹起牛排下去，下面的炭火很旺，肉片与底盘接触，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叶熏用夹子翻了面，大概六七成熟后，夹到顾寒声的碗里。
烟雾氤氲，顾寒声咬了一口，看着与他相距不过几厘米的叶熏，陷入了一片混沌的臆想中。
印象中，苏西悦也是很喜欢来这种烤肉店吃饭。
大概女孩子平时都喜欢韩剧，所以口味也都比较相同吧。
他和苏西悦是在初中的时候认识，那时他因为出众的出身，在学校里已经是个名人，再加上他篮球打的好，风头很盛。
而苏西悦虽然家境不好，却也因为优秀的成绩和美丽的外貌，被一众男同学奉为校花。
一个是校草，一个是校花，两者之间很容易被联系在一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苏西悦之间，就这样渐渐走近了。
再后来，高中大学，不知道是缘分还是苏西悦有意靠近他，他们都在同一所学校念书。
……
两个出色的少男少女走的太近，各种流言蜚语就会平地而起。
对苏西悦，算的上爱吗？
很多时候，顾寒声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他喜欢苏西悦，喜欢她沉稳大方的性格，喜欢她认真的学习态度，喜欢她看起来楚楚动人的外表。
但若真的说爱，大概还没达到那种境地吧。
他们一起上学一起下课，就跟青梅竹马一样。
他从没有要求苏西悦当他的女朋友。苏西悦也从没向他示爱过。
可在同学们中，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承认他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
再后来他们学医，在同一家医院上班。
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时候，这个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的问题，就被提到了桌面上。
那天，他约苏西悦出来，是在情，人节的前夕。
他没有刻意去挑日子，只因为那天是星期六，他有空，又不上班。
他考虑了很久，决定和苏西悦结束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
但是，他没想到，因为他的残忍，撕破了维持在他们二人之间将近十年的情谊。
他没想到苏西悦会这么激动，她泪奔而去的时候，他以为她只是太伤心了。
但绝对没想到，苏西悦就这么离开了这个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