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风带她到一家江边的雅舍。餐厅不大,却极有情调,布置得像家一样温馨舒适。临窗而坐,看着江水流淌,听着空气中隐隐传来的舒缓乐声,很容易让人放慢节奏,就想在这里静静坐着。
墨凌风很自然地握着她的手,深情注视。陆璐心中一动,低下头避开他炙热的眼神,想收回手,却被他紧紧抓着。就知道他不会只是吃饭这么简单。这几天他每天都接送陆修远,然后就想赖在她家,对她各种骚扰。
只是,她现在还不想想这些事。自林止睿受伤离开,她心里就像失去了什么,又或者是多了什么。几次想打电话给林止睿,那号码输了又删,反反复复。
“陆璐,我想……”墨凌风一手伸进衣兜里,摸着那个盒子,竟有些紧张。直接说送她礼物好吗?还是需要先说点别的?
“什么?”陆璐回过神,疑惑地看着他。
“我想……一直牵着你的手,一辈子不放。”墨凌风手中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一辈子不放?这是陆璐听过的最动听的话,她从未想过这样的话会从这个男人口里说出,一时惊呆了,内心澎湃起伏。
墨凌风掏出盒子,在她面前打开。那颗星月就在她眼前闪烁着亮光。陆璐捂着胸口,感觉心快蹦出来了。她忽然害怕起来。
林止睿向她求婚,她可以拒绝,可是,若换成墨凌风,她还能开得了那个口吗?
“送你的,我帮你带起来。”墨凌风不想给她拒绝的机会,拿出项链起身绕过桌子。
就在他走到陆璐身边时,她忽然站起来,慌乱地说:“我不能收。”
墨凌风神情一滞,强笑道:“只是一条项链而已,别多想。”
“不,我不能要。”陆璐丢下一句话,抓起手提包就往外逃。她心里好乱,不想再面对他,她怕自己心一软就接受了他。
“陆璐!”墨凌风呆了两秒,追了出去。
“你别跟着我行吗?让我一个人待会儿。”陆璐朝他吼道。
“你在害怕什么?”墨凌风冲过去,拽住她的胳膊。他不能再放她走,说什么也不能。
“我没有。你放手!”
“不放,这辈子都不放。”墨凌风坚定地说。
“你别逼我。”陆璐急得不行,她最怕他又蛮横又煽情的样子,让她无所适从。
不逼你,你还不躲在壳里不出来?墨凌风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我没有逼你,可是,我想要你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好吗?”墨凌风哀求的语气,深深撞击着她的心。
见她沉默不语,墨凌风继续说道:“我爱你,陆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证明呢?”
陆璐心中五味杂陈,曾经她多么渴求他的爱恋,却被他一次又一次伤害。现在,她不想和他有交集,他却告诉她他爱她?
“可我不知道还爱不爱你。”陆璐叹了口气,有些莫名的伤感。
“是因为林止睿?”墨凌风每次提起这个人都要恨得咬牙切齿,却偏偏拿他没办法。
“不是。”陆璐想都没想就否认。也许有一部分是出于对林止睿的愧疚,但她知道,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底层人民对上层贵族的自卑与不自信。
“我见过的陆璐从来都是大胆的,难道你要为可能不存在的问题担忧一辈子,错过自己的幸福?”墨凌风扶着她的肩,痛心疾首的样子,“有些人,错过一次,就是一辈子!我已经被你拒绝过一次了,不知道再多来几次,我的心是不是还能和现在一样坚定。陆璐,你难道要我们互相错过彼此吗?”
陆璐被他说动了,原本对他就缺乏免疫力,更何况是如此深情痴缠的人?
“你让我再想想吧。”陆璐咬着唇,艰难地说。
墨凌风觉得有些挫败,他说了这么多,就只能让她想想?等她想过了,恐怕他们还是回到解放前。
“陆璐,听从自己的心有那么难吗?”
“对你来说不难,对我来说很难!”陆璐愤懑地看着他,“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要有多大的勇气吗?”他是天之骄子,她不过是个灰姑娘,即便靠自己的努力爬上了白领阶层,在他们眼里却也只是小打小闹的角色。何况……墨家又岂是想进就进的?那时候说的那么绝,她已断了自己的退路。
“你当初接近我的勇气哪里去了?那时候难道不比现在更难吗?”墨凌风揉了揉额头,叹息。
陆璐脸色一白,那段过往她一直埋在心底,希望有朝一日能忘记。可是,和这个人的交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只要和他在一起,那些事就不可能忘却。
“对不起,我……”墨凌风发现她脸色不对,知道自己不小心戳到了她的痛处,心里涌起一丝愧疚。
“别说了,我要回去了。”陆璐打断他,紧了紧手上的包,迈开脚步离去。
墨凌风握拳“砰”的一声砸在餐桌上,也顾不上周围递来的异样目光,追了上去。
陆璐穿过雅舍的悠长走道,刚要弯过拐角,身后一阵风刮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墨凌风扯进怀里,压在墙壁上。
头脑还是晕乎乎的,一个熟悉的吻就落了下来。
“陆璐,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陆璐低下头,避开他炙热的眼眸。她是爱他,一直都是。可是,可是……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墨凌风快没有耐性了,拿出项链,直接就给她带上,霸气地说,“你做不了决定,就由我来做决定!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墨凌风的未婚妻!”
“不,我不……”陆璐惊愕抬头,在看见他眼中划过的伤痛时,后面的话再没有底气说出。
墨凌风硬下心,狠狠地说:“不许拿下!”
陆璐的手就停在那个坠子上不动了。她想起四年前他也曾送过他一个坠子,也曾命令她不准取下。可后来呢?他竟然在她最信任他的时候欺骗她!
想到这,陆璐很坚决地取下项链,在他错愕震惊中把项链还给他,从地上捡起提包,高跟鞋在楼道里踩出吧嗒的声音,一下下敲击在他心上。
陆璐强忍着不回头,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听见后面“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砸在墙上,接着“哗”的一声,窗户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