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风也没理她,直接就说:“之前在关家我也说过了,我的女人就只有陆璐,连报纸上都刊了,我会让它变成现实。”
墨父一直在暗地里打量着陆璐,看着这个默默不语,眼中清澈见底的女子,他很难相信那些传闻。而且当初她是被墨凌风带在身边,没有墨凌风逼迫,她会出入那些场所?
可是,他会这么想,墨母却不会,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见不得那些腌臜的事。对三个孩子的婚姻问题她没少cao心。可惜,越管越糟糕。
墨母早已被墨凌风的话气得浑身颤抖,她本不想和他们一起吃饭的,就知道见到这个女人绝对没有好事。可是,她好奇丈夫为什么要把他们叫回来,此刻见墨父坐在那里没有表示,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说道:“你快说句话呀!”
“要我说啊,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何必去干涉?”
“你,你怎么这么说,你就这么希望这狐狸精进墨家的门?”墨母大吃一惊,没想到丈夫居然站在他们那边。
“我妈咪才不是狐狸精,哼!”陆修远一生气,把筷子一丢不吃了。
不是狐狸精怎么会生下你?墨母忍了许久才将这句话咽下,还耐心地哄着小孙子,“乖孙儿,别生气,来,多吃点,这个可好吃了。”
“奶奶,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妈咪呀?我妈咪人那么好。”陆修远一脸委屈,像要哭出来似的。看得墨母一阵心疼,搂着他,低声哄道:“孙儿乖,奶奶没有不喜欢她,奶奶只是不喜欢她做的那些事。”
“妈咪做了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就是……唉,你小孩子说了也不懂,别问了。”
“妈,您对陆璐有成见,我早说过了,她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会娶她!”
“以前的事就不说了,后来她和那个林止睿在一起难道也是你造成的?听说前不久他们还在一个荒岛上住了好久,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墨母一脸鄙夷,她儿子这么优秀,她怎能容许他娶这样低俗的女人?
陆璐脸色一白,她和止睿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堪?那个为了她险些丧命的男人,一直让她有深深的愧疚。
墨母见她脸色变得难看,知道戳到她的痛处,心里异常畅快,接着嘲讽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最忌讳的就是脚踩两只船,偏偏有人不识好歹。这种成天和黑道头子混在一起的女人,不知该有多脏!”
“妈!”墨凌风听不下去了,叫了一声,还没等他为她辩驳,陆璐重重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身怒视着她,胸口因羞愤而起伏不定。
“我敬你是凌风的母亲,才喊你一声伯母。说实在的,我真从没见过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长辈!你瞧不起我没关系,可你也没必要把你儿子也一起骂进去呀,我脏?你儿子就干净了?他明知我脏还求着我,要跟我好,他是瞎了还是傻了?”
墨母气得直哆嗦,她这个人竟然这样侮辱她儿子!
陆璐还不过瘾,紧握着拳头,继续说道:“我和林止睿,是,我是喜欢过他,喜欢一个人就有错吗?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喜欢了多少人?和多少女人上过床?我还没嫌他脏呢!林止睿是黑道头子又怎样?我告诉你,你们做的事还没他干净!”
“反了你!”墨母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手指颤抖指着她的鼻子喝道,“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再来!这个家有你就没有我,墨凌风你给我听清楚了!”后面的话说给墨凌风听的。
墨凌风也被陆璐的话气到了,她这样维护林止睿,还嫌他脏?他是瞎子是傻子?手中的筷子一用力“啪”的一声撇成两段。气呼呼地起身就往外走,看也不看对峙的两人。
“凌风——”墨父喊了一声,墨凌风却没有回头,连脚步也没停顿一下。墨父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看起来柔弱,好像发起脾气来也够狠的,也不怕得罪了凌风。
陆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蔑地看着墨母,说道:“你们家我还真不稀罕,要不是你儿子求着我,我才不会来!”
转过头,对陆修远伸出手,温言道:“走吧,我们回家。”
墨母又被气坏了,这个嚣张的女人,气死她了,气死她了!看着他们走出大门,她浑身还遏制不住地颤抖。
陆璐牵着陆修远出去,心情还在剧烈波动,就知道来这里不会有好事,可是,吵起来,自己心情也不好。毕竟是他的父母,这样一来,以后要得到他们的承认更难了。
停在门口的那辆黑色宾利不在了,墨凌风居然不等她就走了?陆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看来我们只能走下山了。”陆璐对陆修远歉意地说。
“没关系,只要和妈咪在一起,走点路怕什么!”陆修远拍拍胸脯说道,“我可是男子汉!”
陆璐莞尔一笑,握紧他的手,说道:“走吧。”
宽阔的柏油马路盘旋在栖碧山上,走出墨家后,渐渐的连一点灯光都看不见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天上那轮半圆的月洒下淡淡清辉。凉风吹来,带着初秋的寒意。草丛中时不时传来虫鸣声和不知什么生物的跳动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陆修远紧紧抓着陆璐的手,紧张地盯着前方的马路,大气不敢出。
“小男子汉,害怕啦?”陆璐忍不住调笑道。
“才不是!”陆修远撅着嘴不肯承认。
“对不起,害你没吃饱。”陆璐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歉疚,她还是没忍住。
“没有啊,我已经吃饱了,”陆修远安慰她,“妈咪,你别难过,我会想办法让奶奶接受你的。”
陆璐摇了摇头,说道:“无所谓了,自己的生活自己过,何必看他人脸色?”
可是你明明很想跟他们好好相处的啊。陆修远在心里嘟囔了一句,还是坚定地说:“嗯,只要是妈咪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陆璐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她心里不为墨母的责难难过,她只难过墨凌风居然丢下她走了。他是被她的话刺伤了吧,可是,那也是事实啊!
陆修远知道她心情不好,仰起小脸轻快地说:“妈咪,我给你唱歌吧。”
“好啊。”
陆修远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唱起来:“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陆璐慈爱地看着他,心里暖暖的。那一刻,她觉得就算没有爱情,她也还有修远,足够了。
唱了几支歌,忽然前方传来汽车的声音。陆修远的歌声跟着小了下来,紧张地盯着前方弯道上出现的小黑点,祈祷着,爹地,最好是你,否则,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车子在他们面前掉了个头,稳稳地停在他们身边。
“上车!”墨凌风一脸冷漠的表情,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陆修远却迅速爬上座位,开心地笑了,他的爹地还是回来了。陆璐挨着陆修远坐在后面,观后镜里是他的冷峻面容,上了车一不留神就和他的视线对上了。平淡无波,没有温度。对视了两秒,陆璐将头转向窗外。
墨凌风发动车子,也不再看她。一路沉默,除了陆修远扭动身子发出的声音,车里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