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告别了徐婉,带着月绝走了,北湖有些远离繁华地带,除非是特意来游湖的人,否则这里都是空空荡荡的。
两旁道路都是些不知名的千年古树,逃不开秋季到来,即将枯萎的命运,绿叶早已泛黄,却还倔强的不愿飘下,在微风中飘荡,挣扎,不甘心的就如此,化作新叶的春泥。
月绝和花想容一前一后的走着,他审视的目光不停的盯着她的身影看,似乎这样就能看出什么。
花想容走在前面,能感到他炙热的视线紧随着她,却不去在意。
她在想,要把他丢哪里去比较好,让他自由。
渐渐走出那寂静的,被古树包围的道路,人声鼎沸起来,各种吵杂声不停,她拉了拉头上惟帽,以免被人认出。
脚步加快,身后的脚步先前跟不上她,但是到后来却已经离她近在咫尺。
徐婉说过,他身上的药效很快就会解掉,看现在的情况,也能流利的说话了吧。
她带着他拐进一个死胡同。
“你要我进你府中当男宠?”冷冽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她故意做出媚眼如丝的姿态,上下打量着他那健美的身材,像一个饥可的浪女一样,娇声:“你本来就是给郡主当男宠的,郡主保不住你了,你就只好被一个断袖的压在身下!压在身下!压在身下!”
“如今给我当男宠又有什么关系?”
她连说三个压在身下,月绝白皙的脸气得青一片红一片白一片,虽说用的字眼句句实话,却是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他气结,青筋冒出,就要伸出手掐上花想容的脖子,杀人的想法在脑海中冒出,他要不管不顾。
大不了同归于尽好了!他一个平民能得相府小姐一同入地狱,他不亏!
花想容早就看出他的举动,她幼小跟温念念练过一些防身的武术,轻巧的就避开他。
她收回那种惺惺作态的姿势,冷笑,问他:“你今天在这里杀了我泄愤,肯定想着大不了和我同归于尽吧,那你娘呢?”
被她说到弱点,月绝一下子像没了力气一样,整个人狼狈十足,高大的身躯失了力气,倚靠着墙撑住自己,半死不活,双眼失神灰蒙,就如同他之后的人生一样,灰黑参杂,没有光明。
他忽然指着花想容狂笑,像只癫犬。
“呵……呵呵,你们这些千金大小姐,恶心!真的好恶心!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也是这样做的对不对!为了让我留在身边,就去拿我的娘来威胁我!让我不情不愿,让我每日想死,却拿我那苦命的娘来吊着我!”
他见胡同处有些箩筐放着,一脚踢开,完了觉得不够泄愤,又拿起来乱扔乱砸,口中骂人不断。
也不知他究竟忍了多久,竟然有这么大的怨气。
花想容双手抱胸,冷眼看着,除非他乱扔的东西会飞过来她这边,她才做出闪避。
安慰不是她会对一个不熟的人做的事情。
看她这么冷淡,面无表情,月绝心想这个女人心中肯定是因为他的失态而无情的嘲笑着。
他停下了近乎疯狂的行为,喘着粗气,因为用力发泄,而不停‘呼哧呼哧’的,他以一副丧家之犬的颓废样看着她,“哼,好笑吧?我的这种发泄行为是不是让小姐看够戏,让你觉得有趣,让你欢乐了?”
花想容挑眉:“还行。”
“你真的这么不想当男宠?那你为什么不去自力更生。”花想容接着说道。
月绝仍然厌恶的看着她,却在她问出那个问题的一瞬间沉默了。
其实这种事情,花想容只要想一想就不难知道了,但他想听月绝亲口说出来。
如果他不说,那就算了。
“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月绝回避。
“这样啊,那算了,我也没多想知道,出去吧,给你找个落脚的地方,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徐芊芊真心喜欢月绝的话,即使把他娘亲拿来威胁他,恐怕给他娘亲的待遇也不会差,让他娘亲习惯了,享受尽荣华富贵的人要回头就很难了,而且身为子女,也不会有什么人看到自己的母亲从富贵又到贫困的过日子,那滋味不好受,如果他还是一个孝子的话。
月绝一介平民除了做男宠,应该就没有其他方法能让自己娘亲享福了,自力更生可不会有那样的财力,可是他又应该怎么做呢?
像容拂那样做遍天下生意?
花想容的本意是放他自由,可他却愿意为了娘亲能享福而半死不活的过着日子,若是让他自力更生,却生活贫苦那似乎也没什么用。
月绝不知道花想容刚才拐他进角落里所说的话是试探他,如今见她竟然性格像变了一人似的,心中生出几分狐疑,但仍是认为她在做作。
花想容也不管他怎么想,她要去八方客栈找裴牧,而这个月绝她不可能把他带回相府,快点给他找个落脚地方那是最好的,如果实在不行,就只好让他也落脚在八方客栈,给他开个小房间算了。
八方客栈是京城里最大的客栈,和风雅楼那些私人开设的场所是不同的,官员来京城或者别的国家的使者和太子来西凉,也是住在八方客栈,这是宫中投钱出资建起的。
“我可要走了,你这小心肝可千万别让我知道去找其他夫人了啊?不然……呵呵。”
“夫人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小巧一直都是你的,你最近好久没来看小巧,小巧都以为你是没了良心,忘了我了!”
“怎么会呢?只是最近我女儿的事情烦着我,出不了府而已,这不是来了吗?别生气,我给你买你想要的。”
听到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对话内容,尤其是其中一人的声音十分耳熟,花想容停住脚步,一把转身踮脚就压住月绝的口鼻,把他藏到隐蔽处。
花想容微探头,就看见了颜秀,还有一个被东西遮挡的看不清了脸的男子。
八方客栈附近有些隐秘的勾栏,她知道,毕竟这住的都是达官贵人,若是寂寞了,也能来好好爽一爽,算算这笔帐,稳赚不赔的。
只是没想到,她以为这勾栏里,只有姬女,没想到竟然还有小倌。
而且,颜秀还是这其中一个小倌的恩客。
这样一想,花想容上下打量着月绝,条件……都还不错,是个料子,如果聪明点,听话点,她能利用他,对付颜秀。
“我知道把你放在哪了,我要把你卖到勾栏去。”她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