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晨曦的光迷离视线,鸟儿叽喳,公鸡啼鸣,竟已是到了清晨。
花想容呆呆的发愣,她好像,应该是做了个什么梦来着?梦里好像出现了什么人……
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想来应该是噩梦……
她擦着头上的汗,猜想着。
玉翠听见了声音,连忙起身,走到花想容身边,见她一脸茫然,但是没有什么痛苦神色,心头大石终于放下。
连忙侍候她换衣洗漱。
“玉翠,昨天我怎么了,明明是在墨轩,可是回来这里的记忆却一点都没有。”
“小姐,你昨日忽然之间头痛,容公子和我扶了你回来,在床上歇眠,之后容公子就走了,他让我和你说一声好好休息。你还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吗?我立刻去请大夫!”
“不……我身子没什么事情了。”花想容抿唇,阻止了大惊小怪的玉翠。
玉翠见她也不似在逞强,也就心下安定,拧着毛巾中的水给她洗脸。
花想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玉翠,说道:“玉翠,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玉翠手中动作不停,回她:“记得啊,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小姐?”
花想容若有所思,皱起眉头,道:“可我现在,怎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我幼年时的事情。”
想要去想的事情,却怎么都感觉一片朦胧空白,再怎么想都是徒劳无益。
隐隐中感觉似乎和那个完全忘记的梦有点关系。
听她这样一说,玉翠手中的毛巾滑下,溅起一些水花在脸上手上,察觉自己失态,才急忙的拿回来,手却是有些颤抖。
她低声:“小姐怎么忽然想起幼年的事情了,这不记得不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也是,幼年的事情只记得一些而已,其他的都差不多遗忘了。”
“是这样吗……”花想容歪着头,心中有些不解,“可我怎么连幼年和你一起时发生的事情也有些想不起了?反倒是十二三岁那场大病之后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玉翠紧张的吞咽口水,不敢与她对视,避开她的视线,也麻利的做着手上的事。
“小姐,你也说是大病痊愈,可能之后的记忆就模模糊糊了,怎么如今才在想这种事情,三小姐还被关着禁闭,等着你证明她清白,去救他呢。”
“也是。不过……”
被玉翠点醒花所思现在的处境还不好,花想容也不再纠结于那幼年的记忆,现在眼下最重要的是花所思。
明明那次见到了裴牧,却久久未有他消息,难道说他来京中,并不是惧怕因为自己的话?
玉翠牵着她到妆奁前坐下,一双巧手给她编好了一个雅致大方的发髻,期间一言不发,而且还有好几次的走神。
若是平时,玉翠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心中猜忌玉翠是不是瞒了她什么事情,却并不点破,径直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信。
玉翠安静的给她在墨砚上磨墨。
她这信,是写给温荣华的,不管安亦然府中的事情是真是假,也要有个人去探探口风,若真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温荣华名气在京中传开逐渐大了,说的话自然也是受人信任的。
就好像那个给吴珊珊看病的大夫,这瓷瓶明明装的是绵白糖,他却说是藏红花粉,而且无人提出质疑。
写完后,待墨迹干了,来到院外,不一会儿就有一直通体洁白无瑕的鸽子扑楞的朝着她飞来,花想容给它喂了些备好的玉蜀黍,随后把信纸圈起绑到它的腿上,一拍,那鸽子立刻就飞远了。
她到底还是相府嫡女,偷偷外出太多次,会惹人起疑,尤其是这府里还不安全,有人巴不得她赶紧出事。
一大早的,花月瑶在颜秀的院子正厅里,颜秀也在,吴妈妈和桃儿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花月瑶忿忿,脸上憎恨的神色使得她美丽的面容扭曲成如妖魔鬼怪一般面目可憎,她开口说道:“娘,为什么!女儿最近一直被花想容那个贱蹄子压着,昨天墨轩的吟诗会她出尽风头!那就算了,连爹的心都逐渐偏向她了!娘,你想想办法啊!”
颜秀被她吵得没辙,加上女儿说的的确是真的,花想容正在慢慢夺去花宥对花月瑶的偏爱,不禁抓狂。
当初竟以为花想容是那种软骨头,好控制,她真是看走眼了!
拿过花月瑶的手,轻拍,以安抚的口吻安慰着她,“月瑶,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现在我们没有她的把柄在手,怎么动她?只能等,等一个好时机……”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娘!”花月瑶发狂了,忍忍忍,这得忍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现在她要被花想容这个贱女人踩在头上。
从她那次生病后,一切都变了!她花想容没了原来的那种懦弱无能的性质,才貌双全倍受众人瞩目,而她花月瑶则比之不及,最后沦为陪衬,渐渐被人淡忘!
太子对她好!容公子对她好!就连那个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身份的白苏凝雁也对她好!
可笑花月瑶却忘了自己只是个区区庶女,而花想容才是真正的相府嫡女。
见颜秀也没有要帮她的打算,花月瑶满脸怒色,冷哼一声,气急败坏的跺脚出去了,桃儿连忙跟上她。
只能认命的叹气,这次,肯定又要被二小姐拿来发泄了,但是有花想容的许诺在前,桃儿把这些痛苦都给忍耐住,就为了花想容许诺实现的那一天。
一路走去,秋风飒爽,落叶萧瑟,忽然就见到了张管事急急忙忙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他们手中都拿着好几样的礼。
“张管事。”花月瑶叫住他。
张管事这才发现花月瑶的存在,向她一礼,脸上笑意不减。
“这是怎么了?是哪个官员送礼给爹了吗?”花月瑶指着张管事身后的下人。
他连连摆手,滔滔不绝“不是给老爷的,是给大小姐的,昨日那个吟诗会,老奴听说大小姐好像中途身体不适半道回府了,这不,今儿一早,就有人送上了薄礼给大小姐,这是徐婉小姐备下的,但是徐婉小姐说,送礼给大小姐的另有他人,说是一直在墨轩二楼厢房待着的尊贵客人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花想容转!她究竟有什么好!
“二小姐?”发现花月瑶脸色变得难看,张管事才发现自己应该说了什么她不想听的了。
“嗯……你退下吧。”
娘说,要有把柄才能对付她……
把柄……
把柄……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