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众人投过来的惊诧目光,男人看了陈文清一眼后直接抱着浑身湿透的顾暖出了后花园。
立刻意会的陈文清走到冷老爷子跟前,跟两眼都瞪直了的老爷子说了什么之后,然后就追上男人的脚步离开了。
冷市长面色有些不满地看了两眼,但迎上冷老爷子的目光之后,轻咳了两声没说话,在冷子霖的活络下,现场又恢复了热闹的场面。
把顾暖抱回车上,男人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坐上去,但是看见顾暖拉开车门就要下去立即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顾暖的声音很冷,目光一直落在窗外,虽然没有挣扎,但是她指尖的冰冷似乎一路蔓延到了男人的心间。
“暖暖,别闹了,先回去换衣服,你的感冒才好别又染上了。”
看着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瘦得下巴都尖了的顾暖,男人心间一阵心痛,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下巴,轻轻的揉捏了两下。
顾暖蹙了眉间,轻易地避开了,看来男人这段时间虽然一直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不过倒是对她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
文清上了车,没敢多看,然后就发动了汽车。
一声冷哼,“明砚,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请你有多远就离我多远!”
她的决心虽说跟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确有关,他罔顾她的意愿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让她难以原谅,但是这些天来,她也想清楚了更多事情。
她若是继续和他在一起,一定会伤害到他的!
“没有任何关系?”男人似乎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你都是我的人了,还没有任何关系?”
“明砚!”
男人突然将顾暖按在后座上,语气暧。昧又危险,“需要我再提醒一下暖暖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啪!”
顾暖的手不受控制地打在男人的脸上,男人的眉头动了动,但依旧没有挪动压在她身上的身体半分。
前面的文清听到这声音都不由得浑身一阵。
用力推开就男人,顾暖坐起身来,她没有错过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但瞬间她又将那一刹那的心软屏蔽起来,等待着怒气风暴的降临。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男人只是收回了撑在她身边的手,然后她猝不及防的就被男人的唇牢牢堵住。
狂风暴雨般的亲吻搜刮着她的唇舌,让她快要窒息,当男人亲了个够停下来的时候,车已经停靠在了路边。
顾暖推开男人,再也不想多做逗留,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顾暖!”
腰被狠狠地扣住,又拉了回去,顾暖恼羞成怒,“明砚!你究竟要做什么!我让你放我走,你听不懂吗!”
明砚狠狠地搂住她,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我承认,我现在有一点后悔了。”
顾暖一滞,有一点?后悔就后悔,还有一点?
“我知道我不该强迫你,但是我一看到你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我就忍不住了。你回国的当天我就想回来找你的,但是正赶上A市的雷雨天气,大雨下了好几天,我才回来晚了……”
他知道,顾暖是吃软不吃硬的,所以采取软化措施才是上策。
“你说完了吗?”
顾暖喉间有些哽塞,但是她拼命的压制住了不让男人听出来。他那么强势霸道的一个人,今天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跟她解释。
她知道男人是在软化她,但她就是不争气地让他软化了。
男人看着她顿了一瞬。
“说完了就放开我,我要回去换衣服了。”
“暖暖,我爱你。”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骤然响起,顾暖浑身一震。
然后车厢里一片静默。
“暖暖,原谅我好吗?”就在男人以为顾暖已经向他妥协的时候,他的手蓦然被顾暖掰开。
坚决得不容忽视。
然后他看到顾暖毅然决然地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男人沉下眸子,里边一片阴翳,刚才还抱着她的双手现在只余一片空气,难道真的是他做得太过分了吗?
顾暖一直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再也忍不住眼眶的酸涩,才跑进了一个没有人的巷子。
一只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狠狠地捂住双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说了,他真的说了,但却是在她已经决定离开他的时候。
眼泪不停地砸在地上,顾暖靠着墙缓缓地蹲下。身,眼睛被泪水模糊得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的身上还披着男人的外套,或许前一秒钟还残留有他身上的体温,但此刻早已被冷风吹散。
她只知道,她什么都没有了。
回到家里,幸好一个人都没有。
打开浑黄的灯光,随便找了件衣服换上,顾暖倒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了,只有无尽的疲惫。
身已至此,心也将死。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聩聩当中她似乎听到顾琛在喊她,急切又担忧,她好想睁开眼睛,告诉他不要担心,但是她的眼皮又沉又重,连眨一下眼睛似乎都能耗尽她全身的力气。
然后她又感觉到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接着又药片混着水吞下了喉咙。
迷迷糊糊的,她似乎还听到了李秀云毫不留情的谩骂声,一直响在耳边,知道她再也不想管,再也不想听,沉沉睡去。
顾暖一连又病了一个星期,整个人都瘦了好大一圈下来,顾琛看得心疼不已,李秀云只是乜着眼骂了句病唠鬼就走了。
顾琛要去菜市场给大病初愈的顾暖买些骨头回来炖汤,但是突然临时有事去不了,就让顾暖自己先去买了。
站在菜市口,顾暖有些恍然不知所措,在国外都是到商场买菜买习惯了,突然回到国内有些不习惯。
忍着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的泥土和肉类的腥味,顾暖蹙了蹙眉尖,然后拿出了给她列出的清单,站在菜摊子前一样样的认真挑选。
随着买的东西越来越多,顾暖有些提不了了, 特别是那几斤的肉骨头提在手上,她一想起还要走回去就觉得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