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播完了,最后是仿佛让人永堕暗夜的黑幕。
全场一片寂静,却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陷入了一片郁闷的窒息当中。
顾暖觉得心里憋得慌,她拉了阮幽起身走出电影院。
毫无疑问,这部致郁系的电影有些刺激到顾暖了,这些日子明砚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她自作多情的话,她想她明白明砚是要做什么了。
不过,他原来不是喜欢苏绵绵的吗?
就像白泽所说的那般,他应该是喜欢苏绵绵的,否则以他的性子怎么会轻易地答应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就算苏绵绵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喜欢这种事情是说放下就能放下,说心伤了,就能忘记的?
一颗刺扎进了肉里,即便拔了出来,也会痛好久好久吧。
而他的态度却是转变的如此的迅速让人不知所措。
并且,公司里关于她和苏绵绵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的传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原本有些坚定的心意又开始松动了,明砚是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如同电影里的莎莎一般,只是罗特利用过程中顺便找的一个替身罢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又该怎么办呢?
这般无情的男人,让她行动的时候也能同样将无情还之于他?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吧,两不亏欠,也两败俱伤。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她却没办法收手了。
“暖暖,你在想些什么呢?”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似的阮幽扯了扯顾暖的衣角。
站在路灯下的顾暖唇角的笑意很淡,“没事,就是这个电影太伤感了,以后看这种电影别叫我了。”
“哦。”阮幽委屈地抽抽鼻子,“暖暖,我去上个厕所,你等等我。”
“嗯。”
阮幽走了之后,顾暖就靠着路灯站了一会儿,略微弯曲勾着的洁白颈项折成忧伤的弧度。
突然不太想回古堡。
电影结束后已经有些晚了,路边的行人悉悉倏倏得可以忽略不计,有几个从影院出来的年轻人嘴角叼了香烟,烟头的火星在黑暗中一明一暗。
顾暖看了会儿正想去厕所看看阮幽的时候,猛然感觉身后一阵压抑的气息袭来,然后她看到地上出现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影子。
惊恐地她想要回过头的时候却一把被人用布巾捂住了口鼻,挥发的乙醚猛地灌进鼻腔,顾暖挣扎了几番便彻底陷入了昏迷。
“我在××影院,太晚了不好打车,你过来接我吧。”
明砚将车停在电影院外,下了车之后却没有看到顾暖的人,连电影院都已经熄灯关门了。
将手机又掏出来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来错地方,男人的眉头锁了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然后便要直接给顾暖打电话。
但是他还没有拔出的时候,却突然受到一段顾暖给她发过来的视频。
男人打开一看,青筋瞬间从手上爆裂而出,分明的骨节似乎能将手机屏幕捏碎了!
视频里的人是顾暖,被死死地捆绑着晕倒在地上。
这时显示着“顾暖”的来电突然响起,明砚迅疾按下接听键。
“你是谁!”
“明总,要是不想这个女人死的话,你最好乖乖听话。”
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喑哑声音,透着浓浓的邪气和亡命之徒的味道,视频里的顾暖的确穿着今天出门时的衣服,一定假不了!
“你敢!”
男人瞳孔骤缩,对着手机一声爆吼!
邪笑不断从手机刺透男人的耳膜。
“明总,现在人在我们手上,敢不敢当然是我们说了算,您最好不要乱动,要是您报警的话,我们就爆了这小娘们儿的头!”
“你们想要什么!”
男人嗓间压抑的地狱之火,若是喷出来的话,似乎能顺着无线电波将手机那头的人烧得连做化肥的渣都不剩!
“不准叫任何人来!”
男人听到电话那头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心都快被拧出血来,“明总,我们有人在暗处盯着您呢,要是您有什么其他的举动,我们马上就让这个女人去见阎王!”
“你们要是敢伤了她,我要你们所有人的命!”
男人快速地坐回车上,发动汽车,“说!你们要怎样!”
电话里的笑声阴测测的,嘶哑得像是长满铁锈的铁锯在锯腐木。
“明总,老子就喜欢你这种干脆的人!半个小时后,我要在清河农场的门口见到你,注意了,只能是你一个人,若是还有多余的人出现的话,你是知道后果的吧。”
男人绷着绯薄的嘴唇,琥珀色的眼中燃起了烈焰,快速的调转车头,漂移的轮胎在柏油的马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明总,现在把你的手机扔出车窗!否则我就崩了这个女人!”电话那头的人要断绝明砚所有的退路。
明砚毫不犹豫的将手机从车窗抛出,名贵的手机在地上猛烈地撞击数下后,粉身碎骨在疾驰的轮胎下。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一阵刺耳的杂音之后,彻底没了男人的音讯,然后他立即接到另一个电话,豺狼般的眼睛渗出精光来,满意地笑出了声。
挂断手机,扭头看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顾暖,“顾暖,跟我还要装?”
话音刚落,失去意识的顾暖长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然后便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的灯光打得很足,突然睁开眼睛的顾暖暂时还有些不适应,但她却立即迎上对面的人带着毛刺的视线。
“李癞子,怎么是你!”
看着面前的人,顾暖有些惊讶。
“啪!”
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在顾暖的脸上,过猛的力道把顾暖抽倒在地,嘴角微微裂开,鲜红的液体像一条细细的小蛇。
“顾暖,不要再让老子听见你这么叫我!”
顾暖的双手都被反绑在身后,她有些艰难地从地上撑起来,染血的下巴不屈地扬起,清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李癞子,仿佛谁都不能让她低头。
像一朵带血的罂粟花,清艳,却绝对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