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手中拿着的电话,一下子从手中掉下去,带着誓不罢休的支离破碎。
席安不知道,碎的是自己的心,还只是手机。
慌忙中,席安便从地上捡起手机,看着早已经挂断的屏幕,暗暗自责。
自己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卫思白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化。
“肯顾,早点睡,晚安。”卫思白,慢条斯理挂断了电话,却看见了卫修霁脸上讽刺的笑意。
“二叔,电话,早已经挂断了。”卫修霁带着几分笑意,表情微微变化,带着几分戾气。
卫思白,倒是带着玩笑话:“二叔结婚,做侄儿的,记得来参加。”卫思白正要走,手臂却被卫修霁抓住。
“二叔,你别以为,爷爷真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卫修霁带着几分警告,看着卫思白,眼神带着戾气。
“你想要做别的生意,却要拉着卫家所有的人陪葬,二叔,你可真是,什么都不怕。”卫修霁怒意慢慢呈现,带着暗沉。
若说老爷子,这些年亏了卫思白,这十几年的时间,已经在慢慢补偿。
卫思白从出生,老爷子就不在身边,长到十七八岁,母亲离开,这才来中国,只是那眼神中,不是十八岁少年的模样,显得那样咄咄逼人。
老爷子自知理亏,从来没有在钱财这种事情上,亏待卫思白一分一毫。
“你和罗刹门的来往,老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叔,你可知道?”卫修霁尾音上扬,好像一直是卫修霁说话,卫思白听着。
只是这话,没有一句废话。
卫思白听着,慢慢看着卫修霁,眸子里,只剩下阴狠。
卫修霁倒也不怒,对这个二叔,除了必须的尊重之外,倒是显得有点疏远。
卫修霁狠起来,便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样子。
“二叔结婚,小辈自然是要去的。”卫修霁眼神微凉,看着卫思白。
“但愿你未来的婶婶,你会喜欢。”卫思白脸上尽是笑意,带着几分挑衅,看着卫修霁。
卫思白离开,留下卫修霁一个人,静静站着。
“三哥,没有办法,找到卫思白的通话,也查不到任何关于他和女伴交好的消息,刚才追踪的电话,地址是空白,或者说,早已经做好了措施。”陆尧看着自己的电脑,收集着别的信息,脸上却是颓败。
想他能上天入地,却被挡在了卫思白这里,真是很伤神啊。
卫修霁挂了电话,带着几分阴鸷。
卫思白这个人,狡猾的像是狐狸,又怎么可能,轻易展露马脚。
老爷子早起,受了一场风寒,这个时候的风寒,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就像是一场硬仗,必须要打。
病来如山倒,老爷子便是倒了下去。
连着几天,油盐不进。
慕芫和卫易,便是匆匆赶来,一直守在身边,卫雨桐和卫修霁,也住进了老宅里,卫思白还是那样,只是最近,显得有点殷勤了。
终于在某一天,席安打通了卫思白的电话。
“老爷子,身体好些了吗?”席安一开口,便是这话,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
自己应该先问问,卫思白,现在怎么样,少去了那些繁文缛节,席安便是直白的问着。
卫思白,有一瞬间的失落,只是脸色慢慢的变化,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几分暗涌:“还是那个样子,最近受了风寒,怕是……”
卫思白向来没有什么家族观念,虽说是老爷子的孩子,接受更多的,却是西式教育。
对待死亡,倒是觉得那是一种解脱了。
席安知道卫思白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身子像是站在冷风中,带着微微的凛然。
老爷子对她的意义,是独一无二的。
席安说不出的悲痛。
“思白,需要我回去吗?”席安咬着自己的唇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一紧张或者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有这种动作。
卫思白没有说话。眸子森寒。
“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是应该见家长了。”
席安带着些许的无奈。
卫修霁和卫思白,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是怎么也不能面对的,只是现在,她却突然想要看一眼老先生,说一声谢谢而已。
放在平时,卫思白对这样的事情,怕是高兴地不知所措,只是现在,卫思白的眼神中,只剩下了更多的淡漠。
席安许久没有听到卫思白的回答,看手机的时候,发现卫思白挂断了电话。
带着些许的无奈,席安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的时候,席安收拾好出门,门口却站了四个雄壮的大汉,看那个架势,席安便知道了缘由。
卫思白,找了别人,将自己软禁了。
席安后知后觉,才觉得,这才是卫思白本来的样子。
无论如何,是走不到这一步的。
“我找了几个人照顾你,最近不要乱跑了。”卫思白,带着些许的疲惫嘱咐着席安,似乎不愿意多话,挂断了席安的电话。
唯一自由的,就是在这个公寓,席安像是游魂,见不得天日。
对于卫思白的做法,席安并没有多余的话,去反驳什么。
老爷子陷入了昏迷,毫无征兆的。
慕芫也是心力交瘁,有几分疲惫,泪眼朦胧的,眼巴巴看着病房里的老爷子。
到了这个时候,便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慢慢变化的。
“你好,我需要这个杂志,可以帮我吗?”席安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写好的纸条,交给了门口一个人,带着几分请求的意味。
那上面,是自己写好的几分中文杂志,有报纸,杂志。
席安祈祷着,不要看到卫家任何的消息。
宁城自是繁华,而宁城的卫家,更是像高耸的楼一样,带着风华。
在这里,唯一能看见的消息,便是卫家的风吹草动。
那壮硕的男人,接过席安的纸条,像是商量了一番,便走了。
卫先生是说,不让她出去就好,别的都可以,那这个事情,便是允许的范围之内了吧。
席安看见袋子里,花花绿绿的杂志,倒是迫不及待,看了起来。
翻到报纸的另一面,席安的手,便瞬间凝滞下来。
那是一个春风得意的女子,挽着卫家少爷的臂膀,笑的欢乐。看那报纸的标题,情定宁城。
席安只剩下,苦涩笑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