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的目光缓缓落在郁思雅不敢相信的脸上，不知道是该嘲笑还是该感觉悲哀。
到底是太爱了，还是根本就从未相信过？
“可是……”郁思雅还试图要说什么，在她的认知里似乎根本不是这样的。
“可是你不想相信。”慕安慢条斯理的接过话，她似是笑了下，那感觉像是嘲讽。
这种讽刺的笑声传到郁思雅耳朵里，变得刺耳。
冷冷的眼神直接射想慕安，“我记得，我清楚的记得那个人是谁，不需要你们告诉我！”郁思雅浑身颤抖，几乎在理智的边缘徘徊，“我记得是谁的脸！”
如果说一开始是讽刺，慕安现在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为悲哀了。
不是因为郁思雅的坚持，而是她看到谭莫司的眼神……一样的悲哀。
那种结局就是如此，但爱人却无法接受，自己无能为力的悲哀。
慕安嘴边扬起浅浅的笑，微微摇了摇头，“原来是这样。”
两个人同时朝慕安看来。
她嘴角牵着，唇瓣一张一合的说着：“那种药，可以让人产生幻象。”
“你是在逗我吗？”郁思雅皱起眉。
在她看来，慕安说出这句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慕安静静的看着郁思雅，心中叹了口气，觉得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对郁小姐最大的残忍。
“思雅，”谭莫司沉沉开口，“你先出去，我跟慕安在谈话。”
看郁思雅根本像是没听到，谭莫司伸手拉她胳膊，刚触碰到她，郁思雅就像是受惊般的甩开。
她转头怒视男人，“谈话？你们不是谈完了吗？”
重新看向慕安，“慕安，我现在觉得你真可笑！”
可笑，是谁可笑呢？
仿佛身在其中的人，都看不透到底是谁真的可笑，慕安觉得也许自己是可笑的，倾其所有嫁给一个男人，最后得到的是这种结果。
“郁小姐，”慕安无奈，“我看你真的需要科普下。”
把跟自己在一起的人，当做是自己喜欢的人。
郁小姐是真的喜欢傅总啊，这么多年一直这么认为，连真相都当做是对方在欺骗她。
她也不想过多解释，自己又不是圣母玛利亚。一个是谭莫司一个是郁思雅，这两个人恰好都不是她喜欢的，何必说多自讨没趣。
拿起东西，抬脚要走，郁思雅挡住，皱着眉低头看着她手里的文件夹。
“这是什么？”
慕安抬了抬，像是闲聊：“哦，慕氏股份啊。”
郁思雅愣住，当即道：“不可能！”
慕安自顾自的笑了下，“是不是你问谭总啊，你要是觉得傅先生会骗你的话，谭总应该是不舍得骗你的。”
郁思雅定定的看了慕安几秒，她的漫不经心仿佛就是来嘲笑她的，即使今天来兴师问罪的是她。
但始终是慕安占了上风。
手臂被男人抓住，“思雅，让慕安走，向深来了。”
郁思雅猛然回过头，一下就定住了，唇几乎要咬破。
慕安在谭莫司开口前就看到了自门口走来的男人，他是一身标志的商务西装，熨烫的一丝不苟，沉稳的气场与眉宇间的淡漠看似温和实则拒人千里。
他走来，人未到先脱了外套，娴熟的搭在女人身上，看着女人白净的脸，语气不是很好的开腔：“天凉了，以后不准这么穿。”
她今天来签协议，出入慕氏大楼，穿的是比较成熟干练的职场装。
慕安低了低头，小声的开口：“也不是很冷。”
“你不是最怕冷？”男人温声说，“吹个空调也要来回关几次。”
两人像是约好了又像是偶遇，旁边站着的人好似压根不重要，只有他们两个，夫妻。
郁思雅看着，到嘴边的话通通卡住了。
眼前的这一对人，他们就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一切看着都那么和谐，而且就在她面前。
慕安看着男人英俊温润的脸，那么近，她轻轻问：“你来找我吗？”
“恩，找你。”
自然而然的拉住她的手，转身不悦的看向另一个脸色也不怎么样的男人，冷声道：“你约我女人出来，经过我同意了？”
“巧遇。”冷漠的男人淡淡的说完，去拉面色还有点呆滞的低头的女人。
“思雅，走。”
郁思雅呆呆的被男人带走，几乎没什么反应。
慕安从落地窗看到郁思雅被男人带进车里，然后车子开口，她轻轻的蹙眉。
回头，看到目光炽热的盯着自己的男人，她抿唇，“要走吗？”
傅向深没回答，扫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淡淡扬声道：“百分之二十？”
面对着男人，慕安心里有点虚，别头看向窗外，“恩，他今天给我打电话，希望我签。”
一开始是她找上的，慕宗明想开了，就这样，男人也听得懂。
“恩。”淡漠的一声，不掺杂任何语调。
牵着她的手松了松，慕安毫不用力的手便落在身侧，她微微一怔。
出去咖啡厅，男人站在车旁，慕安以为他在等她，然后会让司机把她的车开走。
她走近，男人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温淡的开口：“让司机带你回去。”
那边司机已经从他的车里出来了，然后看两人气氛不对，主动走到慕安的车边等着。
慕安看着男人，握紧手里的文件夹，轻轻扬唇，“你要去上班？”
男人盯着她看了很久，才沉沉淡淡的溢出一个字：“恩。”
两厢对望，慕安原地没有动，男人看了她一会儿，转身打开车门。
慕安抬手只拉住了男人的衣袖，咬唇，“你为什么来？”
他没有回头，“听说莫司找了你。”
所以，是担心她？
慕安依旧没有松手，“后悔了？”
她这声音有点哽咽，男人第一时间就听出了，转头微微皱了皱眉，“后悔什么？”
慕安眼眶发红，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想哭的感觉，她嗓音沙沙哑哑的：“后悔来了啊，看到我签了文件你很恨我吧很讨厌我吧？”
“我没有恨你没有讨厌你。”不用思考就说出的话，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傅向深单手摸了摸她微凉的脸，声音算是温和了些，微叹道：“我去上班，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