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上方的镜子里,映着一张有些狰狞的脸,宋连城的手用力地握住了方向盘,然后直接踩下了油门。
他的表现,像极了一个严重的精神疾病患者。
阮凉微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身子蜷缩在了一起,试图给自己一点暖和的气息。
车停稳。
宋连城下车直接将阮凉微扛在了肩膀上。
胸腔撞击在他的骨骼上,有那么一瞬间,阮凉微觉得自己会突然窒息而死,骤然腾空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揪住了宋连城的领口。
哑着嗓音,阮凉微低声央求着,“宋先生,放我下来。”
宋连城一直沉默着,扛着她来到了二楼,然后直接把她扔到了床上。
猝不及防地疼痛,让阮凉微恨不得快要把自己的胆汁全都吐出来,她刚想张口,便被宋连城冰凉的唇堵住了。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全身游离,偶尔会触碰到她刚刚结了疤的伤口。
痛,除了这个感觉,阮凉微感觉不到其它,她的身体在他的身下不安分地扭动着,双腿用力地合在了一起,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能够阻止这个男人接下来的动作。
耳边是他阴冷的笑声,宋连城强硬地扳开了她挡在胸前的手,“阮凉微,你不是很会勾引男人么,怎么,现在是故意在我面前装矜持?”
“当着我的面跟冥默眉来眼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嗯?”
霸道的吻似雨点一般狠狠地砸在了阮凉微的身上,她放弃了挣扎,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承受着他的惩罚。
阮凉微只觉得心底一片凄凉,沉甸甸地像是被灌了铅,她努力地想要牵动快要被冻结住的喉咙,可除了呜呜的声音,她什么也不敢发出。她不能解释,生怕突然说错的某一句话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痛楚。阮凉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人狭玩着自己已经残缺的躯体。
就在这时,宋连城的手机突然“嗡”地震动了一下,而后便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宋连城起身,瞥了一眼闪动着的屏幕,蹙着眉摁下了决绝接听。却不想,他刚刚扔开这个铁疙瘩,它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跳动。
漆黑如墨的眼终是从阮凉微的身上移开,宋连城握着手机走了出去。
终于获得了自由,阮凉微用手扒拉着身后的墙面,用力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隐隐约约中,她似乎听到了宋连城口中出现了陈桑这样的字眼。
艰难地下了床,阮凉微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将耳朵贴在了已经被宋连城关上的门上。
“宋先生,你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只是,我突然觉得你给的钱有点少了,所以我现在才会冒昧地给你打这个电话的。”
即时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宋连城依然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嘴脸,他嗤笑一声,淡漠开口,“贪得无厌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陈桑也不是好惹的主,既然宋连城这么跟自己说话了,那么她也就没必要再这样跟他拐弯抹角了,“宋先生,怎么,你是想杀人灭口么,可是,你不觉得现在才想着后悔已经晚了么。”
“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既然是干这一行的,就没想着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若是你真的想让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消失,那么,你让我所做的那些事,跟我所说的那些话,也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被我送到警方的手里。”
“哦,不对,我倒是忘记了你的身份了,堂堂的宋大少爷,自然是不会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阮凉微知道了这些事,她还会死心塌地地跟在你身后么,毕竟,你于她而言,是害死她腹中孩子的杀人凶手。”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连陈桑都开始有些佩服起自己的口才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宋连城只是毫无情感色彩地问了一句,“说完了?”
“珍惜你剩下来的时光,我想你大概是不会有几天好日子可以过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陈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总觉得周围有好几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本能地将手机握紧了一些。
紧接着,她便听到了卧室里玻璃碎裂的声音,她状着胆子走了过去,除了抵上的一片狼藉以及随风飘动的破败窗帘,其它什么都没有。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烟的味道,也就是说,她刚刚不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有个陌生人一直在她的房间里待着。
原来那不是幻觉,她是真的被人盯上了。
一想到这里,陈桑几乎快要瘫软下来,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开始求饶,“宋……宋先生,我刚刚……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
“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这次吧,钱已经够了,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生活的。”
“那个,宋先生,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没有处理,就不跟你多说了。”
戾气慢慢地消散,宋连城冷漠之至地应了一声,“好,只是,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宋连城自顾自地勾起了唇角,没有再回到房间里,他径直去了楼下。
灯光变得有些晃眼,意识逐渐恢复的阮凉微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句话,阮凉微听地真真切切。
我想,你大概没有几天好日子可以过了。
似乎,那个人也已经被这个男人完完全全地控制在了股掌之中,只要他一句话,那么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听声音,整个过程中宋连城都似乎表现地特别冷静,阮凉微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那个人到底会是谁。
只是,她一开始的的确确是听到“陈桑”这个名字的,也许是被宋连城折磨地出现了幻觉了吧,想到这里,她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然后很轻地摇了摇头。
她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床上,刚刚准备躺下,门就已经被宋连城推开了。
宋连城的暴戾之气已然退去,虽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言语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些嘲讽,随意地睇了一眼这个已经虚弱不堪的女人,他淡淡地说,“下楼,我让周妈煮了面条。”
阮凉微应了一声,然后越过他微凌的目光,一个人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