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曦伸手搂住了池珉的脖子，她笑了，她说：“池珉，你会永远恨我的对不对，因为我杀了我们的孩子，是我亲手杀的，你是不是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它还那么小，B超单子上面的他都还没有成型，他还是一个小黑点……”
她哭了，冰冷的眼泪全部落进他的脖子里面，也是那样冰冰的。
池珉没说话，只是吻了吻她冰凉的手背，他吩咐李生：“开车，去医院。”
言曦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池珉心痛的抱着她，她杀了他们的孩子，他是该恨她的，却怎么都恨不起来。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见言曦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多么可爱啊，连笑容都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杂质。
可是就是因为他，她才过的如此的不快乐，这么久了，她呆在他身边，连一次好日子都没有过过，说到底今天这样的结局还是因为他。
医院很快就到了，因为方程在路上打过电话，所以医生和护士都在外面等着。
车一停下，池珉就寒着脸将言曦抱了下来，他雪白的白衬衣也染了不少她身上的血。
他将言曦可以说是温柔地放在病床上，他神情眷恋的吻了吻她的额头，他小心的拨开她被汗水打湿的碎发，他说：“好好的，我不恨你，也不怪你，只要你好好的。”
他抬起头，眼睛里却没有刚刚看着言曦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他看着站的十分整齐的医生说：“治好她，要是她有一点点事情，我就杀了你们！”
医生和护士集体一震，不敢多说一句话，连忙推着言曦走了进去。
池珉回头，清晨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却是一点温暖都感觉不到，他伸开手掌，满手的猩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孩子。”
他喃喃道，脸上全是后悔和惋惜。
就在昨天，他还在为他要当爸爸了而喜悦，但是今天早上，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没了。
方程走过来，看见他呆滞的表情有些惊讶，最终他还是轻声说：“言小姐的包里放着一盒药。”
池珉抬起头看着方程，在等着他的下文，方程一咬牙，他说：“是堕胎药没错，但是我刚刚查了，这种药不仅可以杀死胎儿，对女子的身体也是有极为强大的副作用的，言小姐是医生，她不可能不知道。”
“宁愿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还是说是别人给的药。”
其实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她要是吃药的话根本不可能来医院，要是吃药的话根本不可能吃这么烈的药。
池珉脚步有些踉跄地走进医院，那时候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刺鼻的药品味道弥漫了他的鼻腔，依稀仿佛还能闻见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他从小闻到大，早已经习惯，却就在这一刻那样排斥这样的味道。
急救室还亮着灯
他高大的身体靠在墙壁上，方程走过去本想安慰他，池珉却忽然回头看着他问：“你说是哪里错了呢？是一开始，还是后来？”
方程一怔。
言曦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她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只看见刺眼清冷的白，她伸手想要握住什么东西，却抓了一个空。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