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另一处院落里。
齐蕴霜派去请皇帝的人回来了,告诉她皇上今晚留宿陈美人宫中。自大齐蕴霜父亲被贬官之后,齐蕴霜这贵妃看似风光,皇上却没留宿几次。在宫里没了皇帝的宠爱,怎么会有地位呢?
传话的公公走后齐蕴霜大发雷霆,将桌上的酒菜一把扫落在地上。坐到梳妆台前,把自己精心打扮的头饰都给拆了,边拆边说:“女为悦己者容,但是现在我又有谁能取悦!”
“我是大小姐出身 天天的受她们的气,以前我在齐府里,哪有人敢对我这样的无礼,要不是阴差阳错,我才不愿来到这个皇宫里呢!”
说着说着,齐蕴霜便把手中能砸的都砸了,弄得轩里一片狼藉,吓的宫里丫鬟和太监们跪在地上,贴身丫鬟哭着说:“娘娘不要再砸了,这样的行为有失大体,若被那些娘娘们看见又要在背后说我们家娘娘没有规矩了。”但是齐蕴霜根本就不听,继续砸东西。
这时皇帝正好从大殿回陈美人处,路过听到一阵响动,便好奇走了过来,正好看见齐蕴霜在宫里大喊大叫,一瞬间便铁青着脸走进屋里,丫鬟太监吓得赶忙跪下,齐蕴霜一转头吓得也跪在地上。
“皇上……皇上万安。”
“你这么大呼小叫的让朕怎么安?亏你还是贵妃,就没一点规矩吗?真不知道齐历怎么教出来的女儿。”皇上一甩衣袖,刚要转身离开,却被人抱住大腿。
齐蕴霜放声大哭,眼泪都浸湿了皇上的袍子。
“既然皇上提起父亲,臣妾就不得不说了。从前皇上宠爱臣妾,宫里的人对臣妾还算恭敬。自打齐家被抄家,臣妾这个贵妃就名存实亡。臣妾在宫里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难,新来的妃嫔也敢顶撞臣妾,那些宫女太监还时常在背后说臣妾的坏话,臣妾……臣妾……”一边说一边哭,齐蕴霜竟然昏厥了过去。
皇帝终究是念着就情,看着齐蕴霜泪眼朦胧心生怜爱,将她抱上了床,招唤了太医过来。
太医匆匆的赶来,在来的路上打听到娘娘和皇上正在吵架,娘娘正生气着了,心里甚是胆战心惊。
太医从箱子里拿脉枕,小心翼翼的给娘娘弄好,生怕做的不好,惹娘娘生气,太医仔细的把脉,眉毛时而紧时而松,皇上察觉出太医的表情,紧张的说:“娘娘身体是否有恙?快告诉朕!”
太医轻轻的把娘娘的手放下,对皇上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有孕了!”
皇上不敢相信,又问太医一遍,太医确信的回答说:“老臣绝对没有欺骗皇上,娘娘确实有孕了!”
皇上听后激动的说:“哈哈哈,这是好事。你们要好生照顾娘娘,千万别让娘娘累着。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若有闪失,拿你们的人头赔罪。”
齐蕴霜听了之后,装作很难受的样子,躺在皇上的怀抱里。
皇上摸着齐蕴霜的头发亲切的说:“以后谁敢惹爱妃生气,朕绝不饶她!”
齐蕴霜听了心里都乐开花了,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在心里想:还要谢谢刚才和我斗嘴那些贱人了,这下,可没有人能比我更得皇上的宠爱了,我一定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这次可以一举得男,齐蕴霜就可以母凭子贵。在这深宫里,皇后没有子嗣,谁的地位还有她齐蕴霜高?夙倾画那个贱人到时候也可以一并收拾了,那些曾经在她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的,都等着。
……
昏暗的房间里,一灯如豆。
昏黄的灯光吻着萧承徹的侧脸,长而微卷的睫毛低垂在眼睑,目光专注。
白皙的宣纸铺展在上好的紫檀木案上,墨点晕染在纸张上,龙飞凤舞,狂隽的字迹赫然映于眼前。
窗外有风掠过衣衫的声响,稍纵即逝。
尉常和侧身掠进房中,就地打了个滚,躬身蹲在地上。
萧承徹对于尉常和这种不走寻常路的方式,很是不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尉常和就格外执着于这种神出鬼没吓人一跳的出场方式。
萧承徹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继而目不转睛的盯着桌案上的宣纸,细长的手指持笔,在宣纸上游走着。“查到些什么没。”
尉常和则一脸自信的昂起头来。“这是自然。”
尉常和抬手,一连串的剑穗出现在尉常和的手中,道:“经过属下仔细的观察,这些刺客是一批死士,皇家子弟中,有能培养死士的人不少,但是能培养出这么一大批死士,佩戴牛头章的人,估计只有太子有这个能力了。”
像之前尉常和和萧承徹一起,调查太子在民间的势力时,就调查除了所有太子名下的清楼也罢赌场也罢,不起眼的角落了都会有一枚牛头标志。
现在看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萧齐骞。
萧承徹随手扔掉手中的毛笔,眼神阴鸷。
是夜。
月出云层,银辉泄落。
一片娇笑声中萧齐骞从其中一座清楼跨步走出来,左搂右抱,左边的美人细腰如柳,右边的美人媚眼如丝。
风情万种,各有千秋。
不过相同的是,两个女人都是衣带散乱,萧齐骞也是衣衫不整的,大红的唇印印在脸上,颈上,精致的锁骨半露着,清晰的吻痕印在其上。
“爷您可要常来玩啊。”
“翠翠会想爷的。”
“翠翠哪里想爷?”太子爷眼神有些迷离,可见是喝了不少的花酒,笑的十分开怀。
翠翠拿着小手绢往萧齐骞身上蹭,“翠翠心里想~”
萧齐骞借机揩油,“就你的小嘴儿甜。”
萧齐骞侧头和两个美人吻别,带着几个随从,从热闹的花柳街大步往前走。
一撩门帘,跨步转身就钻进了轿子里,醉醺醺的倒在了轿中的软塌上,迷离的双眼睁睁合合。
夜色上空中传来刀剑碰撞的轻响,然而那声音实在太容易让人忽略了,转眼就恢复了岑寂。
尉常和带着一群手段利落的暗卫,从四面八方涌向太子的轿子,长剑入体,一横一绞,手法熟练到让人心悸。他们快速的解决了萧齐骞身边的几个随从,轿子稳稳的落在了尉常和以及几个暗卫的肩头。
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太子爷,实在没能发现什么异样。
尉常和几个人穿过人迹罕至的小路,绕过几条蜿蜒寂静的羊肠小道,来到一片四周宽阔的荒地上。
轿子快且稳当,直到轿子被重重的丢在荒地上,轿底的大石头直接将轿子铬的翻了过来。
“殿下,到了。”尉常和朝着身后几个暗卫比了个手势,那几个暗卫满脸的了然于心,朝尉常和点了点头,从身后摸出了一个巨大的麻袋拎在手里。
剧烈的晃动,让萧齐骞睁开了眼睛,本就饮酒饮了不少的萧齐骞,被轿子方才这么一颠,胃里那叫个翻江倒海,睁开眼睛都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狗奴才,怎么抬轿子的!”
萧齐骞骂了两声,打着哈欠从轿子里钻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景象,只看到一缕暗淡的月光从眼前匆匆掠过,便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