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见胡匪夷的这句话时,司念念已经飞快地站起身来准备收拾行李,只是胡匪夷却还是阻止了她的动作,沉声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还要说什么,不就是回去透明星,这个一点都不难办,反正我本来也要回去,我这就带着追追走。”司念念快速地说道。
胡匪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情况确实是这么个情况,可是你现在这一根经的状况根本还没想到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对。”
“你是说什么?”
胡匪夷无奈地看了看司念念:“你的男神啊,你的男神接下来一个人在地球怎么办?”
司念念蓦地顿了顿,胡匪夷已经径直说了下去;“秦追追现在的这个情况,回到透明星后不一定就能完全治好,即使是真的能治好,那需要的时间也绝对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一个月两个月,在这样的情况你要考虑好很多东西,首先,你要不要一直陪着秦追追,如果你选择是的话,那么第二,你要怎么和你的男神说这个?”
“一年两年,也许又是几十年?你的男神会愿意等你吗?你愿意叫你的男神这样毫无盼头地等着你吗?”胡匪夷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司念念在这时彻底沉默了下来。
胡匪夷说的这些话一字字都深深刻进了司念念的心中,而她也深深地明白,事情就像是老胡说的那样,如果她真的回不来了,那么叶殊一个人在地球上,难道也要这样无休止地等下去?即使叶殊肯,她也一定舍不得。
她心中疼痛难忍地这样想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胡匪夷一看她苍白的脸色便知道她现在在思考的是什么,于是在一阵静默后,他慢慢走出了房间,叫她好好思考这个事情。
安静的空气悄然无声,司念念长久地坐在床边沉思着,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不知窗外天色的转变了多少,而就在这样的安静中,司念念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声响打破了她的怔忪,她下意识地连忙接通了电话,而下一刻,对面已经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念念,你现在还在秦追追身边吗?”
却是叶殊的电话。
司念念蓦地哑了一下,几秒钟后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声道:“对……我现在还在追追的身边。”
“那他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危险?”叶殊还记得司念念离开医院时苍白的脸色,所以特地打了电话过来询问。
司念念微微愣了愣,再开口回答时,却不是回答叶殊之前的问题:“男神,你现在还在医院里吗?”
“对。”
“那我现在就过来找你。”司念念一字一句地说着,下一刻不等叶殊的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之前一直徘徊在心中犹豫不定的事情在这一刻像是找到了答案,她红着眼睛闷头冲出了房间,身后恍惚中像是传来了胡匪夷的呼喊声,只是她却没有理会,就这样疯狂地冲到了医院,进入叶殊病房的时候,柯姨正给他削着苹果,司念念突然满头大汗地闯进去,病房里的柯姨与叶殊都是齐齐一愣。
半晌后还是柯姨先开了口:“念念,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柯,柯姨。”司念念大口喘着粗气,下一刻已经向着她直直走去,却是掺着她往病房外面走:“柯姨对不起,我和叶殊有点事情想要说,麻烦你在外面等我们一下。”
“你,你这个孩子,什么意思啊,你……”下一瞬话音已经被隔绝在了门外,司念念已经彻底地关上了门。
叶殊显然也注意到了气氛的不一般,于是看着司念念柔声道:“你要对我说什么?不要着急。”
“是这样的,男神,我接下来说的一切,你都要相信,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可以吗?”司念念咬了咬牙,胸腔中的一颗心跳得飞快,只是却不是因为之前的奔跑。
她紧紧地盯着叶殊,眼中满是紧绷至极的情绪,而就在她这样的眼神中,叶殊轻轻点了点头,答应道;“好,你要对我说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情。”司念念攥紧了手心,想要尽量叫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一些,只是却还是忍不住发颤:“我想要和你分手,我不想再继续留在地球了。”
空气中蓦地凝滞了一瞬。
仔细想起来,这应该还是司念念第一次对叶殊说“分手”,即使是在上次,两人的隔阂已经如此大的时候,司念念却并没有说过这两个字,而现在说出来,司念念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她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叶殊脸上的表情像是凝滞了几秒钟,半晌后,他才开了口,声音中听不出情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的很清楚,我想要和你分手。”
“那现在给我理由。”叶殊凝眉道。
司念念深深吸了一口气:“理由我刚刚就已经给你了,因为我现在不想继续再呆在地球了。”
“所以只是这个叫人可笑的理由?”
“对。”
“那我不同意。”叶殊咬着牙说道,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司念念,你不能用这个可笑的理由离开我,我不可能答应你这个事情。”
“不答应也得答应!”司念念颤着说着,只觉得手心中此时全是冷汗,几乎连站都要站不住;“你要是觉得这个理由可笑,那么我还有很多不可笑的理由,我觉得你对我一点也不好,你还总是喜欢管着我,我一点也不自由,我,我……”后面的话她却再也说不下去。
叶殊深深地看着她,原本眼中还晦暗不明的神色却在此时渐渐清明起来,司念念只觉得自己在来的时候给自己做的那些心理建设都要在此时彻底崩塌,她死死咬着牙,几乎不可能克制住心中涌起的所有情绪。
她恶狠狠道:“反正就是这些,你不分也得分,我们现在就说再见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过程几乎不带任何的停顿,也不给任何叶殊说话的机会。
门外的柯姨被她吓了一跳,刚想喊她,却见她脚步匆匆地在走廊上摔了一跤,声音非常大,只是还不等她上前去搀扶,司念念便又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跑远了,而叶殊出门时,正好看见了司念念最后的身影。
柯姨看着叶殊惊讶道:“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能从床上起来呢,快点回去回去……今天怎么你和念念两个人都神神叨叨的……”
柯姨一边说一边扶着叶殊想将他带回病房,只是他站在门口的身形却纹丝未动,一双眼睛亦是直直看着司念念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