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巫百鬼连忙问道:“几位少侠可知道那惨遭毒手的人是谁?”
王牧风定睛一看,这人正是巫阳熙的父亲,还以为他已经知道了死的是自己儿子,只是不敢相信才这么问,便直截了当地说了一声,“巫前辈还请节哀。”
景煜辰几人对视一眼,俱不多言。
王牧风又从旁边一个弟子手里接过来一样东西放到他面前,沉声说道:“巫前辈先看看此物,是否是令郎的?”
再看那巫百鬼一见那剑坠,登时面色发青,双目泛白,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几乎像是要昏死过去一样。地藏谷的弟子们见状纷纷凑过去扶住他。
“巫前辈!”夏凌从腕带上摸出一根银针扎进他的穴位,那巫百鬼才算是恍恍惚惚地醒过神来。
“阳儿!阳儿!”巫百鬼吼得声嘶力竭,只叫闻者悲恸。“是谁!是谁害了阳儿!我必叫他碎尸万段!”
“这客栈中不是还住着地藏谷的人?”钟离小声问王牧风,王牧风摇摇头:“他们没住进来,酒楼被烧毁之后就不知去了何处。”
夏凌看了看景煜辰,见他冲自己微微点了下头,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站起身朝着安然走了过去。景煜辰见她起身,就寻了个借口带着青虹宗和司逸轩几人到楼上议事。
“你打算让凌儿她们两个问巫百鬼话?”
“嗯,巫百鬼现在既怒又悲,女孩子多少比我们要细心一些,知道怎么安慰他。而且巫百鬼称巫阳熙曾给他写过一封信,如果她们两个能拿到那封信最好不过。”
“确实如此,”司逸轩点了点头,“凌儿虽然年轻,不过师父任她为新教主,却也做的有模有样,只是性格惫懒了些。”
“她一向如此,”景煜辰一笑:“之前在大夏也是。”
“对了,说到这个,”司逸轩折扇扇柄轻轻敲了敲桌沿,“听闻安然姑娘曾在刑部做事?”
景煜辰一愣,看了钟木一眼,见他隐晦地点头,便知道又是安然这小丫头一不小心说了出来。不过这丫头平日里防备心也算是重的,连对自己她都防着,对这个司逸轩却似乎很是信任的样子。
“安然确实在刑部做过事,她爹娘一向宠她,才放任她去做这些事。司兄怎么问起这个?”
司逸轩闻言眨了眨眼,他自然听出景煜辰言语里的怀疑。不过这也正常,还是自己问得唐突了些,他这恐怕还是看在自己是夏凌师兄的份儿上说话委婉了,若是没有关系的人莫名其妙的问起这个,必是要怀疑他不怀好意的。
司逸轩摇了摇头笑道:“景兄莫要误会,我并无他意。只是此番我并不应该随凌儿出谷,但我之前收到故交的一封信,说他遇到了点儿麻烦。正好听闻安然姑娘曾在刑部做事,故此想向她打听个人。”
“原来是这样,”景煜辰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说道:“安然她是埋头做事不管其他人的性子,恐怕她自己也认不清刑部有哪些人!你要是想打听什么人,还是问他吧!”司逸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蹲在窗台上偷听夏凌她们说话的钟离。
司逸轩眉心一跳,心说这货能靠谱嘛?!
景煜辰随手抄起桌上一只空茶杯扔了过去,钟离虽然头往下看,耳朵却是实实在在的耳听八方,茶杯带起的微弱的风声逼到他后脑勺只差一寸的时候,他猛地翻转手臂抓住了茶杯,连头都没回!
“主子有事?”钟离捏着茶杯跳下窗台。
“司兄有事情问你。”
“啊?”
——
“什么?巫前辈你是说巫公子只带着两个随从,并未带着地藏谷的人同行?”
“是啊,”巫百鬼这会儿缓过神儿来,抹了把脸,哀哀叹气:“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叫他出来!怪我啊!怪我啊!”
“前辈莫要自责,”夏凌沉声劝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查明真相,找到那凶手,叫他偿命!”
“对对对,将他碎尸万段方可解我心头之恨呐!”巫百鬼这一会儿交谈的功夫显然对夏凌和安然两人很是信任,“两位姑娘俱是侠义心肠,一定要帮老夫抓到这行凶之人啊!”
“前辈您放心,”安然点点头说道:“我们一定会尽力的。我以前……呃,我以前有个朋友在衙门做事,教我一些法子。说是要查明真相需得从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寻找线索。眼下我们也无处着手,只有您说起的那封巫公子曾给您写的信,可否借我们一看?”
“可以可以,”巫百鬼招呼了一个属下取了他的行李过来,见到儿子写给自己的信又是一阵悲痛难以自制,将那封信交给她们二人之后便先回房去了。
“唉,这巫前辈也真是可怜!中年丧子,当真是人生一大悲!”
“你们拿到信了?”
夏凌点点头,心情也有些沉重,便把那封信递给景煜辰。他接过去打开一看,神情却是越发凝重。
“怎么?信上写了什么?”
“这实在蹊跷!”景煜辰把那封信放到桌子上让众人看一看,“我虽然不常回青虹宗,但之前巫阳熙未离开青虹宗时我们也见过面,他给人感觉虽然是有些架势的富家公子,但谈吐文雅做事也算稳重,怎么会写这么一封信?”
“我也觉得奇怪,巫前辈说他前去武林大会也要想要试一试的想法,而且这段时日也勤于练习,看样子是个上进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等荒唐之事?”夏凌摇摇头,“为了一个不知名来历的女子,竟要半途放弃?”
“这个女子肯定和那个什么传言里的狐妖有关吧?”安然问钟木,“前几个死的都是什么人?”
“这说不通啊,”夏凌直接替他回答:“死的也有一个女子,而且有飞羽观的两个小弟子!”
“啊?怎么会这样?”
“确实太过蹊跷,但眼下也只有这一个线索,”司逸轩拿起那封信抖了抖,夏凌却忽地出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凌儿?”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景煜辰已经伸手把夏凌的手拽回去。夏凌和司逸轩两人俱是一怔,司逸轩戏谑道:“景兄这反应可是非同常人,这醋劲儿也不是一般的大啊!”
夏凌只觉得脸有些发热,赶紧把手缩了回去,瞪了司逸轩一眼:“把那封信给我!”
“怎么了?”
夏凌接过那封信,又找出信封,各自闻了一闻,才蹙眉说道:“这写信的纸用药水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