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原本估摸着还有一两日。”司逸轩乖乖地端茶倒水,完全不复往日风流倜傥的形象。
“唔,”殷怀璋咂了一口茶水,皱眉道:“你这手艺可是越来越差了!”
“哎呦师父您就别挑剔这个了,我也不是茶馆沏茶水的小厮……”
“还顶嘴?”殷怀璋眼一瞪。
“不敢!”
“噗!”安然看得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殷怀璋这才一副原来还有别人在的表情,打量了一下景煜辰和景安然。钟离一脸狗腿地凑上来指着景煜辰道:“殷前辈您瞧着这个给您当姑爷合格不?”
殷怀璋抬眼看了看他,忽然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个老疯子家的徒弟。”
老疯子?景煜辰挑眉,这是说的自己的师父?听这语气这两人似是相熟,不过一想也对,当初还是他们联手除掉魔教教主的,这些前辈交情也该有个几十年了。
“殷前辈,在下景煜辰。”他一拱手行礼,规矩做得十足,完全挑不出错来。
“嗯,我知道你,不必称前辈,跟凌儿一样叫师父吧!”殷怀璋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老疯子平日里最宝贝你这个徒弟,到哪儿也要炫耀一番,”他说到这儿忽然笑了起来,转头对夏凌说道:“你们两个,你当家做主?”
“啊?”夏凌一愣,没听明白这什么意思。
“那当然,”钟离插嘴道:“夏姑娘说一不二,我们主子只有听着的份儿!”
“好好好!”殷怀璋忽然抚掌大笑道:“叫那老疯子得意,我这乖徒弟可是压他徒弟一头的!”
夏凌哭笑不得,也不好在这档口说什么,景煜辰就更不会否认,他本来也并不在乎这个,只要凌儿能跟他成亲就一切都好说!
“师父,您来的时候可有见到薛兰?”
“薛兰?”殷怀璋一皱眉,“你说的是那个真的还是那个假的?”
在场的几人俱是一阵诧异,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果然一点儿不假,他们东奔西走的查出来一点儿线索,师父这儿却早就发现了不对之处!
“那个假的就是曲无心所扮,师父您抓到她了么?”夏凌赶紧追问。
“曲无心?”殷怀璋想了一下这个名字,“曲家的那个啊,难怪扮的这么像!她早就逃走了,千面圣手可不是吹嘘出来的,不知她现在扮作什么模样。”殷怀璋顿了顿说:“薛兰被她迷晕困在密室里,我刚把她救出来,现在正在谷内调养,至于曲无心……这点小事儿你们自己去办!”
“哎对了,凌丫头,”殷怀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你写给我的?”
“啊?”夏凌接过来一看,正是她写的关于招魂雪一事的书信,便点了点头解释道:“曲台府接连死人,凌儿觉得恐怕和魔教有关。他们用的药还是南宫白所用招魂雪,只不过功力还不够。”她把事情经过对殷怀璋解释了个清楚,殷怀璋听罢皱眉不语。
“师父?”
“你师父呢?”他忽然抬头问景煜辰。
“他老人家去北疆了,昨日我派了人去接他过来。”
“北疆……”殷怀璋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本以为你们这一辈还能得个清闲没想到麻烦来的这么快!当初我们几个老家伙捡回一条命,没想到魔教也留了一口气,早知就该……”
“师父!”夏凌打断他的话,景煜辰也道:“师父无需自责,一代自该有一代的责任,该我们来承担的断然没有叫师父替我们承担的,更何况师父们为这其间争取到的几十年的平静已经足够珍贵,我们既然是师父教出来的,就没有做缩头乌龟的道理!”他随着夏凌一口一个师父喊得亲近,殷怀璋自然心情也舒畅了不少,笑道:“你师父少言寡语的,你倒是会讲道理!”
夏凌尴尬地嘴角直抽:“他也就这一回,平时说话可都是惜字如金。”可见为了哄好岳丈大人也是豁出去了。
“凌儿,我叫你师兄给你带着的药,你可有吃过?”
“药?”夏凌想了一下,看了看司逸轩,回道:“就吃过……一次。”
“你呀!”殷怀璋点了点她的额头,“不是叮嘱过你不要动气,你这脾气……”
“凌儿现在温和的多了,”司逸轩替她解释道:“那次是事出有因,因为知道了澄儿……澄儿被薛兰骗去了炼妖谷,才……”
“什么?”他一把将茶杯捏了个粉碎,“薛兰,你是说曲无心?”
“正是。”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殷怀璋眼底氤氲起一片风暴,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景煜辰道:“凌儿就交给你照顾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先歇下吧!”
“师父?”夏凌要追上去,殷怀璋摆了摆袖子道:“不必担心,我去找个老友叙叙旧,明早就回来!”说罢便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
“师父这轻功当真是绝妙!”
“你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的倒是亲近,也不怕自己师父不高兴?”夏凌抱起澄儿往回走。景煜辰紧跟着她闻言笑道:“那有什么关系,我的师父,你也是要叫师父的!”
“啊!”
“怎么了?”夏凌和景煜辰对视一眼,冲着惊叫声发出来的地方跑过去。就见一个丫鬟被钟木从河里边救上来,全身湿透滴滴答答地淌着水。
“怎么回事?”夏凌把披风摘下来给她披上,周围都是男人这小丫鬟衣服湿透都贴在身上,她也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主子,刚刚这姑娘走着走着忽然往河里一扑!”
“想不开要自尽?”
“不是的,”小丫鬟正是刚才见到的悦儿,她摇了摇头道:“是有人推我!”
“有人?”钟木大惊失色,他一直在房顶上从未见到什么人,难不成见鬼了?
“是暗器,”夏凌蹲到河边捡起一只形状怪异的三头鸟金针,大小有巴掌大。“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诡异?”
那三头鸟一只头喊着珠子,一只头叼着蜈蚣,还有一只头没有喙,但雕工惟妙惟肖,在黑夜里几可以假乱真。
“三头鸟……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景煜辰转头问钟木,“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钟木眯起眼睛凑近瞧了瞧,忽然“啊”的一声,“我……属下想起来了!这,这可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