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洋一走,对面那三个人就忍不住哄堂大笑了。
历浅修长的双腿优雅的曲着,浑身上下流淌着一股柔媚,唇微微一翘:“盛,你可真够闷骚的啊。”
言述不紧不慢的插话:“准备逮人去吗?”
“no no no!”苏情摇晃着一根指头,精准的揣测:“我看是准备吃人去。”
秦盛慢悠悠的扫了他一眼,苏情再度闭嘴,捧起杯子遮住自己英俊潇洒的脸:“慢走,不送,尽兴。”
历浅看戏看够了,这才半真半假的调侃:“需要清场吗?”
秦盛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目不斜视的朝洗手间走去。
言述身子靠在椅子上,手指婆娑着杯子的边缘,沉吟片刻后,道:“浅,说实话,当时你是怎么说服他顶替阿盛的位子的?”
历浅恩了一声,露出一丝倾国倾城的笑:“答案不就在眼前吗?”
言述疑惑的抿了一下唇,半晌才惘然大悟,浅笑着摇头:“浅,你可真够黑的,你明明知道,他对乔锦欢用情之深还那么利用这一点。”
历浅耸肩,眉心一沉,声音也带着几分压抑:“当年阿盛出事的太突然了,整个秦家都乱成一团了,宫廷集团差一点也波及了进去,我没办法,只能帮秦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让他来代替阿盛,理由就是乔锦欢跟阿盛的那段娃娃亲,可是,很奇怪……”
历浅说到了这里,彻底停顿了下去。
苏情跟不解的看着他们。
直到言述慢悠悠的接话了:“乔锦欢自己都找上门了,为什么不干脆用婚姻把她绑住。”
…
洗手间内
水流哗啦啦的。
乔锦欢洗了一把脸,扬起头,看了一眼镜子中宛然多出来的人影,神情一滞,后退一步,身子撞在了洗手台上。
“这……这里是女厕所!”
秦盛怎么跑进来了?
秦盛冷冰冰的凝视着她,阴晴不定的面孔带着层层的压力,冷艳的气场让本来就阴沉的洗手间,更加阴冷了几分。
“你来相亲?”
声音透过水流,清晰的传来。
乔锦欢猜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猛地咽了两下口水,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对,对呀。”
秦盛冷淡的拧了一下眉,紧握着的拳头咯吱作响,伴随着十足沉重的口吻:“你居然,敢来相亲?”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来相亲!”
说到最后,声音彻寒。
乔锦欢细细的听着,似乎从男子的语调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悦的感觉。
不悦?
为什么不悦?
难不成是因为……在意她?
吃醋?
乔锦欢被这几个字眼给刺激到了,脑子里面一片绚烂的烟火绽放,炸了许久,才把她的理智给炸了回来。
她紧张的握着拳头,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气场强大的男子,清了清嗓子,她很故意的开口:“秦盛,你为什么……要生气?”
暴怒中的男子,微微一楞。
乔锦欢乘胜追击,软乎乎的声调一字一字的传来:“我来相亲,你为什么要生气?我迟早是要嫁人的。”
“你不肯娶我,那么我跟谁相亲,嫁给谁,那都跟你无关了。”
意思就是,他秦盛不肯要她乔锦欢,那她只能找另外一个男人嫁了。
很长一段时间。
秦盛都在沉默,从暴怒,逐渐变成了深沉,最后彻底安静了下去。
那一丝怒火,悄无声息的淡了,化了,散了。
许久,他才若无其事抬头,勾唇,冷笑。
下巴一抬,断然讽刺:“是,跟我无关。”
乔锦欢心底一跳。
秦盛走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用力一掐,低沉的声音跟着落下,一字一字,铿锵伤人:“可是,乔锦欢,别忘记了,在这之前,我们之间还有那一层不清不白的关系!”
“你主动找上了我,乔家的危机,我也帮忙解除了,那么现在,游戏规则就由我来定。”
乔锦欢眼眸一抬,错愕的望着他,僵硬的重复“游戏规则?”
秦盛冷笑更甚:“乔锦欢,你给我听好,我是不会娶你,但是那不代表,你能随便嫁人。在我还没玩腻你之前,你要是敢跟别的男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乔家,我分分钟弄死给你看。”
手松开,鄙夷的姿态,仿佛她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至于生气,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不喜欢我的东西被别人碰。”
“那样子,我嫌脏。”
最后三个字落下,男子眼眸内的一抹伤痕,清晰的滑过。
乔锦欢握着拳头,怔怔的呆在原地。
许久,许久,都维持着一个动作。
茫然,失措,痛心,绝望,无力……
下巴被人抬起,狠狠的吻了上去。
秦盛心口涌现一股巨大的颤栗,唇齿相依之间,他才能找到一点依靠,沉沦在她的美好之中。
他怕。
不娶她,会错过。
娶她,以秦盛的名义,她的户口本上配偶栏,填的永远是秦盛的名字。
而不是他!
不是秦狱!
乔锦欢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许久,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脚步颤抖的往外走。
——在我还没玩腻你之前,你要是敢跟别的男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乔家,我分分钟弄死给你看。
原来她对秦盛而言,只是玩玩而已。
也是。
他现在不是秦狱,是秦盛。
他有权有势,女人更是趋之若鹜。
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认识的男子了。
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他。
乔锦欢站在十字路口,坐了下去,茫然的像是一个找不到出路的孩子一样,迷失了,诧异了,惊慌了。
“欢欢,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轻响。
乔锦欢回头,看着乔锦汐,委屈的扑到了她的怀里,痛快的哭了出来:“姐,我好疼,真的好疼!”
秦盛那么欺负人,讨厌她就算了,还这么说她,贬低她。
可她,明明那么喜欢他啊!
乔锦汐大惊。
乔锦欢很勇敢的。
当年她义无反顾要去攻读检察官,被乔父用木棍打的浑身是伤也没吭一声,而今天,她说疼?
乔锦汐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脑袋,想起刚才打来的那通电话,心中百感交集:“欢欢,发生什么事情了?”
乔锦欢只是哭。
哭的眼泪鼻涕都掉下来了,还在哭。
乔锦汐抬眼,就望见停在街边对面的那辆车子,那双黑眸隔着玻璃深邃的泛起一丝丝波澜,乔锦汐眉头打起一丝死结,秦盛么……欢欢,你终究还是跟这么一个危险的男子扯上关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