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好”,晨诺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仿佛在担心他会拒绝再和她见面,不管那是什么原因,如果决定走出萧晨阳的梦,就应该试着去接受他,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和威尧坐在公交车上,周围的空气有种冻结的危机,也许他这次是真的铁了心了。晨诺只好厚着脸皮,没话找话。
“威尧,你以前谈过恋爱吗?”在这样的气氛中讨论人家的恋爱史,她自己都觉得没有比这更没智商的问题了。
“没有,我并不讨人喜欢,你知道的很清楚。”
用脚都能想象得到,这是个多么糟糕的话题,但她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将就着继续吧!
“其实,我也挺讨人厌的。”晨诺把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点都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但你专横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哦。”晨诺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等过了几分钟,她再次忍不住发话了。
“你装蠢的样子也很逗,我估计除了我这白痴,谁都骗不了。”这是她怎么久以来说得最真心的一句话了。
“我真的不是装,只是见到你,手脚就不好用了。不过,我是很蠢,这么久了还是没法让你开心。”
“我一直都很开心,你督促我吃饭、添衣,陪我玩,送我回去,感觉都很温暖,真的。”晨诺实在是不习惯和他说这样的话,还好现在日头还算大,否则那额头的汗珠就不好解释了。说到好字,她又不自觉地想到了晨阳,他一直在对她好,很温柔而且是一味地对寂寞的她好!当然他也许只是在对一个妹妹好而已,就像大多数家庭那样。晨诺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很多年了,她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哭这份感觉。
“那是不是代表你已经爱上我了?”他的情绪又一次快速的上升。
看着他期望的眼睛,她惭愧地低下头,在内心深处,她有一种欺骗他的感觉,因为她并不知道她是否喜欢他,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和他绝交。
“你到底看中我什么?”
“你神秘忧郁,我真的好想知道,为什么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要那么忧郁?”
听到这里,晨诺的泪腺差点就活跃了,她就是比较容易被感动。却无法跟他解释。
“可能是你的错觉。”为了不至于让威尧把她弄得更加感动,她快速的转换了话题,“我带你去我的‘天涯海角’,我很喜欢那里的太阳雨,可以给人无限幻想的空间。”
“还有多远?”威尧好奇的问道。
“终点站,稍走一点就好了。看你这么担心,是怕我把你骗到郊外劫财又劫色?再杀人弃尸啊?”晨诺试图让气氛活跃点。
“好怕怕,别杀我!”威尧转换角色比她想象的要快。
谈笑间公交到了终点站,晨诺欢快地下车,冲着一片无人的海滩奔去。
“到了!我都听见海浪的声音了!”晨诺似乎有点兴奋过度。
“我也听见了,终于到了,啊!”威尧像是更加兴奋,一边冲着大海大喊,一边狂奔。
“威尧,那里有个废污水坑!”晨诺趴在威尧背上提醒他小心,省得自己也跟着他倒霉。
“啊!”威尧没掉进粪坑,倒是晨诺自己跌了个大跟斗。
“呵呵,原来有些人比我更需要小心啊!来,让我背你过去!”
“谁要你背?我自己有脚,这次我摔了你背我过去,那下次我自己爬过去吗?我才不要连走路都要依赖别人呢?到时候你不理我了怎么办啊?”
“我有说过要不理你吗?”
晨诺知道,他一旦决定,纵使是他心爱的人也改变不了,反正有人背的感觉也挺爽的,至于他的感觉估计会比较累吧。
“我还是自己走吧,前面这段路,我看你是无能为力了!”到一片杂草地,晨诺开始担心他脚下的路太难走。
“你是心疼我了?我还真是害怕把你摔坏了,这哪叫路?不会有蛇吧?”他试图吓唬她。
“不会的。”她顺着草丛慢慢挪到了沙滩上,一群鸟儿因受到惊吓而飞了起来。
所谓的“天涯海角”不过是一片荒滩。晨诺刚来Z大的时候,几个姐妹百无聊赖坐着公交车瞎逛,意外发现了这个人迹罕至,却景色优美的U型海滩。这里的海水清澈清澈见底,两边都是山崖,海水不停拍打着石壁,发出阵阵荡气回肠的怒吼。潮起潮落,冲刷出了这么一片洁白无暇的海滩,或许是山坡和茂盛的植物挡着了人们的视线,这里居然没有游人过来。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这里的沙滩很特别,有波光闪闪的江面,有可爱的小鸟在那边,还有爱……”
唱到这一句,晨诺便不自学地闭上了嘴,她最害怕的就是讨论这个话题呢了,她实在不知道该在心里怎么给他定位。
“怎么了?干嘛停下?挺好听的啊!你说这里怎么就这么好?我的家乡比这儿,可差远了!”
“不好我会自定义为‘天涯海角’吗?我的家乡更美,那里还是自然风景区呢!”
“有意思,我就要在这里搭个小房子,每天划个船到海上去打鱼,这里会有鱼吗?”
“咯,看那边。”晨诺指了指远处的一艘渔船。
“喂!大叔,带上我!”
“省省吧!人家根本听不见!我们再走一点吧!上面有很多湿地,可以看见很多漂亮的海鸟。”
“那都是些什么鸟啊?我怎么从没见过?”
“有些长居的水鸟,也有些暂住的候鸟,你觉得你会是水鸟呢?还是候鸟啊?哦,对了,你是菜鸟!”
“菜鸟也是鸟啊!还有太阳雨,在哪儿呢?”
“这要等到天时、地利加人和才看得见的,我们等吧!”
威尧点点头,随意地躺在一块草滩上,她倚着他的肩,任由他浓浓的体味侵袭全身,稳重的心跳透着强健的讯息,原来,倚着他的肩膀靠靠,感觉会这么好!她不自觉地陶醉了。
“好多鸟啊!”威光轻声地唤醒沉醉的她,她轻轻的睁开眼睛,一群来自远方的候鸟纷纷停在附近的草滩上,很愉快地吹叫出声。
“这是飞累了的候鸟,从小时就是看着他们飞离故乡,而后,又盼着它们飞回去,现在看着它们飞过来,不久它们就会飞回去,我们也会跟它们一样,到了季节,就会离去。”
“我不会离开你的,将来我们在这儿搭个房子,而后,我就打鱼,你要辛苦点,洗衣,做饭还得带孩子哦!”威尧说得跟真的一样,晨诺傻傻地低下了头,她多么希望,说这话的是萧晨阳。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真的不会离开你的!相信我好不好啊?”威尧使劲搂住她,拼命承诺着,她的眼泪再一次面临决堤,他陶醉的是美景,他根本就不明白她想的是谁。
“你想象一下,如果你每天面对一个随时会想起别人的人,你能适应吗?”
“只要能天天呆在喜欢的人身边,我才不管她会想谁!我会一如既住对她好!直到她有一天爱上我!”
“哦。”晨诺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她不能拒绝!他对她的诱惑,真的好大!那么美的承诺,是她多么祈盼的梦境!
太阳已经西斜,阳光洒在江面,晨诺站起身,遮住前额,太阳的光线像雨点一样从天上掉下来,跟下雨一样,只是这样的雨五光十色,精彩绚烂!威光学着晨诺的样子,却无赖地摇了头。
“晨诺,与先前也没什么不同嘛?干嘛非得等现在呢?”
天!他居然没看见,晨诺抓着他再看一次,依旧什么也没有,晨诺牵起一摸微笑,把他拉回沙滩。威尧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根够长的草,他说那根最漂亮,似乎想为她编一只戒指,但是不成功。下午的阳光暖暖地,带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