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笑眯了眯眼，说：“恐怕，这是他自己下的手。”
燕舞惊愕地说：“什么？游子笑，你是不是也中毒了？我看你有点神志不清啊。”
游子笑沉吟道：“你发现了吗，其实这个店老板与白天那位客人中的是同一类毒，只是他中毒较浅，因此没有当即死亡，而只是失智发狂。”
燕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从他的症状看，确有些相似。难道是他害人反害己？下毒的同时自己也中毒了？”
游子笑神秘地笑了笑，说：“你说对了前面，却说错了后面。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许多时辰，他中毒已深，恐怕没救了。走吧，咱们去看看另一个人。”
燕舞一头雾水，问道：“另一个人？什么人？”
“跟我来就知道了。”游子笑从后院牵来两匹马，“咱们骑马去，我跑得腿都快断了。”
燕舞点点头，犹豫片刻，拿出几枚钱放在酒桌上。游子笑失声笑道：“女侠，你把钱放在这里，他也拿不到，最后还是便宜了来办差的衙役。”
燕舞不以为然，说：“我拿钱买马，是我的事，公差手不干净，是他们的事。我总不能因为别人不干净，而弄得自己一身脏吧。”
“是是是，这话没毛病，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游子笑骑上马，“走吧，屈原女侠！”
燕舞笑骂道：“少不正经！”
游子笑马鞭一挥，沿着东北方向的官道前行。燕舞好奇地问：“你这到底要去哪里？”
游子笑不紧不慢地说：“若我所料不错，他是晋阳人，不过，我赌他走不到晋阳。”
两人连夜赶路，马不停蹄，不知不觉间，天已经蒙蒙亮了。这时，游子笑忽然翻身下马，紧紧地盯着路边的草丛。燕舞仔细看去，沉吟道：“这里有被踩踏的痕迹，应该是有人进去了。”
两人沿着痕迹钻入草丛，走了大约几丈远，果然发现了一个人，或者说，一具尸体。这是一具男尸，五官扭曲，嘴巴大张，唇色青紫，两眼翻白，七窍隐隐渗出鲜血，在朦胧月光下显得格外可怖。
燕舞吓了一跳，说：“这……这不是那个客人的同伴吗？他怎么也中了同样的毒？”
游子笑嘴角一笑，说：“这就对了，一切都串起来了，咱们可以进京了！”
燕舞完全蒙了，疑惑地说：“游子笑，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游子笑伸了个懒腰，说：“折腾一宿困死了，咱们先找家店歇息几个时辰。”
两人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一觉睡到中午。太阳高照，游子笑站在燕舞房门前敲门，燕舞打开门，说：“是不是该启程了？”
游子笑二话不说，直接闯进燕舞的房间。燕舞急道：“你干什么？不要毁我清誉！”
游子笑无奈地说：“我没这个兴趣，你小声点，反正招来杀手也是你去打架。咱们这样去京城太招摇了，瞧，我买了些衣物和道具，咱们易容上路！”
燕舞笑了一声，说：“呦，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呢，平时经常被人追着打吧？”
游子笑叫苦道：“对啊，就是我的歌啊，没事儿老打我。”
燕舞嘻嘻笑道：“哈哈，你活该，肯定是你经常做坏事，你哥这是行侠仗义呢！”
两人易容之后，骑马上路，走了两天，游子笑突然叫停，再次易容改装，然后兜了个圈子，从另一条路继续前进，走走停停，忽进忽退。就这么折腾了十几天，他们终于安然地到达长安。
望着高耸巍峨的京师城墙，两人都不禁松了口气。燕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着说：“泼皮，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呢。”
游子笑得意地说：“这就叫头脑，你是不会懂的！”
“去你的！”燕舞笑嗔道，“本侠女也是很聪明的！”
游子笑嘴角一笑，说：“哦？那请你这位聪明的侠女猜猜，我接下来要去哪里？”
燕舞想不出来，不服气地说：“谁稀罕猜呢？”
游子笑神秘兮兮地说：“那就跟我走吧，首先，咱们得换件得体的衣服，这风尘仆仆的装束，做什么都不方便。然后，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两人进入长安城门，不禁都怔了怔。京师不愧是天下之都，车水马龙，摩肩接踵，放眼一片繁华。他们虽也算见多识广，可还是看得眼花缭乱。长安寸土寸金，物价高得吓人，燕舞每次花钱都感觉像割肉一般。
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游子笑换下泼皮装束，改为书生打扮，也算风流倜傥，顿有焕然一新之感。燕舞笑道：“呦，没想到你穿上正经衣服，还是人模人样的嘛。”
游子笑得意地说：“那是当然！我之前是怕自己太光彩，担心你迷上我。”
燕舞嘁了一声，说：“得了吧你，少自恋了。快说吧，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去珠宝市场！”游子笑带着燕舞来到长安最大的珠宝街市，各色宝石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燕舞赞道：“哇，这些宝石好漂亮！”
游子笑打趣道：“呦，英姿飒爽的燕舞大侠还喜欢这些小女人的玩意儿？”
“去你的！”燕舞笑嗔道，“人家本来就是姑娘！对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想送我珠宝吧？”
“说对了！”游子笑打了个响指，“佳人配宝石，相得益彰。”
燕舞怔了怔，说：“你别开玩笑了，就这身衣服还是我掏的钱呢，可别乱买东西哈，长安的一根草都得好几两银子，我剩的钱可真不多了。”
“别武断嘛，你跟我来就知道了。”游子笑带着燕舞在珠宝市场里逛了几圈，却什么也不买，什么也不做，只是瞪着眼睛看。然后，他忽然从一处岔路进去，来到一条小巷，这里有些小型的珠宝店铺，档次相对差一些。
燕舞噗嗤笑出来，说：“傻子，别瞎想了，就算是这里的珠宝，我们也买不起。”
游子笑微笑着摇摇头，四处观察，也不知在找什么。最后，他绕着一家已经关门的店铺看了一圈，说：“就是这儿了！燕舞，咱们翻墙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