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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银行卡号给我吧,我这两天就把钱凑吧凑吧转过去给你。我看看能不能凑成一百万。估计悬我这人自己没什么钱,身边的朋友也穷得很。”何以南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说着玩的,掏出手机递给司马药,示意他把卡号给他。他眼神很认真,司马药说没有一点感动是不可能的:“南哥,每一种投资都有很大的风险,所以不能把全部的积蓄都拿出来,投资的风险很大,有可能会打水漂。我不能保证这个项目一定能成功,也不能保持它一定能挣钱,没有什么事是谁能百分百保证的,所以……”司马药也挺为难的,说不行吧,显得矫情,爽快要了他的钱吧,风险就在那里摆着。
“谁让你保证啊。我都这把年纪了,这点钱拿来养老也悬,还不如搏一把。打了水漂之后再挣就是了。卡号多少?你按进来,我存一下。”何以南凑近过来,打开了记录页面让司马药按数字。
“再说吧,好吗?现在不急。如果你这钱暂时不用,就先帮我留着。如果最后众筹一定算你一份。”司马药应了下来,她也知道最后有可能要走到众筹这一步。但众筹的风险在于她拿了很多人的保障金去冒险!就好像何以南这点钱大概是他全部的积蓄了。如果项目最终失败,那么何以南这些钱就等于白给她了。也等于她从此之后在自己所欠的债务里又加上了何以南的这一笔,当然,还有参加众筹的其它朋友。虽然何以南不一定非要她还钱不可,但是司马药觉得,这些钱这辈子自己不可能不还的。
俩人正说着话,检查室里忽然传来了梁简朵的尖叫声,一位护士捂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衣服上都是新鲜滴下的血迹。司马药和何以南都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过去把护士扶住叫医生。梁简朵在里面的尖叫声还在继续,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崩溃的情绪。何以南扶着护士去包扎,司马药想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还没推开门呢,一人就推门走出来了,是黑着脸阴沉着眼的蒙靖宇。
门打开的瞬间,梁简朵的尖叫声更刺耳了:“出去!都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不想见到你!走!快走呀!”
司马药看了一眼蒙靖宇,蒙靖宇眼神的恼怒几乎在掩藏不住。他的脸上有一些抓痕极明显,显然别人不可能抓到他,应该是梁简朵下的手。
看到司马药的眼神,蒙靖宇的情绪彻底藏不住了。作为一个极度宠爱女友的男人,他自然知道女人发脾气是什么样子,但梁简朵这次明显不一样,梁简朵对他的排斥已经到了一种他不能接受的程度。她甩他耳光没关系,一个女人甩耳光的力气有多大?他也不是第一次挨女人耳光。但是梁简朵的眼神不一样了。她所有的表现都不一样了。她几乎把他当成了一个侵犯她的凶手那般来彻底的反抗他的靠近。他向来管用的拥抱与吻都已经不管用了。
蒙靖宇知道梁简朵放任了自己内心的受伤感,她要把痛苦发泄出来,而且准确的找到了对象,这个对象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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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简朵像疯了一样。这让蒙靖宇觉得自己受挫。他需要个乖巧的妻子,并不需要一个疯子一样的妻子。
蒙靖宇沉着脸去了医生办公室,连一句话都没有和司马药说。司马药了他的背影一眼,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对于一个控制狂来说,失控的梁简朵像一记实锤,大概能把他打得懵一会儿。
检查室里匆忙走出来一名慌乱护理人员,拉住司马药问:“请问你是病人的亲属吗?你可以进去一下吗?病人的情绪控制不住了!”
蒙靖宇不在,司马药也只能走进去。刚打开门,一个带针管的输液袋就飞了过来,司马药闪了一下,险险地避开了。虽然司马药已经预想到了屋里的混乱,但是她还是被梁简朵的破坏力吓了一跳,这大概是这个检查室里面最乱的一次吧?地上狼藉一片,两个医护人员,都已经身上都已经挂了彩。
“走开!走开!不要碰我!”梁简朵拿着一根输液架站在角落里,既像一个防卫的弱者,又像一个进攻的战士。她脸上的表情很混乱,有慌张,有坚决,有痛苦也有无助。
“梁小姐,请你冷静一下。我们是医生。”已经很狼狈的医生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冷静去安抚梁简朵。
“走开!走开!滚!!给我滚!我不要见你们!快走!快走!”梁简朵尖叫着再次挥舞着手里的输液架,眼神慌乱,已然不是原来单纯可爱的那个女孩子。
“梁简朵,冷静点,你伤到无辜的人了。”司马药盯着梁简朵,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与其他人都不一样的淡定,声音里仿佛还有一点点责备。
梁简朵听到司马药的声音,身体明显地哆嗦了一下,才停止动作抬头看司马药。在看到司马药的脸的瞬间,梁简朵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药药!快救我!快来救我啊!”梁简朵说话的时候双手开始不停地颤抖,她手里拿着那件那个输液架斗的都快拿不住了。司马药想慢慢的走过去的时候,刚巧进门的何以南一把伸手拉住了她,提示她可能会被梁简朵伤害。毕竟梁简朵不但抓伤了蒙靖宇,还把三个医务人员都打伤了。
司马药朝何以南点点头表示她知道,她还是向梁简朵走了过去。梁简朵哭的全身都在颤抖,人都快站不住了,可手里那根输液架还是紧紧拿着,不过已经没有在乱挥舞了。司马药走近了她,轻轻地接过她的那根输液架放到了一遍,并且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不要害怕,没事的。没事的。”
梁简朵哇的一声再次大哭起来,她把司马药抱住,力气大得司马药都快透不过气来:“药药,带我走吧!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不要在这里!我没有生病!我害怕!我不要待在这里!带我走带我走!”
司马药不知道梁简朵为什么一下子情绪变成了这样,她变得如此的排斥医院,难道蒙靖宇对梁简朵做了什么吗?因为了解蒙靖宇的手段,司马药没有敢细想,只是轻轻的拍了梁简朵的背安抚她,想让梁简朵的情绪赶紧的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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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药!药药!呜呜呜呜呜呜!药药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梁简朵已语无论次,而且身体的颤抖特别严重,司马药觉得她已经不是普通的情绪激动了。
“没事的,没事的,医生只是给你检查身体,刚才你开车撞到了电线杆上。你被安全气囊打得晕了过去,医生觉得撞击比较严重,怕你有内伤,所以才来检查的。没事。没有人要害你。”司马药尽量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表述给梁简朵听,看她是否有记忆。人在经历太激动的大事的时候,有可能会一时忘记自己在哪儿也是有可能的。
“我没有受伤!我没有受伤!我哪里都没有受伤!我不要做检查!我不要打针!我也不要吃药!我不要做疯子!”梁简朵快速的回答司马药,并且极激动地拉着司马药要走:“我现在就要走!要你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求求你带我走吧!”
梁简朵的反应很奇怪,绝对已经超出了情绪崩溃的范围了。司马药回头看了一眼何以南,何以南也用眼神告诉她自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随即他便不敢再用眼神与司马药对视了。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与此刻同样的情形,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发生过,并且当时他亲手拍摄下了那个女人必疯的视频。
没错。那个女人就是韦笑笑。
作为对韦笑笑的惩罚,蒙靖宇将她送进了精神病院。并且,在蒙靖宇的示意下,医生对韦笑笑使用了一些药物,韦笑笑从一开始的嚣张跋扈,到后来都充满了惊惧害怕。精神已经明显不正常了。
那之后,蒙靖宇叫他拍了一条韦笑笑发疯的视频发给他。何以并不知道蒙靖宇用那段视频来做什么,难道蒙靖宇拿了一段视频竟然是给梁简朵看的吗?梁简朵看着可怕在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现在在情绪崩溃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害怕那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以何以南对蒙靖宇的了解,他觉得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个事情现在他也不能告诉司马药。
幸好,在司马药的安抚下,梁简朵终于配合做了简单的检查。医生的结论是梁简朵可能被撞击到了头部,有脑震荡现象,不排除有失忆的可能。
听到失忆两个字的时候,司马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蒙靖宇。
此刻的蒙靖宇脸上有着他很少会出现的表情,慌乱与心痛。显然,梁简朵这种情况让他措手不及。与对韦笑笑以及其他女人的不同的是,蒙靖宇是在意梁简朵的。所以此刻蒙靖宇脸上的担心和忧虑就额外的真实。甚至真实到让司马药也在心里不得不承认蒙靖宇这个男人是真的在意梁简朵的。
然而司马药当然也知道蒙靖宇这个男人又是复杂和自私的。所以不管多在意梁简朵,都不会放弃去控制她。用各种他习惯用的他想得到的他认为有用的手段。
只是蒙靖宇也想不到,他本来只是想让梁简朵变得更听话更乖巧,很显然现在适得其反了。梁简朵变得更害怕他,反抗更加激烈了。
这是蒙靖宇没想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