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眉彷徨又无助的点了点头。
江燕隽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疯了,连忙松开怀里的女人,转身便直接往楼上快步走去,气势满满的往前走,人群看着他阴沉着一张脸,自发的往两边走去。
而当他走到楼上,看见的却是沈念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她的目光呆呆的,只看着眼前不远处那两张沙发前,还在升起袅袅青烟的杯子,脚步蹒跚的往前走,走到那张桌子的边上,一个腿软,便直直的坐在了沙发上。
手指,不由自主的抚摸上了沙发。
这里刚刚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茶水还是温热的,他是看见自己上楼的时候,才急急忙忙走的。
原来,他是真的不想认自己。
之前想的再多,也没有此刻认知的这般清晰。
顾行安走上前去,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其中安抚的意味不可谓不重,江燕隽靠在墙角,镜片后的目光晦涩难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刚刚因为彭昌鸣的事情而急匆匆离去的彭荣闵,永远也不知道在这一刻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也在未来重新认回女儿这件事上,给自己挡了好大的一颗拦路石。
与此同时。
彭荣闵眯着眼睛坐在沙发上,看着跪在下首,一脸桀骜不驯,带着阴鸷的冷意,一张原本看着还算俊朗,如今看起来却诡秘无比的脸,血缘上是自己的侄子,其实却是想要毁了自己儿子的男人。
彭荣书颤颤巍巍的站在旁边,满脸惨白的静静站着,懦弱如他,在这一年彭荣闵的雷霆手段后,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
有心想要为儿子说句话,却发现张开嘴,连声音都因为恐惧而无法发出来。
值得悻悻的闭紧了嘴,眼底却还是带着沉痛,毕竟跪在那里的人,是他的儿子啊。
“你就想用这些人渣去强暴你妹妹?”
彭荣闵的声音清润中带着冰冷,仿佛五九寒风,呼出的气都能变成冰棱。
妹妹?
彭昌鸣心底暗暗啐了一声。
阴鸷的目光桀骜不驯的望向坐在沙发上,明明很瘦弱,偏偏气势强大,他从来没看在眼里过的大伯:“我什么时候有妹妹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相信,你父亲已经给你说了沈念离和我的关系,但是你却还是非要对你妹妹下手。”
彭荣闵的声音很淡,淡漠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可那双眼睛却很冷,冷到被注视的彭昌鸣差点像以前一样忍不住的软下身子,瑟瑟发抖,跪地求饶。
“可能我这些年一直在家休养,让很多人忘记了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鸣儿,大伯这么多年没能教给你许多东西,今天我便给你上一堂人生中最重要的课。”
彭昌鸣笃定的目光在看见那个纤弱的男人缓缓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而他身后的黑衣男子掏出一把手枪时,彻底的乱了心神。
彭家虽然是富豪世家,可从来没有人敢往黑里玩。
这些枪械他虽然也曾羡慕过,却从来没想过上手把玩,因为这是和他两个世界的东西。
而如今,他心目中肩不能单手不能提的大伯,竟然抓着一把手枪,神色淡漠,手沉稳如山,一动不动的抵着跪在地上的另外一个男人的头上。
他看见那个被他找来想要去轮了沈念离的男人因为恐惧而失禁的模样。
仿佛那把抢抵住的不是他的头,而是自己的脑袋。
“这堂课的名字叫做,妹妹是用来疼爱的,而不是用来伤害的。”
“嗙——”
“啊——”
枪声和尖叫声同时响起,彭昌鸣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桀骜不驯,而是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满脸恐惧的往后移动着,直到退缩到墙角,才仿佛找到了一点点的安全感,整个人蜷缩在了角落。
此时那瘦弱的身影在他的眼底宛如恶魔一样。
谁说这个大伯是个没用的男人。
他根本就是一个杀神啊。
彭荣书也腿一软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呆滞的目光盯着彭荣闵的脸,仿佛头一次看清楚自己这个大哥是个怎样的人,想想以前自己曾在母亲没发现的时候,肆意的去他的房间嘲笑他。
如今想来,当初的大哥到底是怎样压抑住自己内心想要杀死自己的冲动。
而被抢射中的男人则是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毫无声息。
精致的眸子从男人的身上转到另外几个人的身上,满意的看见他们几个人因为恐惧而变得心神俱裂的模样,将枪交给身边的男人,从他手里拿过手帕,轻轻的擦拭了自己的手。
满意的抿了抿唇,浅浅一笑,一如平常的阳春白雪:“秋,将他们全部处理了。”
“是。”
角落里传来沉稳的声音,所有人这才发现角落里还站着一个挺拔的那人。
那个男人脸色冷峻,明明还是青年人的模样,浑身的肃杀气息却让所有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那是只有手上沾过人命的人才有的气质。
彭荣书再也忍不住的蜷缩在了沙发的小角落里。
为什么自家大哥便凶残了不说,连他身边的属下都凶残的不像样子。
秋摆了摆手,很快就有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从角落里跑了出来,不过几个呼吸间,便将其他的几个人全部带了下去,包括那具躺在地板上的‘尸体’。
从沙发上拿过妮子大衣,为彭荣闵纤弱的肩膀披上大衣。
彭荣闵慢慢的踱步走到彭昌鸣面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仿佛一般长辈对晚辈叮嘱的语气:“好好照顾你妹妹,你妹妹要是少一根汗毛,我都会算在你头上。”
“看见那几个人了了么?他们都是被你害死的,被你的无知害死了。”
“所以……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脸面拿着家里的钱,去混吃等死。”
“荣书。”
突然,彭荣闵的目光从彭昌鸣的脸上转到沙发上蜷缩在那里的彭荣书,眼底划过一丝不悦,似乎对他的小家子气很无可奈何。
被点到名字的彭荣书微微一愣,连忙连滚带爬的从沙发上跑了下来。
“大……大哥……”
“昌鸣该去工作了,把他的卡全停了,三天后到市场部报道去。”
说完,便径直想离去,后来想了想,又停下脚步:“看心理医生的钱,家里可以帮他付一年。”
看着那瘦弱却气势强大的背影终于消失在门口,彭荣书这才脱力的整个人栽倒在地上,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过了好半晌,好像才回过了神。
踉跄着爬起来,蹒跚的走到角落里彭昌鸣的位置。
颤颤巍巍的蹲下来,伸手将这唯一的儿子抱进怀里,再也忍不住的老泪纵横。
所以说,当初为什么要将这个男人拼死拼活的认回来。
他今晚可是看的很清楚,江家的江燕隽回来了,而且还成了身份高贵的伯爵,那样的男人,彭氏真的斗的过么?又想起如今还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彭老太太。
彭荣书的心底忍不住的一阵悲凉。
彭家的兴盛恐怕没多少日子了,大哥变态,二哥失踪……而他,却懦弱无能。
唯一的儿子被毁了,还是被唯一的侄女给毁了。
真是操了蛋了,这都是什么事哦。
“快把少爷送回家去给夫人,我去一下老宅。”
站在门口的保镖也双股战战的走进房间,将蜷缩在角落的彭昌鸣背起来往门外走去,刚刚他们看见气势满满往外走的彭总,他们差点跪下来唱征服了,那气势,简直比黑道还像黑道啊。
彭荣书看着儿子上了车远远离去的背影,这才自己爬上了车,手脚急促的往老宅而去。
他不能再瞒着了,他必须让老太太知道。
彭荣闵不仅仅有个女儿,那个女儿还是顾行安得老婆,而她唯一的孙子,是被孙女婿给毁了的、。
就算不能给儿子报仇,他也要给彭荣闵添堵。
否则他这口气,怎么可能咽的下去、
……
等了一个晚上都没等到彭昌鸣出手的动作,别说沈念离,就连顾行安都有些懵了。
顾行安更是准备给苏子铭打电话让他把情报钱给退回来。
当然这只能想想而已。
江燕隽听完电话回来就看见他们几个人怪异的脸色,心中顿时了然,状似无意的开口:“事情已经解决了,今晚的宴会是干净的。”
“额,解决了?”顾行安狐疑的看向江燕隽,他得到消息的时间不比自己晚,怎么就他就将事情解决了。
倒是沈念离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F国的这一年,她什么都没认知到,唯一认知的就是自己这位舅舅有多么的强悍,有多么的无敌,她毫不怀疑,即使天塌下来,都有舅舅在旁边顶着。
顾行安既心酸又无奈的看着自家老婆那张迷妹脸。
老婆的男神不是我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江燕眉脸色也从苍白恢复了平常的暖意,而此时,会场里的人群终于往中间聚集而去,原来是整场宴会的高—潮终于来了,只见顾博岭带着顾博然施施然的上了台。
宴会厅的灯光调暗,唯独剩下高台上的追光灯,将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突出的更加富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