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踏上未知的路途
黄昏雪2017-08-04 14:033,228

  番外卷一 赵宇擎

  1973年,10月24号,刚好是十二星座中,属于天蝎座的第一天,也是赵宇擎出生的日子。

  都说天蝎座的人,生于深秋,星座书上这样描述属于天蝎座的人的性格:性喜静,意清幽。爱之切,怨亦深。嫉妒心强、偏重灵与肉的完美结合。

  也许是印证了“喜静”这一特点,赵宇擎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异常安静,不哭不闹,只是睁着深棕色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目光扫过众人,似乎在寻找什么。

  赵宇擎的母亲华静是一位温柔知性的女子,一厢情愿地对赵振武一见钟情,然后又满腔痴情地嫁过来。始终坚信,赵振武会爱上她。

  可是,直到她生完孩子,赵振武都没回来看她一眼,还在军区做他的正师级别的上将,他似乎做官做上了瘾,军官的职位越高,他就越不满足。

  赵家人迎接新生儿的喜悦都被父亲缺席的事情冲淡了,那一天,沉默的人,远比说笑的人要多。

  赵宇擎长到四岁的时候,也才看见过赵振武三次面。

  第四次见面的时候,赵宇擎已经六岁了。

  身为父亲的赵振武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父爱,没有兴高采烈的抱起他,甚至连蹲下身子去捏捏他小脸蛋的这种动作都没有。

  身为军人的赵振武,严肃的站在赵宇擎面前,用接见新兵的态度审视着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向左转!”

  “左?左是哪边?”小赵宇擎怯弱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都已经六岁了,还分不清左和右吗?”口气与刚才的相比立刻森冷了一倍。

  “我……可我会背唐诗。”小赵宇擎对着他讨好的笑了一下。

  “我教你一遍,认真记,学不会要挨打。”赵振武完全不吃这套,拎过小赵宇擎,口吻冷漠的教了起来。

  反复教了几遍之后,赵振武再问,赵宇擎仍然分不清左右。

  他二话没说就拿起教鞭,抽肿了赵宇擎的左手,然后告诉他:“给我记住,你这只被打肿的手是左手,这边就是左边!”

  赵宇擎被打嚎啕大哭,捂着自己的小手频频点头,打那天起,他就知道——他的父亲很凶,还没有抱过他,就先打了他。

  从那之后,凡是他的学习成绩不合赵振武的心意,或是淘气不听话,就会马上迎来各种体罚,俯卧撑、蹲起、倒立,罚长跑,每一种花样都被罚了个遍。

  让赵宇擎最为记忆犹新的就是他被罚长跑的事情,围着偌大的老宅跑三圈半,跑完之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每次都会让管家背回去。

  在赵振武面前,赵宇擎是个沉默的孩子。

  在母亲华静面前,他便是听话乖顺的温良少年,谦谦有礼,文质彬彬,学习成绩优异,又很会体谅别人。

  赵宇擎刚满十二岁生日的时候,一直身体孱弱的华静终于在忡忡心事下积郁成疾,郁郁而终,临死的时候还不过三十四岁。

  华静临死之前,都还祈求着赵振武能够在乎她一点,哪怕赵振武从未爱过她,甚至连喜欢都没有过,只要能够在乎她一点点,她就会心满意足。在她死的前一晚,还盼望着赵振武能够放下军区的工作,赶回来看她一眼。

  电话催了一遍又一遍,得到的回答总是“等等,再等等”。

  终于,华静没能等到赵振武赶回来就咽了气,临死,连眼睛都合不上。

  所有人都以为赵宇擎会痛哭着扑到他母亲身上,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赵宇擎不哭不闹,平静地将所有人请出门外,然后用刀子亲手将华静的眼睛剜了出来,放在提前准备好的防腐瓶中,等着赵振武回来拿给他看。

  当时,赵家的人都以为他疯了,他却很平静地说;“只有这样做,才能帮我妈看他最后一眼,我妈才能死的安心。”

  等赵振武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华静死的第二天了。

  赵振武在看到瓶子里的那对眼球的时候,脸色刷地一下变得尸体般苍白,他没有追究赵宇擎破坏华静遗体的事情,而是跪在华静床前一整夜,天亮的时候赵宇擎冲进屋子,第一次和赵振武公然顶撞,父子两人大吵起来。

  “宇擎,你不是一向很听话吗,怎么现在这么忤逆我?你别以为我不会打你,要不是看在你妈刚死的份上,我一定给你好好上上弦。”赵振武盛气凌人地站在赵宇擎面前,咬牙低吼。

  “你错了,我不是听话,我只是想少挨点打。我怕我被你打死了,没人在照顾我妈,我怕我被你打死了,我妈就再也没有别的依靠。现在我妈死了,我不怕你了,我什么都不怕了!”赵宇擎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可怕表情,他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诡谲的扬起唇角,森森地冷笑,一张俊美的脸因为心底的熊熊愤怒而扭曲,变得十分狰狞可怖。

  “你……你一个小孩子,你知道什么,家里女佣仆人一大堆,怎么会没人照顾她,你妈的依靠就是赵家,我就是她的依靠。”赵振武怔愕了一下,他还从没见过赵宇擎发怒的样子,仅是愣了一秒钟,他就马上回过神来劈头盖脸的指责着他。

  “呸!你不配成为我妈的依靠,‘依靠’这个两个字你配说吗?我妈生下我的时候你在哪?我妈生病住院的时候你在哪?我妈病死的时候你又在哪?她不会拖累你当官,她就想你能赶回来看她一眼,可你总说‘等等,再等等’,非要等到我妈死了,你才肯回来。现在,人都死了,你回来还有意义吗?”赵宇擎勾起的冷笑立刻消失,回想着昔日的种种,他不要命地伸出手,指着赵振武骂道:“别在用父亲的口气命令我,你在我眼中还不如一坨狗屎——”

  赵宇擎的话音落还未下,赵振武长臂一挥,“啪!”地一下扇在赵宇擎的脸上:“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赵宇擎被他这一巴掌打的头晕目眩,硬是撑直了身体,稳稳地站在赵振武的面前,捂着脸,嘿嘿地笑了起来:“你打吧,打死我好了,我就可以下去找我妈,你保护不了她,我来保护她……打吧,拿出你的军枪,朝我脑袋上打,顶多浪费你一颗子弹,你就再也用不着担心我这个儿子不孝顺了……”

  “你——!”赵振武气得不轻,布满血丝的眼发狠似地瞪着赵宇擎,转身就要去拿军枪。

  “打不得,小武,你敢动我孙子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赶过来劝架的赵老爷子扔开拐棍,一把拽住赵振武的胳膊托着他,不让他走。

  赵老爷子是赵振武的父亲,曾经也当过兵,现已经年过七十。看着自己的年迈的父亲也赶来说情,赵振武才恢复了一丝神智。

  “小武,宇擎人小,有些话他不过脑子就往出来说,他说的是难听,可这孩子说得没错,你就是不负责任,你既然不爱华静,你当初就不要娶她,你既然娶了她,就要对她好一点,她一直等着看你最后一眼,临了却白白等了一遭。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你自己想想,你欠孩子他妈多少,欠孩子多少?”赵老爷子见赵振武冷静下来,才松开他,重新拄上拐棍,语重心长的根他说着。

  赵振武的脸上终于有露出了一丝歉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肯低下头,默认自己的过错。

  “爷爷……”站在一旁的赵宇擎嘶哑地喊着,跑向自己的爷爷,忍了许久的泪水,终是肯从眼睛里流出来,将滚烫的泪珠洒向悲伤的空气中。

  *

  *

  赵宇擎的母亲华静在下葬那天,赵家全体人都参加了,却独独有赵宇擎没有到场。

  “小武,派几个人把宇擎叫来。”赵老爷子走到赵振武身边,劝说着。

  “爸,他不愿意来就算了。”赵振武穿着黑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花,提起赵宇擎,口气甚是冰冷。

  “今天是宇擎他妈下葬的日子,华静就这一个儿子,他不到场怎么行?你看华静死了,她娘家人一个没来,宇擎再不来,华静就太可怜了。你就派几个人把宇擎接来吧……”赵老爷子苦口婆心地说着,苍老的声音中饱含祈求。

  “他要是想来,还用的得我去请吗?他既然不愿意来,我干嘛要把他强行压来?把他带过来,又要给我没事找事,您难道还嫌昨天吵得不够厉害,今天在让他跟我吵一架?”赵振武语气生硬,冷冷地拒绝了赵老爷子的请求。

  “唉……我老了,管不动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赵老爷子看劝不动,只好拄着拐棍,在佣人的搀扶下缓缓离开。

  大家都以为赵宇擎不来的原因是他是没有勇气面母亲死亡的事实,所以选择逃避。

  可是,等回到老宅后仍旧不见赵宇擎的身影,将老宅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找到赵宇擎,大家这才知道赵宇擎竟然离家出走了!

  年纪轻轻的赵宇擎,才十二岁的年纪就独自一人,带着满腔的苦楚踏上了未知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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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教父的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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