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水月开口,温念之已经优雅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目光看着水月,声音却是对小厮说,“全要了。派人打包好跟着我们送到门外的马车上。”
“是。”小厮眉开眼笑,接过银子,指挥着一边的伙计上前打包。
于是,水月和温念之两人相视一笑,身后跟着一个素心斋的伙计,手上捧着十八包如意糕加三包芙蓉糕,两人脚下放慢步伐,慢悠悠地晃出了素心斋。
估计现在五叔应该去给那个青衣妇人报告去了吧!果不其然,在水月和温念之还未踏出素心斋的门,就听见青衣妇人的怒吼声,“什么?!你们买完了?哪个混蛋把如意糕都买走了?”
水月顿住步伐,优雅的转过身,看到柜台里的掌柜正指着自己。水月直视着那个锦衣小公子和青衣妇人两人简直要吃人的目光,温念之缓缓的从身边素心斋伙计手上抱着的盒子里,拿出一包如意糕,在他们面前缓缓的打开,递给水月一块。
水月默契的接过,淡淡的啃了一口,“这如意糕果然甜腻,回去赏给丫鬟们吃吧!”
转头,两人慢慢踱出了素心斋。
回到马车上,水月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温念之,你最后一招也做得太绝了吧!他还是个孩子啊!”水月笑倒在温念之的怀里,拼命揉着肚子。
温念之也跟着笑了。孩子吗?有区别吗?
回到揽月山庄的时候,已经天色近晚。
水月笑嘻嘻的指挥着绯竹她们将马车里的点心搬出来,分发给府里的每个人。自己拎着如意糕和芙蓉糕去找爹爹和娘亲。温念之回说累了,有些东西要准备,自己一个人径自回了清流居,水月也不勉强。
刚踏进花厅,慕容卿就迎了出来,吩咐幽若去拿帕子给水月擦脸上的汗水,“娘,尝尝素心斋的糕点。”
水月放下手里的糕点,一遍接过幽若递来的布巾,这才回头看着娘亲,眼睛绕了一圈不见钟离青云,出口问道,“爹爹去哪了?”
“你爹去跟苏家贺喜去了,三皇子回晋京不久后,皇帝就下了圣旨,封苏素为娴妃,于七日后进京。估摸着现在也快回来了。”慕容卿解释道。
水月拿了一块芙蓉糕塞进嘴巴里,果然如同温念之所说的,甜而不腻,适合她的口味。怕水月噎着,慕容卿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水月。
“娘,我今天在素心斋碰见了太守的儿子。娘,太守府的二小姐很好看吗?为什么那孩子见了我跟要吃了我似的!说什么比他二姐美的都该死!”水月喝了一口茶,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娘亲。
慕容卿笑了笑,轻刮了下水月的鼻子,细细得打量水月的眉眼,大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笑言道,“听水月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们家的女儿确也是倾国倾城啊!比之太守府的二小姐的话,平心而论各有千秋。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家女儿略胜一筹呢!”
水月摸了摸鼻尖,俏声道,“娘,什么叫略胜一筹呢?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是这样的。”慕容卿伸手将水月揽在怀里,“刘太守的二女儿是花柳斋的柳馨梅所生,这太守啊,总是娶一些漂亮的小妾,总想生些个漂亮女儿为他的仕途铺路。柳馨梅当年是锦州花柳斋的魁首,虽然出身卑微,但是她姿容绝佳,貌美如花,一舞倾城。”
“当时在锦州名扬一时,后来刘太守娶了回去做了妾室,不久生了个女儿,叫刘沁儿。算是那些孩子里,最好看的。传言刘沁儿出生当时百鹊齐鸣,怀有异香,沁人心脾。因而取名刘沁儿。”
“有算命先生说过,刘沁儿是天下贵人,命带贵气,是凤命。意思无非是她有进宫当皇后的命。所以太守府对这个女儿是养得极为仔细,指望着她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这锦州第一美女的称呼,也是由太守府传开的。所以,你比刘沁儿好看,自然会招太守府人的妒忌。”
“细细算来刘沁儿今年应该十二有余了,娘曾在清韵楼见过她的样貌,确实是极美的,明眸皓齿,肤若凝脂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她美则美矣,美得太过中规中矩,缺少了灵气。水月虽然样貌上没有刘沁儿精致,但是在气质上,却是十个刘沁儿也敌不过的。”
“娘,你若是想夸您生得好就直说啦,我是不会在意的!”水月捂着唇偷笑道,毫不客气的指出。
慕容卿无奈的摊手,“你这鬼丫头,将来也给你送到皇宫去!”
“嘻嘻,才不要呢!我要是去了,娘得多舍不得啊!再说了,皇宫哪有揽月山庄中日子自在!我才不去呢!”水月笑言道。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慕容卿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吩咐水月赶紧回映月阁休息。
水月回了映月阁,将宣纸铺在桌子上,就开始写写画画。
今天去学暗器,水月也一直在思索,暗器房中暗器上百种,虽然他们形状各异,但是总的来说携带起来并不方便,对于她来说,大量携带并不方便。而且她在那些暗器里面,没有看到日本忍者经常使用的那些实用性较强的暗器,海星镖,四角飞旋的飞镖。
水月按照自己的记忆,画了一些飞镖的样子,顺便给自己设计了一个专门用于存放暗器的护腕。护腕为中空的,里面可以防止一些银针,必要的时候可以保命。
而且水月还想在搭扣那里设置一个按钮,可以射 出有韧性丝线,来承受她本身的重量,辅助她飞檐走壁。不过说起来容易,具体的关节部分水月却不知道怎么画出来。思来想去,还是去找温念之帮忙,他精于机关设计,应该可以给她点建议。
水月一向是个行动派,说到想到自然就立刻行动起来,伸手拿着那些画图的样稿就往清流居奔去,却忘记此刻已经月上中天了,接近子时了。
清流居内未点灯,一片昏暗。温念之躺在床上,虽是睡着,却极为浅眠。
水月推开清流居的木门,朝里探头。看到一片黑暗后,以为温念之睡了,便有些扫兴的准备离开。
听到木门的声音,温念之沉浸在黑暗里的唇角勾起,拂袖一扫,桌上的灯光亮起。出声道,“谁在外面?”
“是我。”水月笑道,就知道他肯定还没睡,大大咧咧的闯进了清流居,朝清流居的里屋走去,站到内室的的门外,脆声道,“念之,我可以进来吗?”
水月的话音刚落,眼前紧闭的门已经被打开。温念之穿着白色里衣,俯身和水月对视,因着温念之的动作,领口微微滑落,光洁的锁骨若隐若现,乌发披肩,顺从的从肩后滑下来,垂至胸前,温念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好美!水月的视线游离不定,在温念之的脸上打转了一圈,目光停留在诱人的锁骨上,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脸有些微微的发烫,不用想现在肯定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索性是夜晚,她还站在阴影里,温念之应该不会发现吧!水月自我安慰道,故作镇定道,“把你的衣服穿好吧!我有些事情跟你说。”
水月自觉的转过身,这才感到冷风扑面而来,秋夜凉如水,为她燥热的脸颊降温。水月抬头望着夜色里开败的秋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她来这里已经快半年了。自己也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生活,因着身子的原因,水月感觉自己的性子也变得像个孩子了。
比如今晚的冒冒失失,想说出要走的话,却在看到温念之开门的一刹那,不知怎地不愿开口。
温念之莞尔,回身径自的从披风上扯下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整理好衣衫,将水月迎了进来。
“水月找我,可有什么事情?”温念之的脸上并无倦意,随手关了门,正襟危坐。脸上也没有刚睡醒的惺忪,似乎他也是一直没有睡下。
水月径自的进屋,熟门熟路的找了张椅子坐下,伸手将自己花的画稿铺在桌子上,开口道,“念之,我想设计一个适合我的机关暗器。就是这个!”
水月指着她画的图纸便解释边比划,“这个呢,我管它叫护腕。中间要中空的,所以又不会太笨重,较为适合女子佩戴。而且中空的空间要分一些小格,用来放不同药力的银针。银针一般细小,插进去倒是方便,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们抽出来的时候方便一些?”
“我来看看。”温念之凑过头,看着水月的画稿,掩不住眸中的惊讶。心里赞叹道,如此精妙绝伦的机巧设计,若无百日之功,恐怕连想都不敢想。水月仅仅是一个晚上,就能将这叫做护腕的机关设置的如此精巧。
温念之伸出如玉般的指尖,提起毛笔,在水月的示意图上添了几笔,在银针上画了个圈,解释道,“银针上可以镶嵌一些小颗的珍珠或是玉石,方便指尖勾出即可,然后用不同颜色的玉石将这些银针的药性分开标记,如此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