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姐这恐怕不妥吧!”刘管家看着自己痴傻的儿子,但是小姐的安危更重要的。
水月回身一笑,示意刘管家出去外面说话,“管家不觉得刘乾不像是疯了?而是其他的吗?”
说罢水月扬起手腕,白皙的手腕上被刘乾抓出青紫的痕迹立显,问出了心中疑惑,“试问,一个疯了的人,不应该是神志全失吗?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来抓人,而且一看到我就有了反应,似是想起了什么,昨日我昏死在河边,醒来便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刘乾今日疯了,我想必然与昨日事情有关。若是由着他,看看他想干什么,说不定就能找到症结所在。”
“这……”管家一顿,陷入沉思,过了半晌才肯定的说道,“也罢。”
“既然小姐答应,必然心中已有计较,我会派人跟着,以防不测!”刘管家谨慎道。
“那就有劳管家了。”水月颔首点头答应下来。
备好马车后,水月跟刘乾进了马车,其他人远远跟着,佩兰不放心,要跟水月一起上马车,但是水月注意到,一旦佩兰靠近他们,刘乾的神情就显得特别烦躁,推搡着不肯让马车前行,水月也只好让佩兰远远跟着,紧握手杖,心中暗暗警惕四周是否有其他人监视。
到了山下,马车无法前行,水月和刘乾只好下车,弃车从步。果然如佩兰所说,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树林,刘乾一下车,就显得特别兴奋,是不是回头看着水月,嘴里絮絮叨叨的说道,“前面,就在前面!”
水月扶着手杖举步跟着,远远的朝佩兰使了眼色,佩兰点头,示意其他人离远一些,不要让刘乾发现。
两人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水月悄声问道,“刘乾,谁告诉你这里的?”
“姐姐,姐姐说这里有好玩的,小姐一定会喜欢的?”刘乾下意识的答道。
“姐姐?刘影吗?”水月再次问道。
刘乾伸手扯住水月的衣袖,为难的说道,“不是姐姐,是黑衣姐姐。乾儿不知道姐姐的名字,黑衣姐姐还说,乾儿带小姐来这里,小姐一定会很开心的!”
果然,问这个傻子根本问不出什么。她只听佩兰说,这几日刘乾奉刘夫人所授意,来找她玩,只可惜她这个有些自闭症且心智颇为早熟的钟离小姐对这个傻小子的任何提议并不感冒,踢蹴鞠、捉迷藏这些提议每次都让刘乾受尽佩兰的奚落和水月的冷淡。
除了昨天,这小子突然说有一个地方可以游玩,她提了兴趣。便是这人烟稀少的小树林,至于玩什么,佩兰就不得而知了,只说是钟离水月表情看起来相当兴奋,应该是十分有趣的样子。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横在山间,刘乾欢快的跑到石头边,用耳朵贴近石头,招呼水月过来听。“小姐,快来听,这石头有叫!”
水月好奇,也学着刘乾的样子贴着石壁,果然听到有呱呱的声响,像是青蛙的叫声。水月有些新奇的围着石头转了一圈,这才发现石头后面三步远的地方有一口井,顿时明了,想必是这井底水经过与这石头的底部,所以才传来这青蛙的叫声。
昨天翠娘是在湖边发现她的,她是怎么掉进湖里呢?难道这附近有湖相通?水月迟疑了一下,朝井边走去。没走两步,就觉得额角突突直跳,疼得厉害,直冒冷汗,脚步虚浮无力,几欲摔倒。水月晃了晃脑袋想要保持清醒,突觉腰间一紧,被身后的刘乾搂个正着。
“你装疯!”水月努力的想要挣脱,却反而被刘乾抱得更紧。心下一惊,使出全身力气朝刘乾脚上踩去。刘乾吃痛,这才放开手!“你给我下药了?”
此刻,两人均在石头后面,跟来的人没得到水月的信号未敢上前。
“你干什么?”水月用手杖支撑着,稳稳的定直了身子,冷冷的扭头看着的身后的刘乾,总感觉这画面似曾相识,难道是存在于这个身体临死时的记忆。
“明明是小姐勾引在下,主动投怀送抱!怎么就成了我干了什么呢?”刘乾朝水月的耳朵暧昧的吹气。
“你放手……”
脑海中的画面若隐若现,眼前的画面似乎渐渐与脑海中的重叠起来。
“刘乾,你给我放手!你想要干什么?”钟离水月跛着腿退无可退,被刘乾逼到了井台边缘。
“我想要干什么小姐难道还不知道吗?还是我这几日的意图不够明显?讨好你这样的娇小姐我早就不耐烦了!不如我们今日直接一些,在这荒无人烟处做成好事!虽然你是个瘸子,但是长得还不错。今日之后整个别庄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刘乾狞笑着伸手扯掉钟离水月的腰带。
水月趁机身子朝边上一侧,俯身捡起地上的石头,使出浑身力气朝刘乾额头砸去。
刘乾不可置信的扶着额头,满手鲜血,昏倒在地。水月刚想呼救,却只觉得鼻尖飘过一丝幽香,昏了过去,接下来便是水声灌入耳际,水月在井中大灌了一口水,迷蒙中睁开眼,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衣角从井口闪过,接着身子便沉入水中。
原来是……这样!机关算尽!天衣无缝!刘氏母子狼狈为奸,想借机毁她清白,好让刘乾做她的乘龙快婿。水月微微蹙眉,刘氏母子想利用她,断没有杀她的动机,那么将她打晕投进井中的人又会是谁呢?
只可惜却碰上转世回魂的她。究竟是谁想出了这么狠毒的招数!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将钟离水月置于死地?
“小姐,你说我们继续昨天没做完的事情好吗?刚好今日我那好爹爹派了这么多人给我们作见证。”刘乾搂在水月腰间的手突然一紧,出声打断了水月的沉思。“今日,你休想逃掉!”
“好啊!”水月一声冷笑,看着对面的刘乾。强忍着不适,侧身依着井台,使劲儿的掐着手心,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小姐……”刘乾伸手扶上水月的肩头,水月就敛眉一笑,拐杖撑着井沿,撑稳身子,飞起一脚,朝刘乾的胯下狠狠踢了下去,趁他弯腰之际,一个过肩摔,将刘乾径自甩向了背后一米开外的树上。咔嚓一声,力道之狠,竟将旁边手臂粗细的柳树撞断。佩兰一行人看到有响动,纷纷赶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刘乾一口鲜血吐出,染了衣襟,神色倒是清明了许多。见事情败露,连滚带爬的跪在水月的脚边,哭求道,“小姐,是我不对,求你原谅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水月厌恶的把脚拿开,冷冷的看着脚下匍匐的少年,朱唇微张,“刘乾,你不配求我原谅!将他带回去交给管家!告诉管家,刘乾以下犯上,意图刺杀我!按家法处置!”
说罢水月拄着手杖,转身离开,刘乾听了水月的话,愣了愣,趁众人分身,朝井台奔去,不顾一切的要跳进井里,却被众人拖着。水月半侧身子,眼明手快,右脚下踢起一枚石子,正中刘乾脚踝,骨节错位的声音,只见刘乾脚踝一痛,身子随机转了方向,众人始料未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倒进了井里。
扑通一声,井水便没过了刘乾的头顶。水月扶着井台,朝井中看了一眼,直到井水再也没有气泡冒出,水月这才收回身子对一旁的家仆说,“下去救人吧!顺便帮我看看,这井底通往何处?”
“是。”众人这才如梦方醒,七手八脚派人拿绳子下井。
“佩兰,去马车那里请随行的大夫过来,我有些头疼!”言毕,水月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似的,倒在了佩兰的怀里。
佩兰急匆匆的抱着水月朝马车奔去。
“启禀小姐,从您的脉象上来看只是感了风寒,胃寒体虚!回头给您开个方子,您按时服用即可!”
“确定没诊错吗?再诊!”水月眉头一皱,伸手撤掉了搭在手腕上的绢帕,重新将手腕递上去。
大夫一愣,重新将手搭在了水月的脉搏,过了良久,“小姐,老夫确定没诊错,您的脉象无异样!”
“嗯。”水月沉吟道,她刚刚明明难受的要死,冷汗涔涔,心如刀绞,头疼的快炸开了。根本就不是风寒所致,古代的诊脉,果然还是不准。只不过那阵痛说也奇怪,只痛那么一会儿,这会儿竟然无事。
不多时,便将刘乾捞起来,抬出了井。随行的大夫立刻对着刘乾的肚子按压,刘乾这才悠悠转醒,扶着脚踝痛苦的呻 吟。
“启禀小姐,这井底似是与五里外的天水湖相连。”一个熟悉水性的家仆湿漉漉的从井中爬出,朝钟离水月禀报道。
“好,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水月挥了挥手,看着倒在地上捡回半条命的刘乾轻声嗤笑,“刘乾,你若是有你爹一半的德行,就不会至今日如此狼狈。可是却生得你娘一般的脾性,让人生厌。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太老套了。要投井可以啊,下次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这么多人,你做给谁看呢!
来人,带他回去,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禀报给刘管家,让他好好看看他儿子究竟是怎么疯的!我跟佩兰还有事,你们先扶他回去吧!注意看着,别让他寻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