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深深脸色刷白,头部有些晕眩,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痛苦的呻,吟。
沈越看着她这个样子,想着她是有多爱那个阿笙啊?他其实不过是要一句话而已,她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想说出来,他对她有些失望,他再定定地看着她,再幽幽地问了句,“颜颜,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生活,我还会像一样疼爱你,宠你,给你全世界的温柔,只要你说!这个人是谁没关系,只要你别在我的面前流露出在乎他的样子。
因为,颜颜啊,我真的受不了!
每次你在我的面前,明明你是那么深情那么温柔地看着我的,可是我却感觉跟你之间有种跨越不过的鸿沟,那是生与死都跨越不了的。
可这说明了什么,你跟我有隔阂,那就说明你爱他!你越是爱他,你在我面前就越是会露出破绽!
颜颜,你说爱我的,不是吗?
他是那么悲伤,甚至带了点绝望地凝着她,两人从婚礼上开始,一直纠缠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可是在他看来,他们的生命似乎已经纠缠了好几个世纪,纠缠了生生世世,可是那条梗却一直横亘在那里,剪不断,却跨不过。
这个男人,在这一刻,放下了他所有的骄傲,放下了他所有的尊严,只因为他爱她,他想跟她过完这一生一世。
他等了许久,可是换来的,却是她的垂眸沉默。
他的心,终于凉了。
没有一丝的犹豫,转身离开了。
“越,等等我嘛!”
辛珍跟在后面,终于得意地笑了。
很久之后,走廊上依稀还亮着昏黄的灯光,只有零星的几个脚步在行走,夜深了。
也有些凉。
那些寂寞与凄冷终于伸开了它可怕的魔抓向颜深深而来,霎时间,她觉得呼吸有些苦难,心里好痛。
痛得要窒息一样。
没有人了,又一个人被她赶跑了!
呵呵!她颜深深活该,她不配拥有这些人的关心与疼爱。
沈越,对不起!
她在心底低低地说了声,不是她不想说,是她不能说啊!
与其让你将来后悔,那不如让你现在恨我来得好!
“深深姐,你没事吧?伯父已经动完手术,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你不要担心!”小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接着是楼净的,“是啊小姐,老爷已经没事了!你要赶紧休息一下了,不然累垮了怎么样?”
小莉看着这个坚强的女孩,那苍白染满倦色的脸颊,都心疼死了。
颜深深有些奇怪这两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却没有细想,看着还有两个人关心自己,感动不已,摇摇头,“我等爸爸醒了!”
然后摇着轮椅,走进了VIP病房。
小莉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跟楼净说,“楼净怎么办?深深姐好可怜啊!”
“小姐是我一路看过来,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会过去的。你不要担心!”楼净也望着那扇门,眼里却有显而易见的担忧,这次,真的能过去吗?
两人都没有答案。
日子如流水一般,一晃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这一个星期,颜深深哪儿也没去,她一直待在病房内,看着自己的父亲,颜父到现在也没醒。
但是却还是像正常人一样呼吸。
刚开始那一天,颜深深吓坏了,以为他又变成植物人了,后来找来了医生,才知道没什么问题,并不是植物人,这是病人潜意识地不想醒过来。
颜深深觉得愧疚,在病房内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除了反思之外,她还对他昏迷中的父亲说了很多话,大都是检讨自己过错的。
但是这一天,楼净像往常一样过来了。
他面色有些凝重,推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颜深深正在替颜父擦脸,拎着保温瓶进来,放在桌子上,有些欲言又止。
颜深深制止了他,等到擦得差不多了,才摇着轮椅出去,楼净提脚跟上。
“什么事?”
楼净想了想才说,“小姐,之前我们让凉少爷帮忙找王婆婆的事已经随着沈少的出现被打破了,所以换我来查。”
“恩?怎么样了?”想起当年那个慈祥的老人,颜深深更觉得愧疚,就因为自己而惨遭流放,年纪一大把还还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这个人,然后好好地侍奉她了!
“她曾经在印度出现过,但是后来又不知所踪了。”
“你说什么?”颜深深的声音陡然拔高,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印度,那不是上次和沈越去印度的时候?
可是,可能吗?他只是去那里办事的。还是说他已经发现了什么?不,不可能的!
那个男人不会这样做的。
奇怪,已经一个星期七天了,她怎么又想起那个男人了,到现在,她还清楚地记得他离开时双眼饱含忧伤失望的神情,心又是一疼。
“小姐,您怎么啦?”楼净有些不放心。
一会儿后,颜深深又恢复了平静,“没什么,既然已经查到了印度,那就再加把劲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替小姐办事是我的荣幸!”楼净又说,“对了,小姐!您要我查王氏贪污贿赂正要官员的事我已经查出来了,现在所有的证据已经到手,但是我们没有那个立场去说,得找个契机,最好是由当事人亲自说出去比较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颜深深漆黑的眸子闪着睿智的光芒,她思考问题的时候,好像周围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既然这样,帮我约见王文建,他不是很想得到我吗?”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勾勒出一抹绝美而冷冽的弧度。
楼净看着微微一愣,“小姐,您是要用自己做饵?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不行!小姐,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这个办法一劳永逸,我这么一个死残废出手才更容易让王天保那只狐狸放低戒心。”
楼净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那明天的慈善晚会?”
“我当然要参加,而且还是以王文建女朋友的身份,我要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即将嫁入王家,这样我才能顺利进入王氏高层。”她说,大脑快速地运转着,脸上绽放出一股运筹帷幄的气势。
楼净看着,都不禁热血沸腾。
很快,慈善晚会就到了。
这次的晚会办得还算隆重,主要是前几天某个地方发生了地震,接着某个慈善机构就开办了这次晚会,就是希望社会上的热心人士多多帮助这些灾区的难民。
来的人大部分是一些社会上的成功人士,政界的商界的络绎不绝。
颜深深出现的时候,王文建还没到。
等了十分钟才到。
看着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哪里都不缺女人的花、心男人,颜深深打从心底里鄙视,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很温柔的样子,“王少爷,您来了。”
王文建接到楼净的电话时,本来还不相信颜深深会约自己的,所以搂着一个小嫩模,那女人挺年轻的,却极其的风骚,他一看到颜深深,那一身古典的带着特殊韵味气质的晚礼服,双眼猛地一亮,好像见到猎物般的兴奋,给了那嫩模一张支票,就让她走了。
然后特兴奋地上前,“小言。”
随着他的靠近,风吹动一股浓郁得有些刺鼻的香水味钻进了她的鼻尖,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男人立刻脱下自己的西装,假惺惺地说,“小言,来,披上我的外套,别着凉了!”
要不是想到一会要制造一些轰动,颜深深是绝对不可能披他的外套的,忍了忍,她故作娇羞地垂着头,声音低低的,“王少爷,谢谢您!”
王文建一听这酥、软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掉了,这个女人跟他上过的所有的女人都不同,她光是在那一坐,就让他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这个女人,肯定很销、魂!
这么想着,他立刻亲自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楼净却在此时很客气地接过外套,“谢谢王少爷!”接着将外套披在颜深深的身上。
“这位是?”他有些疑惑。
“临时雇佣的下人,服侍我过来的!王少爷,过去吧!”
“哦,小言。既然我们都这么熟了,那你就直呼我名字吧!”他大摇大摆地走在旁边,一副他是主人的表情。
谁跟你很熟了?颜深深瞥见正迎面走人的某个老总以及他的女伴,突然计上心来,放柔了声音,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文建。”
就是这声音!这感觉,王文建觉得自己的心都在叫嚣着这个保守又古典却不失风情的女人,要不是这里有人,他肯定要把她压地上。
对了,上次!
“王少爷,好巧啊!这位是?”
颜深深笑得好温柔,抢先说,“我是文建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