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黑衣女子还要趁胜追击之时,傅流音的周遭忽得出现了另一拨的黑衣劲装人,护卫着受了伤的傅流音。
“夫人”一个貌似领头的黑衣劲装人护在傅流音身前,看着傅流音受伤的了手臂,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可以预料到他稍会要如何承受主子滔天的怒火。
时势已然不对,本想解决傅流音的黑衣女子见状,目光闪过愤恨,反手丢下墨色的弹丸,引起一声短促的爆炸声,浓滚的烟尘遮掩住一切。
“咳……咳咳……”傅流音挥开面前的烟雾,看着前方已然空无一人的地方,扯下了脸上的面巾,精致的脸上沉下一片,冷凝地看着那黑衣女子消失的地方。
“夫人。”领头的劲装人上前喊道。
“你回去吧,告诉你家主子,我生气了。”傅流音沉沉的声音响起,她侧首看着那一群劲装人,乌黑发亮的眸子里染着不悦,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些顿时冷汗直冒的劲装人,头也不回地走回了自己房中。
“……”劲装人面露难色地看着傅流音离去背影,那样隐入黑暗中的背影让他心中打鼓。
怎么办?夫人生气了……还受伤了……
那主子……
“大哥。”身后那些劲装人同样满脸苦楚喊道。
“别叫了,回去吧。”被唤作大哥的劲装人几乎是生无可恋地说出这六个字。
而此时,回到房内的傅流音,看着空无一人的房中,也没有被搜查过的痕迹,那那个黑衣女子究竟来做什么?她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少门主。”忽得,沉一的声音在傅流音的背后响起。
“嗯。”傅流音随口应道,从内室取了药箱,走到一旁的圆桌上,坐下,单手撕下自己受伤的手臂的袖摆。
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地解决完手臂上的伤口,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松动,仿佛这样的伤口仅仅只是家常便饭罢了。
自始自终沉一都垂着脑袋,没有去看傅流音的动作,作为下属,面对主上狼狈的一刻是不能直视的。
换完药的傅流音收拾了一下药箱,径直走进内室,将身上破损的夜行衣换了下来,待重新走出来的时候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素白色道袍。
除去面上因着受伤有些苍白的肤色外,与往日并无多大差异。
“连累少门主受伤,属下该死。”沉一看到傅流音虽无大碍,但是终归是她的失职,她身为傅流音的护法,却没有保护好傅流音,这让沉一感到万般羞愧。
“你做的很好。”傅流音坐在位子上,从怀中掏出那本深蓝色的账册,摆在桌子上,“今晚的黑衣女子不知是何人?我的势力暂时不能暴露,你能稳住,很好。”
“少门主。”因着那面巾,沉一脸上的表情无法看透,只是那双本冷冰冰的眸子此刻有着愧疚,声线中也有些压抑。
“沉一,你这样,我不习惯。”傅流音抿唇笑了笑,戏谑地看着一脸愧疚的沉一,忽然开口道:“你能把面巾摘了吗?这样看着诸多不习惯。”
“……”沉一听着傅流音的话,面上一僵,本想开口拒绝,但是一看到傅流音那搭在桌上的右手臂,皱了皱眉头,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道:“是。”
话音刚落,沉一便抬手解了一直蒙在脸上的面巾,自入无门不久以来,沉一的脸上便多了这样一张面巾,并非是长相丑陋,而是相反,长得过于柔美,导致她在执行任务时,屡屡遭受对方的调戏,甚至有的甘愿死于自己剑下。
索性沉一也就一怒之下在脸上蒙上了面巾,省得自己再被这些人的眼神看得浑身发痒。
傅流音对上沉一的眼,看着那面巾的容颜,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眉眼精致,挺直的鼻梁下,微红的唇小巧可爱,若不去看那双冰冷的眸子,实在无法将这张过分圆 润可爱的脸视为一个杀手。
“没想到沉一长得如此可爱。”傅流音弯着红唇,细细地打量着沉一那张稚嫩的小脸笑道。
“少门主。”沉一就知道会是这样子的结果,她压低了声音,面无表情地看着傅流音。
“别这么严肃,明明长得这么可爱。”傅流音向着沉一眨眨眼,戏谑的眸子看着沉一。
“少门主。”沉一的额头上的青筋冒了几根,声音越发低沉。
“沉一啊……”
“少……门……主……”沉一握紧了身侧的手,声音越发地冷。
“咳咳……”感受到那般森寒的傅流音左手握拳,放置在唇边,假意地咳了两声,端正了态度之后,道:“账册既已到手,李府的颠覆便只是时间的问题。”
傅流音素手敲击在放置在桌上的账册上,明媚的目光微沉,从这本账册中可以看出这个李文博究竟贪了多少钱,牵连甚广的账册,涵盖了多少朝廷命官。
如今的朝政,竟腐败至此……
“李文博那边继续监视,探查他与何人相连。”傅流音深沉的目光中透着几分不明。
这本账册牵扯官员之多,可却并没有傅继清的名字,该说是傅继清手段高明还是真的清廉无比呢?
“是。”沉一颔首应道,随即目光又变得担忧,“少门主,今日的杀手究竟是何人?”
“不清楚……”傅流音沉默着,皱起了眉头,“此人竟能知晓偌大的傅宅中我所待的房间,这点让人很可疑,而且武功不弱,这样的女杀手,江湖上有吗?”
“属下不曾听过,就算有女杀手,可能与少门主匹敌的却不多。”沉一锁眉深思,想着脑中闪过的各色各样的女杀手,确实一时间难以寻找到了目标。
傅流音没有回话,她垂着脑袋沉默着,心中似乎有了一个可疑的对象,可却又无法确定,一时间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少门主,若有下次,属下不会坐视不理的。”沉一敛着眉,极为严肃地说道。
作为护法,她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上的安全,可却在主上遇到危险之时,无法相助,这样无力感让她感到很苦涩。
“沉一,你们暂时不能暴露,否则势必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不利于之后的行动。”傅流音知道沉一是为了自己好,可这些事情确实无法如此简单就可以决定的。
此次这个女杀手的到来,就证明了有人注意到了自己,至于是谁?傅流音的心里自然有些眉目,只是却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会注意到自己。
如今这样敏感的时刻,万事都得小心谨慎,不能因为一时之差,功亏一篑。
“可是……”
“沉一。”沉一还没有开口,傅流音便打断了沉一的话,她的目光平淡地看向沉一,却有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让沉一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是。”沉一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但是这城东傅宅的防卫还需你们注意,我不想看到再有任何陌生人出现。”傅流音看着沉一,淡淡道:“今日那人看到了离夙的人,便知晓宅子周围有防卫,你们的存在也只会让他们觉得是离夙之人,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是。”听着傅流音的分析,沉一羞愧地点了点头,能够起到作用,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嗯。”傅流音刚松下神色,却忽得皱起了眉头,她的目光落到门外。
见状,沉一也动了动身子,冷冽的目光变得危险。
“沉一,你先下去,无事。”片刻,傅流音便松了紧皱的眉头,她无奈地看着浑身长刺的沉一,说道。
“……是……”沉一转头,看着松懈下来的傅流音,迟疑片刻便也颔首示意道,而后身形一闪,便也离开了房间。
再一次陷入沉默的房间内,傅流音松下的表情,忽得凝固起来,她一脸冷漠地看着手中的账册,红唇轻启慢悠悠道:“太子殿下,外面不冷吗?”
话音刚落,站在门外的身影动了一下,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抹修长高大的墨蓝色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流音。”离夙踏步上前,虽然看似镇定,可目光中的焦灼显而易见,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傅流音的右臂。
方才的下属来报:傅流音受伤了而且还传话于他说她生气了。
不论是傅流音受伤了还是生气了,都足以让离夙心慌,而如今,她既生气又受伤,离夙又怎能坐得住,便连夜匆匆从太子府赶来。
“太子殿下好本事,下属的武功个个高强,连我的人都没有发现。”傅流音面无表情地说道。
“流音,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离夙没有迎合傅流音这样讽刺的话,而是踏步上前,抬手触碰着傅流音的右手,撩起宽大的袖摆,看着那纤细的右手小臂上一圈雪白的绷带,顿时目光汹涌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浑身散发着煞气。
“小伤。”傅流音看着对着自己小心翼翼又染着怒气的离夙,心下一软,本凝固的神情一瞬间就松了下来。
无法对着这样关怀自己又存在自己心头的男子狠下心。
“是谁?”离夙压低着声音,干涩的喉间发出蕴含着满腔怒气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