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陌御那话里的意思摆明了是要周勋一一尝遍七个美女,甚至会监视着,否则就不允许他上朝。
“臣……”
“退下吧,朕乏了。”离陌御重新地拿起龙案上的奏疏,瞧也不瞧周勋。
“……”周勋有苦难言,他看着一脸漠然的离陌御,只能暗暗叫苦,“是。”
太子殿下,你可害死微臣了,微臣可以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不代表连贞操都要这样奉献了。
太子府内,某个端坐在书案前的俊朗身影,蓦然间怔住了。
“你说什么?”离夙面容有些错愕。
“咳……”行云不自然地咳了几声,“今早皇上赐了周勋七个美人回府,以表周勋忠君爱国之心,并勒令他不尝遍这男女之事不准上朝。”
“……”半响,难得呆愣住的离夙方才回神过来,可以想象周勋那哭诉的样子,顿时间不自然地抚了抚书卷,“周勋可有说些什么?”
问到此,行云顿了顿,暗地里有些同情周勋,硬邦邦地开口,“他说,”行云低下头,不敢看离夙那紧绷的侧脸,用最快的速度开口道:“他说要主子赔贞操。”
“……”离夙抽了抽嘴角,手上的书卷也随着行云的这句话掉落到了书案上。
半响,离夙方才找回了自己,理了理书案上的书卷,不自然地说着:“这个赔不了,你去库房拿些滋补阳气的补药,就当是慰问周勋吧。”
“……”行云幽幽地看了眼离夙,只到了声“是”便也退下,只希望看到这些补药的周勋不要提剑砍了自己就可以了。
揉了揉额头,离夙很是无奈,目光却又变得复杂,看着阴暗的某处,慢慢地陷入了沉思。
看来,他早就猜到了周勋是自己的人,所以今日这赏赐美人的圣旨除了惩戒周勋外,更是为了敲山震虎,让自己明白,他才是帝王,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只是不愿插手罢了。
离夙嘴角泛起冷意的笑,眼眸中闪烁着光芒。
离陌御,你真的明白我究竟要做什么吗?
“影子。”忽得,离夙朝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出声喊道。
房内倏然间出现了一道暗影。
“开始第一步。”离夙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低沉的嗓音中有一丝冷彻。
“是。”干涩的声音响起,接到命令的暗影便又重新消失在了房内。
书房内的离夙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突然间觉得心思有些飘荡,又瞅了瞅外面有些昏暗的天,眼眸陡然间发亮了许多。
好似许久不见娘子了,嗯,该去见见……
是夜,城东傅宅内。
房内,傅流音倚靠在床榻上,只着了一身雪白的中衣,手中拿着一本蓝色的账本,细细地看着,漂亮的眸子有些干涩。
抬手揉了揉眼睛,本有些困倦的身子猛然间抬起头来,迎面便是一大片阴影盖下,遮住了微弱的烛光。
“离夙?”傅流音讶异地看着这一身墨蓝色锦袍的男子,他怎会出现在此处?
“嗯。”离夙应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傅流音,看着她雪白的中衣衬托下,修长的脖颈,紧绷着身子,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眼。
看着这般样子的离夙,傅流音只觉得好笑地挑了挑眉梢,平日里将自己调戏得面红耳赤,怎的如今只是看到自己穿着中衣的样子就这般不自然。
今生都没想过嫁给别人,反正到头来都是离夙的人,傅流音也不在意自己就这样只着了中衣地出现在离夙面前。
“有事?还需你这么半夜地闯入女子的闺房?”傅流音眉梢眼角都泛着淡淡的笑意,揶揄地看着离夙,精致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
“……”离夙定定地看了傅云舒几秒,也不做声,默默地将手覆在了自己的腰间,优雅从容地抽掉了自己腰间的腰封,顷刻间,在傅流音呆若木鸡的眼神中卸下自己身上的外裳,随意地抛到一侧的衣架上,而后也是穿着一身的中衣,上了床。
“你,你干嘛?”傅流音看着越过自己身上,躺在床榻内的离夙,不自然地开口问道。
“睡觉。”离夙干脆利落地应道,掀开傅流音的被子,躺了进去,紧紧地靠在傅流音的身侧,大手毫不客气地揽着傅流音纤细的腰身。
“太子殿下,你不会想提前洞房吧?”傅流音有些无奈地看着靠在自己身上,黏着紧紧的男子,无奈地说道。
“你希望的话,也可以,不过我还是想留到洞房花烛夜那天。”然后再好好算一笔总账。
“我没希望这个。”傅流音看着一本正经的离夙,翻了个白眼,坚定地说着。
“嗯。”
“你到底来干嘛?”傅流音缩了缩脖颈,不大习惯地避开离夙那靠在自己脖颈上,喷洒出的灼热的呼吸。
“想见你。”离夙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傅流音那绝美的侧脸,没能忍住,如羽毛般轻盈的一吻落在了白皙的侧脸上,颇为委屈地说着,“好久好久都没见你了。”
“才七日,也,也不算久。”明明该是镇定自如的傅流音,却在离夙这柔柔的一吻中,脸上腾起了红 晕,有些愧疚地说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七日不见,都隔了二十一个秋。”离夙幽幽地看着傅流音,禁锢着她的腰肢,仿若在看一个负心人的样子。
“是我不是,别恼了,乖。”傅流音自知理亏,只好摸着离夙俊朗的脸颊,安抚着这醋坛子的情绪。
“……”离夙满脸黑线地看着傅流音这般如同哄小孩的样子,有些不自然地撇开眼,目光却落在傅流音手中的账本上。
“这账本?”
“嗯,布庄的账本。”
“小狐狸,你把人家的布庄总算坑过来了?”离夙略带宠溺地看着傅流音,虽然没有过分插手,但是毕竟是自家娘子的事情,多多少少也不能放任着不管,所以就安排了周勋提及蛮邦往来之事。
“诶,坑过来才知,什么叫坑,这几年布庄的亏损简直惨不忍睹,这生意赔了。”傅流音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很是无奈地说着。
“赔了就赔了,反正娘子有钱。”离夙勾唇笑道。
“有钱也不是这么花!”傅流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捏着离夙脸颊上的肉,气愤开口。
“是是是。”离夙讨饶地说着,“那娘子打算如何解决后续之事?”
“这个吗,还没想好。”
“没想好?不是都默默地断了人家的财路了吗?”
“傅相爷可是官,民不与官斗,万一他一怒之下,封了我的店,去哪里哭?”傅流音义正严辞地说着,似乎有些愁苦大深的模样逗笑了离夙。
“放心,他没心思弄这个。”离夙肃然了脸,很是正气地说着。
“你阴人家了?”
“……”离夙黑了脸,很是不满这样的说法,什么叫阴了人家,我那是足智多谋,顶多算揭穿恶行。
“为何突然动作这么迅速?不怕狗急跳墙吗?”傅流音敛眉深思,有些担忧。
傅继清此人,野心颇大,若是被离夙再三逼下,难保不会冲动之下而造反,到时又有了麻烦事。
“给你的聘礼。”
傅流音眨了眨眼,看着这般正经的离夙,轻笑出声,她收起手中的账本,动了动身子,说道:“聘礼不是在这里吗?睡吧,夜都深了。”
“嗯。”离夙唇角的笑意散开,很是愉悦,完全地躺入被窝之中,将那个娇小的女子揽入自己的怀中,却在下一刻,皱了眉头,很是困扰。
早知道就不这样了,怀中软玉,如何不乱,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这日,太子大婚终是迎来了序幕,距离上次太子妃大选俨然过了数月,跌宕起伏的过程让百官统统长了眼,所幸,最终还是平平安安地过了。
离城的街头,喜气洋洋的一幕,街头的百姓满面红光,皆是在感受着这普天同庆的喜事。
被御林军隔开的街头,长长的迎亲队伍,如一条火红的长龙盘旋在街头,领头的则是一身红色喜服的离夙,头戴着红色的发冠,俊美如斯的面容上毫不掩饰着喜悦之情,时不时回头看着身后花轿内坐着的身影。
终于如愿地娶到了流音,这样的美梦离夙做过不止一次,如今的实现带来的激动,一种充满的心口,布满整个血脉的情感,暖暖的。
只是傅家却仍旧未除,不知是太打草惊蛇了还是如何,傅继清的锋芒完全地收敛,就连傅云舒也是如此,找不到任何破绽,而这样没有漏洞的样子,才令离夙深思。
时时刻刻地防备着,只担忧这老狐狸随时会反咬一口,尽管是今日大喜之夜,也不得任何松懈。
离夙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街道阁楼的两侧,内里布满了他的眼线,包过整个太子府也是,只为能够安稳地度过今日。
长长的队伍在街道上游行着,沿着主街,终是到了太子府。
看着金灿灿的太子府三个字,第一次觉得舒心的离夙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