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离陌御冷冷一笑,似乎觉得这样子的傅思涵还不够让他舒畅,“你知道为什么你没有怀过孕吗?”
傅思涵愣了愣,她呆呆地看着离陌御。
“因为朕给你下了绝子药。”冷酷的声音响起。
倏然间,原本呆神地傅思涵几乎是疯狂地在床塌上抖动着,她赤红着眼,眼角滑落的泪水浸满枕芯,她用满眼的恨意去控诉着离陌御的残忍。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剥夺了她作为娘亲的权利!
“你毁了朕的若潇,毁了朕的幸福,又怎配给朕生孩子。”离陌御看着控诉着自己的傅思涵,薄唇吐出的话极为森然,一字一句就好像一把利剑般戳在傅思涵的心口。
十多年来的冷遇到现在百孔千疮的心口让傅思涵终究是明白了她眼前这个曾经让她爱慕的男子究竟是个多么残忍的帝王。
“朕的孩子只有若潇可以生,你们都没资格。”
“你想知道云贵妃的下场吗?”忽得,离陌御又笑着开口,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悲戚流泪的傅思涵问道。
“她被朕放出宫了。”离陌御说道,“这十几年来,朕从没有碰过她,她是若潇认得妹妹,朕又怎会碰她?她是朕弄来存心气你的,朕只想让你不好过!”
“呜呜呜……”傅思涵咬紧着嘴里的白布,无法出声的她,也不想再去看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她狠狠地闭上眼,任泪从眼角不停滑落。
看着傅思涵这般痛苦的样子,离陌御笑了,俊逸的脸上带着的淡淡的笑意,眼底的冰寒一点一点地冻结着傅思涵。
“别急,你不会死的,朕要你亲眼看着你们不可一世的傅家倒下!”留下这样一句话,离陌御倏然间起身,离开了寝宫,一点都不想呆着这样会让他窒息的地方。
“别让她死了。”走出寝宫的离陌御迎面看着守在寝宫外的众暗卫,冷声道。
一切才刚刚要开始……
这些曾经让朕不好过的人,朕统统要他们付出代价!
越发深的夜里,曾经母仪天下的皇后的寝宫内,只余冰冷的锁绑,没有任何的温情,那张凤床上,只有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一身狼狈的中衣,被无情地捆绑在床塌上,闭上眼,任由泪滑落自己的眼角,浸没在枕芯间,心死不做任何的挣扎。
而此刻的太子府内,同样灯火通明的书法内。
离夙看着一身夜行衣无功而返的行云皱紧了眉头。
“没寻到?”离夙坐在书案前,目光沉下一片,俊美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慎重。
“属下无能,不曾寻到七叶花,请主子责罚。”行云单膝跪在离夙面前,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愧疚,向着离夙请罪。
当昨夜离夙从宴会上知道七叶花的存在之后,他便去了城东傅宅,不但告知了傅流音有关宴会上被联姻一事,也将联姻嫁礼中含有灵国镇国之宝七叶花之事告诉了傅流音。
并从傅流音那要到了七叶花的手绘草图,从未想过舍下傅流音去娶另一个女子的离夙,哪怕仅是为了利益,他都不会为了七叶花而去娶其他人,在他的心中,唯一的娘子就是傅流音。
而傅流音也不会同意离夙为了救她去娶另一个女子。
哪怕是死,她都不愿意舍掉离夙……否则纵然是活了,看着自己心上之人娶了别人,那与死又有何区别呢?
只是离夙没想到,行云带着他的暗卫和无门高手潜入灵国驿站,都找不到七叶花的存在。
七叶花究竟在哪里呢?
“每个角落都翻过了?”离夙看着行云问道。
“是。”
离夙敛着眉,他摩挲着手中的书页页脚,静静地沉思着,忽得,离夙目光闪过一丝光芒,“难道在明达公主手中?”
灵国既有意联姻,自然会备好嫁礼,而那随着灵国使臣一箱箱运进离城的嫁礼中,作为灵国的镇国之宝的七叶花也是有可能存在的。
可,既然不在驿站内,那就有可能在明达公主的手里,而如今明达在城东傅宅。
“需要属下……”
“嗯?不用。”离夙抬手制止住了行云想要探索城东傅宅的想法,“七叶花行踪未定,不能打草惊蛇。”
若是让明达一行人知道他的目的在七叶花,那这样的把柄就会被他们利用,在联姻之事上便是寸步难行。
“是。”行云颔首应道。
离夙紧抿着唇,他抬手挥了挥,让行云退出了书房,而自己则是一个人在房内静静地思索着。
明达……七叶花……流音……
翌日,城东傅宅内。
后花园内。
“孙爷爷,你轻点,花都要被你浇死了!”一声不满带着训斥的声音响起。
“嘿嘿……”苍老和蔼地笑声有些腼腆的笑起来。
“阿易你也轻点!”又是训斥道声音响起。
“六净,我,我……”赧然的声音结结巴巴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们两个都给闪到一边去!”傅流音双手叉着腰,她宽大的素白衣袖被大大方方地卷起,露出两截白皙的小臂,精致的脸上怒目而视着她面前两个拿着洒水壶,一脸无措之人。
“六净……”许易无辜地叫了一声,默默地退到一边。
“嘿嘿……”孙老依旧笑得很慈祥,也退到了一边。
傅流音毫不客气地白了一眼站在一侧的两人,她转头看向面前那一朵朵浅蓝色小花长成满满一圈,在整片的花圃中显得极为显眼,好似夜幕中的点点星辰般美妙。
“六净师太。”忽得,花园外传来一声悦耳的声音。
傅流音闻声抬眸望去,嘴角扯开笑意,“明达公主。”
“见过公主殿下。”许易和孙老看到花园外的明达也只能跪下行礼。
明达挥了挥手,她踏步上前,看着这花圃中,满园的春色,清香扑鼻的花香在鼻尖蔓延,而那绚烂的色彩就如一幅画卷般映入人眼。
“贫尼手上不便,不能向公主殿下行礼,还请公主勿怪。”傅流音淡淡地说道,她纤长的手中拿着一个银白色的洒水壶,另一只手轻轻地扶着水壶尖尖的壶嘴,控制着稀稀疏疏地水量从壶嘴中流出,浇湿那一朵又一朵淡蓝色的花儿。
“这是什么花?”明达的目光好似被这样淡蓝色的小花吸引了,她走上前,低着头看着小花问道。
“勿忘草。”傅流音唇角微扬。
“勿忘草……勿忘……”明达喃喃自语地看着那一朵接着一朵的淡蓝色的小花,目光有些迷离。
“在夜幕中,小花和花萼在月光下彼此映衬,犹如浩瀚星河中的点点星辰,故而它也叫星辰花。”浇花的傅流音心情似乎很好,她一边浇着花,一边向明达解释着勿忘草。
“是吗?星辰,好美的名字。”明达的思绪被傅流音的话拉了回来,她的脸上荡着淡淡的笑意,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一朵朵的湿润的小花。
“要试试吗?”傅流音忽得将手中的洒水壶递到明达面前。
“可以吗?”明达有些惊喜又有些忐忑地看着傅流音,手中的动作有些迟疑。
“嗯。”傅流音点了点头。
“好。”明达接过洒水壶,小心翼翼,动作生疏地学着傅流音方才的动作弯下了身子,浇着这些被种在花圃中的星辰们。
感受着经由自己手,将那仿若甘泉的水滴洒在每一朵淡蓝色小花的表面,晶莹的如同宝石一般发光,明达嘴角的笑意扬得更甚,那是一种极为张扬的笑容,将那张异域风情的美抒发得淋漓尽致,让人无法移开眼的美。
而站在花园外的离陌曜,冰冷的眼中也同样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便被掩盖了。
“贫尼见过战王殿下。”傅流音的声音忽得响起。
“啪嗒”一声,是明达手中的洒水壶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壶中剩余不多的水溢出,浸湿了花圃外的青石板路。
明达有些慌张地蹲下了身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洒水壶,看着洒了一地的水,明达有些懊恼地垂着头,绝美的侧脸,那深入眼眶的黑眸满是歉意。
站起身来,明达将手中的洒水壶交予傅流音手中,苦笑道:“看来我马背上的女子终究是不适合这样的闲情逸致。”
傅流音没有答话,她接过明达手中的洒水壶,随意地交到身后许易的手中,目光淡淡地扫过站在花圃外的一身玄衣的离陌曜,而后将目光落到明达的脸上,笑道:“公主只是第一次,情有可原。”
明达尴尬地笑了笑,不知该如何作答。
“战王殿下有事?”傅流音没有在为难明达,而是对着花园外的离陌曜问道。
“明达公主初访离国,本王只是担忧公主不能适应。”离陌曜看着傅流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想说他是怕明达入住这个城东傅宅会刁难傅流音,所以不放心地上门看看,可是在对上傅流音那双平淡如水的眸子,他便如何也开不了口,只好寻了其他借口。
“哦?”傅流音挑着眉梢,“战王殿下尽管放心,贫尼虽不是东道主,但也会尽心照顾明达公主,倒是殿下一来,就吓了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