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未结之前,下不得任何断论。”尚冠文起身。“多谢老夫人与公主赐教,下官告辞。”
尚大人彬彬有礼,无可挑剔,让她们难以揣测来者意图到底何在。
“这位尚大人可以指望么?”米氏喃叹。
“不管能不能指望,我们也不能完全指望了他。”
“以公主之见,咱们要先走哪一步?”
“我让姐姐手下的人去探探,如今刑司在押的人中,可有将茶递给逍遥王妃的那个。若没有,这个人不管是死是活,都是我们一定要找出来的。”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详加计议,商定所行步骤,而后分头行事。
“逍遥王妃,用膳了。”
收回投递到窗外高空的目光,婉潆缓缓踅步,看着女牢监将一碗白饭、一碗豆角干菜送进栅内。作为行刺太后的凶嫌,如此有膳食并不算苛待。她俯身将两碗端起,坐到矮榻,。举箸时却察觉平日送来饭食掉走即走的女牢监仍站在原处,星眸淡淡扫去。
女牢监接触到了她的眸线,忙不迭拔腿快步离开。
她瞳光微闪。
一刻钟后,牢房内传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呻 吟。不曾远离的女牢监支楞着耳朵听了半天,方打隔壁走出,开锁推门,到了正按着肚腹蜷曲在地上的女子近前。
“对不住了逍遥王妃,要索命请找那些真正想要你死的人去,我一个小小奴才,也只能听人摆布,我今晚会多给您烧些纸钱……”
地上的人突然起身,女牢监瞳孔惊扩,嘴里的话却尚在惯性地喷涌,直到两根冰冷的手指扼上咽喉。
“当日伺候太后的人如今都在狱中,刑政司的酷刑没有几个人能禁受得住,如今全无收获,你们若从这上面来查,很难有所突破罢。”太子妃听完两人禀报,摇首否之。
“照姐姐的意思,这条路行不通了?”傅琬沮丧问。
“也不尽然……”傅瑛沉吟着。“你还记得那日除了逍遥王妃,太后还叫过哪宫的人作陪的么?”
“好像是哪宫里的嫔妃,与太后沾些亲戚的,但当日因为病了,并未到场……”
米氏眼前一亮,“娘娘里和太后有亲戚的,应该是太后的表侄女燕妃娘娘罢。”
同一时刻,尚冠文在回府途中,轿子被人拦下。他坐得是四人青呢小轿,前后没有仪仗排场,来者没费多少力气便让尚大人的轿子停了下来。
“你是……”
来者头上顶着遮盖了半张脸的大斗笠,低着头,压着嗓,道:“小的有送于逍遥王妃案件的线索要禀报大人,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刑政司与太子妃的人马几乎同时赶到燕妃寝宫。
当日,燕妃因病不能前去,命宫婢前去向太后请罪。而这位曾到场的宫婢,并不在刑政司大牢内。据那位向尚冠文主动提供目击景象自称是宫中老宫女的举报者称,那时她本在花丛中修剪花草,亲眼看到有人将太后的茶盏递给了逍遥王妃,而后悄无声息的撤下,太后毒发之时这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燕妃听了两拔人的来意,迅即命人将那宫婢传来,然而,到来的是一声惊惶失措的禀报——
“娘娘,娘娘,喜儿死了,喜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