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唯之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窗台边一盏跳动着的油灯。
她挣扎着动了一下,一条薄薄的印花毛毯从的肩膀上滑了下来。
梅唯之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没有顶盖的架子床上,额头上的皮肤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叫她记了起来,自己是受了伤,昏过去了。
“唯之,你醒了!”
谢华麟端着一碗药走进来,看她醒了,赶忙将药碗放到桌子上,跑过来扶起她,找了床上的一个旧枕头垫在她的后背,让她能歪着身子斜倚在床上。
“唯之,你真是吓着我了,我刚才给你把了下脉象,劳累多度,忧思过重,你的身体这段时间,确实身体亏得太厉害了!来,把药给喝了!”
梅唯之看了看谢华麟端到她面前的药碗,接了过来,闭着气一口就喝了下去,喝完之后,闭着眼睛咂了一下嘴,“好苦!”
谢华麟见她把药喝完了,才说,“这还是你头一回喝我开的药呢,还嫌苦啊,怕苦你就别生病,你晓不晓得,刚才谭适给你包扎额头上的伤口的时候,是多么的小心翼翼,他啊,怕你留疤。”
这里药材的种类很有限,但是谢华麟的医术高超,他亲手给梅唯之开的方子,熬的这碗中药,是十分对症的。
只是,他又有些疑惑,按说梅唯之这段时间劳累是有的,但是也不至于出现刚才那样的明显的细脉,这种脉象,按西医的说法,就是心脏排血陡然降低,血压快速下降,所以梅唯之刚才才会突然的晕倒。
梅唯之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的抬眼,从下往上凝视着坐在她床头的谢华麟,不带任何情绪的问道,“刚才那个脾破裂的伤员,是什么人?”
谢华麟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只是看梅唯之神情很凝重,不像是随口一问的样子。
他仔细的把刚才那人过了一下脑子,才回答道,“他是我手下的一个排长,老家应该是**县的,我跟他共事有两年了,他办事十分的得力,这一回也是在和日本先遣小队作战时受的伤。”
梅唯之听了,把身子转过去,面对着墙,闭上了眼睛,声音嘶哑,“那就对得上了!”
谢华麟很纳闷梅唯之的表现,追问道,“什么对得上了,唯之,你是有什么事情么?”
面对谢华麟的追问,梅唯之突然的转过身来,她从床上撑起身子,一把抓住了谢华麟的手腕,她手上的力道出奇的大,捏得谢华麟有些发疼。
可是谢华麟已经被梅唯之眼眶里面强忍着的眼泪和她惨白的脸色给惊到了,那里还顾得上这许多。
他一把撑住了梅唯之,担心的问她,“唯之,你怎么回事,唯之?”
“谢大哥,你只告诉我,这个人,他以前,是不是二王岭山上一带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