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唯之对中医的了解实在是有限,此时也只能看看热闹。
只见谢华麟命人将患者抬到诊室内,一应闲杂人等都被限制在了室外。
梅唯之和顾若茵也止步于门前,那知道谢华麟单对梅唯之点了点头,“你,过来帮我一下!”
梅唯之还楞着,“我么?”
“别楞着,就是你,进来!”
谢华麟让药铺的伙计取来一瓶药酒和一双手套,递到梅唯之手上,“这是我秘制的药酒,其中一些珍稀的药材更是千金难求,光是这一小瓶就值上千大洋,能生鲜肉、接断骨,别人毛手毛脚的我看不上,还请梅小姐帮我拿着,待会儿按我的指令涂擦于患处!”
梅唯之搞不懂医馆这么多的助手和伙计,为什么单单挑了自己来拿这样贵重的药酒,忙说,“谢先生,这不合适……”
一旁谢华麟的助手谢志也说,“先生,还是我来吧!”
不说药酒珍贵不珍贵,就是这做谢华麟的助手也是店里的小学徒们争着的机会,今天不知道怎么先生会请个外人帮忙。
谢华麟对谢志说,”他这病情严重,你不要管这边,先去药房按这幅方子熬一碗药出来,我这边针灸完了要马上趁热给他喝下去!“
说完,谢华麟提起毛笔挥毫立就,片刻就把一副鬼画符般的药方交给了谢志。
谢志接了药方,只得先去熬药。
梅唯之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谢华麟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她,严肃的说,“不要耽误时间,这病人的手脚保不保得住,就看你手里这瓶药酒了!”
他自己开始拿出消毒的银针,在病人的足背,膝盖下方,虎口等地方的穴位一一扎下,只见他拇指和食指捻着银针,缓缓刺入病人已经没有多少生机的皮肤,刚开始病人似乎没有任何的知觉,只用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看着谢华麟。
梅唯之无奈,只能戴上手套,紧张的在一旁捧着谢华麟这瓶珍贵无比的药酒,按谢华麟的指示,拿着棉球不要钱似的往他所指定的地方涂搽,一边涂,一边不由自主的在脑子里冒出一个医生绝不该有的念头,这涂一下得要多少钱?
“这里,这里、都多涂一些,我可不要你给我节省!”谢华麟看了梅唯之一眼,眼里闪过狡黠的精光。
谢华麟一提醒,梅唯之就更加慎重的拿着这瓶药酒涂抹着,患者紫黑色的肌肤,在浑黄色药酒的涂搽下,也变得不那么的可怖了。
于是,他两人一个按部就班的施针,一个按指示有板有眼的涂搽药酒,配合得渐渐默契起来。
待一序列的针施下去,病人忽然惊叫,“痛!”
谢华麟一听,低呵一声,“知道痛就好,知道痛就还有点儿救!”
病人听了这句话,眼睛里面的绝望和恐惧消散,神情开始激动起来,他哆嗦着嘴唇痛苦的问谢华麟,“谢大夫,我的手脚真还有救么?”
谢华麟的声音并不温和,他说,“有痛感证明经络还未断绝,我尚可勉力一试,今日为你先施以针灸、推拿,并以药酒舒筋活血,再开三幅药,你的手脚能否保住,三天之后就见分晓!”
病人听后激动得胡言乱语,“谢大夫,我知道痛的,你看看,你看看,痛得很了,那药酒涂过的地方也辣哄哄的,我的四肢还有救,……肯定还有救……,谢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说完,从被人抬进门起就一直表情麻木的病人,嚎啕大哭起来,壮实的汉子,满脸都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