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你来了正好,你给我好好教训这个畜生,他竟敢上门来提出退亲?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们财家助他,他汨家哪来的今时今日的成就,如今倒好,他们竟然恩将仇报,实在是气死我了!”财大粗气得不轻,他的胡子一吹一一吹的。
财无边倒像是早获得消息一样,示意父亲消消火,让管家扶着他老人家歇息去了。而后她转向堂上唯一的人道:“退亲?”财无边没有任何惊讶,没有任何的抱怨,也没有任何的愤恨,她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事实。
“没错,汨某此来就是要跟财府取消婚约。”财无边口吻里的无谓使得落坐一旁的男子神色间闪过惊诧之色,但是他还是开了口。
财无边静静地观察了他几眼,他还是没有变,三年前跟三年后,一样的神韵。此刻他身着月牙长衫,系着身为书生的纶巾。更显脱俗。他的五官明朗而阳光,他真的很美,美这个字其实无关男女性别,他就是第一个让财无边用美丽二字形容的男人,这个男人如阳春白雪一样,像是从雨中走来又不沾染上雨点的仙人,他静静地立在那里,丰神玉润,干净俊美,在他的脸上,财无边看不到任何世俗的影子,他就像一个世外之人一样,不沾染半点尘世。
这样的人配她满身铜臭的人,确实很不般配,财无边很有自知之明,要不起的她绝对不会要,不能掌控的她宁愿不涉及。
像他这样的人,世上多得是清纯如兰、高雅贤惠的女子与之相配,而她也不想这样的人扯上任何瓜葛,那是她不该设想的范围,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那方世界里独占熬头,所以他能提出来,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这门亲事本是娘亲生前订下的娃娃亲,从她懂事开始,她就知道,但是她从来不予理会,她知道,只要她有足够的耐心等,不用她出手,他自会自己送上门来。
如今他果然来了,他用着一种鄙视的神色打量着她,好像在嘲讽着她的俗气,她的市侩,她的一切的一切。
“汨公子,看完了吗?如果看完了,我们该谈正事了。”这种目光对于财无边来讲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已经将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表情都训练成铜墙铁壁,无人能敌的高超境界。
“正事?”见她如此安静,倒让汨沙雪有些意外,出于理亏的他面上露出些许的愧疚之色。
财无边唇边勾起一抹明亮的弧度,她道:“当然,你我之间要退亲,当然要好好商量一下究竟如何做才能使双方都满意而不嫉恨对方,两者皆大欢喜,岂非更好?我想汨伯父也不希望你我两家因为婚姻一事而影响到两家二十几年的世交才对。”她最后的一句命中红心,说到了汨沙雪的要害。
没错,父亲大人确实反对他来退亲,本来他想为了父亲勉强娶了财无边,只要双方互不干涉也就是了,但是现在他不能这样做了,因为他有了心上人,那个如雪一样纯洁的女子,他不能亏待她,他一定要给她应有的名分。
所以此次他是抱着被怀恨的心态、抱着两家绝交的心态瞒着父亲来的,但是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当下他惊喜道:“那依财姑娘的意思,如何处理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