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抓紧了夜千凌的衣袖，佐芸纤的那种眼神令我害怕，那种蚀骨的恨，要是她活下来，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会杀掉我。夜千凌察觉到了我的恐惧，盯着佐芸纤冷冷的说道：“你那双眼睛只会仇视，留着有什么用？！”
一旁的夜淳昔抓着佐芸纤的头发，下一秒，挖掉了她的眼睛。我心跳得厉害，听着佐芸纤的哀嚎声，我有些受不了。她空洞的眼眶只留下了两行血泪，并没有流太多的血，但看着还是那么渗人。
我别过了头：“别折磨她了……”
佐芸纤听到我的话，好似有了希望一般抬起了头：“对不起，原谅我吧……思纯，思纯……让夜千凌大人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
我手攥成了拳，她的眼里再也不会流露出仇恨，是否可以留她一命？我不知道，我很矛盾，佐芸纤被弄成这样，佐罗那样有心机的人，未必不会做出一些小动作，甚至直接和血族皇室成为敌人。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由得佐芸纤那张嘴跟跟佐罗添油加醋的乱说一通，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可我说不出这样的狠话，但也没办法为她求情，夜千凌不一定听我的，是她自己要跟神族人勾结，夜千凌最厌恶背叛，这不是我一个人才知道的事。我咬着嘴唇没说话，夜淳昔看向了我，眸子里平静无澜，但我却觉得很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夜千凌问我：“你要她死她就死，你要是不想，我就放过她。”
我没想到他会把决定权给我，佐芸纤哭着求我：“放过我吧……我再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了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一个人嫁到这里来，一个人也不认识……夜千凌大人眼里却只有你，连新婚之夜都带你去寻找治疗你嗓子的办法，丢下我一个人，试问换做是你你能一点都不嫉妒一点都不恨吗？我已经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面对她的控诉，我觉得自己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抢了她的男人，还要谋害她性命。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放过她吧……我觉得佐罗知道了之后不会坐视不管，夜千凌，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你血族的事我不关心，只要不是我挑起的都跟我没关系，但这件事……彦死了，为我而死，我没有办法释怀……我不相信佐芸纤真的知道错了，不过是为了活命才说出这样的话而已。别让她再开口说话，别让她再见到佐罗家族的人。”
佐芸纤一听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破口大骂：“安思纯！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夜千凌脸色阴沉，挥手让夜淳昔把佐芸纤给拖走了，感觉世界又安静了下来，我才发现我的心跳得很快，手心里捏了把冷汗。
“其实你不必顾忌佐罗家族的人，我血族少一个分支无关紧要，对于并不忠心的人，留着也没用。那佐罗心思不小，背着我做了不少小动作，要是他敢因为佐芸纤的事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我就灭了他全族！”末了，夜千凌对我说道。
我转过头看着他：“你不觉得我很坏吗？”
他微微一怔：“比起坏人，你还差得远了。”
我看着安静躺在地板上的两颗眼珠苦笑道：“要是我不坏，佐芸纤为什么能这么恨我？或许她说得没错，换做是我，也没办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她是血统纯正的血族人，你娶了她，却视她为无物，跟我这个人类混在一起，换做是我，我也受不了。”
夜千凌抬起我的下巴逼我跟他对视：“怎么？后悔跟了我？”我承认，一开始我并不想，但后来是我自愿的，因为我必须活下去。
我露出了一抹笑容：“没有什么后不后悔的，只有讨好了你，我才能活下去，难道不是吗？反正我的小心思也很容易被你看穿，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可以觉得我是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女人，我也曾经天真过，是你把我变成现在的样子，是你把我带上了这条不归路，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苟延残喘的活下来。”
他挑眉：“我喜欢你的坦诚，也喜欢你的聪明，既然知道，那就继续在我身边用这样的方式活下去吧。但是你要想清楚了，血族的内斗才刚刚开始，神族人的到来也是一场战争的开端，未来会怎样我也不知道，但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死。”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我握住了他的手：“血族人都希望你娶个血统纯正的妻子，留下后代，要是知道因为我，佐芸纤沦落到了这种地步，我想除了你之外没人希望我活着，离开了你的视线我就得战战兢兢的。”
他不以为然：“只要我愿意，他们能奈我何？不就是要我留下继承人么？佐芸纤现在也只剩下这点用处了，生下孩子我或许还能让她好过一些。”
的确，比起坏人我还差得远，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坏人，坏到了极致。
他看向了黑崎：“把地板弄干净。”
黑崎走了过来把佐芸纤的眼珠吃了下去，我竟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它把那对眼珠吞了下去，没有一丝的不适感，是什么时候我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云环，以后你照顾她。”夜千凌站起身，对着门口说道。
门缓缓打开，一个我没见过的女人走了进来：“是，夜千凌大人。”我知道，这个叫云环的就是彦的替补。云环长得很好看，丹凤眼，小巧的鼻子，嘴唇偏薄，留着长发，给人一种很清新的感觉。
夜千凌揉了揉我的长发说道：“乖乖的呆在这里。”
我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他一定不是要出门，白天出门他不可能不带着我。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一般情况下他都会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但如果是去找佐芸纤的话……
我不想过问，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就算佐芸纤生下了孩子，就像夜千凌说的，顶多让她好过一点，仅此而已，她已经没了眼睛，可能也不会说话了，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过去两个月之后，我没有听到关于佐芸纤的任何消息，夜千凌突然离开了大厦，但却没有带上我一起，同时夜亍衍搬到了大厦，目的自然是在夜千凌离开这段时间看着我。夜亍衍住在第二十九层楼，只要我在楼上有一点动静，他就能听到。
其实夜亍衍来不来都没所谓，云环在这里，还有黑崎，何况在这栋大厦，也没人敢公然对我怎么样。我知道我在血族的名声可能并不怎么样，佐芸纤的事情一出，我就成了得宠作孽的小人。
看完了手上的书，我看着站在一旁的云环说道：“你知道佐芸纤在哪里吗？”
云环微微一怔：“知道……”
我站起身说道：“我想去看看她。”
云环似乎有些犹豫：“是不是要请示一下夜亍衍大人……？”
我故作不解的问道：“我只是去看看她而已，犯得着请示谁么？你就跟在我旁边，我一个人类，能对她怎么样？”
她急忙说道：“并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怕她万一伤了你……”
我满不在乎的说道：“有你在，我怕什么？我相信你，没事的，走吧。”
我明显看见她眼底掠过了一抹不一样的光彩，我知道，我对她的信任也是让她对我死心塌地的根本，不见得她对我的看法有多好，但我还是要努力在她面前做个好人，毕竟要经常呆在一起的人，还是一条心比较好。
她带着我到了关佐芸纤的地方，在大厦的-1层，等于是地下室。恐怕除了吸血鬼没人知道这栋大厦还有这么个地方。地下室里的光线十分昏暗，隔很远才有一个小小的壁灯，昏黄的光线无法照亮太大的范围，我只能勉强看个大概。入口的大门处有一个吸血鬼守着，云环只是简单的跟他说几了几句就放行了。
这里让我想到了监狱，全都是铁栅栏间隔的空间，只是没有那么脏乱，地板砖上还能映出人的倒影。走到最深处，云环示意我往前看，我努力睁大了眼睛朝前看去，在我左手边的一个隔间角落里似乎有个蜷缩的人影。
我走到铁栅栏门前看着那团人影说道：“佐芸纤？是你吗？”
那团人影迅速的站起身扑了过来，云环拽着我后退了几步，佐芸纤的身体把铁栅栏门弄得哗哗作响。
果然，她不能说话了，多半是舌头没了，不然的话她早就破口大骂了。
她靠近了门之后我才勉强能看清她的全貌，还不算太狼狈，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干净的，只是头发稍微有些凌乱。我注意到了，她的小腹有微微的凸起，她怀孕了。
我定了定神说道：“放心，我只是来看看你的，并没有其他意思，你怀孕了吧？”
她突然害怕的后退，像是怕我对她怎么样一样。我知道，她怕的不是我把她怎么样，而是怕我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我还没恶劣到那种地步，她现在的处境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是为彦的死付出的代价，但她的孩子无罪，那个孩子也是夜千凌需要的。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一开始就这么怕我多好，那样你就不会跟神族的人勾结想除掉我，还害死了彦。真正害你自己走到这一步的是你自己，我会试着让夜千凌把你安置到舒适一些的地方，不管怎样都不能苦了孩子，你有罪，他无罪。”
佐芸纤身形一顿，抬步缓缓朝我走了过来，用有些生硬的手语对我比划道：你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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