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至于废了我这正女婿,招了你这野女婿吧!”
乐晓峰漫不经心地说。
不待杨润那边出声,他继续说,“放心,你的孩子我一定会帮你保住,老来子嘛,我知道你喜欢得紧。”
“好了好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我就先挂了,有事再联系。”
说完,不待杨润出声,他就挂了电话。
哼,人人都想爬到他的头上,他的头上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白芊芊一觉睡了一天,醒来时,天已经漆黑。
揉着泛晕的脑袋醒来,后脑勺传来一阵痛意,抬手摸去,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轻轻一按。
嘶……
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这是怎么了?
回忆缓缓回笼。
今天早上,她准备吃早饭时,乐晓峰来了家里。
她让他一起吃饭,他说了许多她听了不舒服的话。
最后,他去酒柜拿了一瓶红酒过来。
她想借酒消愁,酒量差的她,很快就醉了过去。
之后,好像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起身去了浴室,洗了一个澡,感觉全身清醒了不少。
重新回到卧室,看到墙上挂着的她和陆长风的合影,明亮的眼神迅速黯淡了下去。
拿过凳子,她把那些合影的照片都取了下来,放去了床底箱。
乐晓峰也看到了吧。
看到也好。
她早已回不去。
而他,他有大好的前途,有爱着他的女人,还有即将出世的宝宝,他应该幸福的。
她不能缠着他。
收拾好一切,白芊芊出了卧室,去了厨房。
不管如何。
身体要紧。
你自己都不爱惜你自己,凭什么让别人爱你!
情不自禁,陆长风曾说过的话跳入了她的脑海。
想到那次被那个男人按在地上,直往她双腿砸酒瓶,心里到现在还有点发怵。
不过,昨天听乐晓峰说,好像那个男人被陆长风砸残废了。
废了也好,免得出去害人。
那样的男人就该拉去废了。
乐晓峰以为陆长风是不高兴才把那男人砸残废的吗?
认识陆长风那么久,他也就一个口硬心软的家伙,不惹他,其实还是挺好说话的。
她不是善人,是非黑白,她还是知道的。
走到餐桌前,一张纸条规规矩矩地被一个空红酒瓶压在下面,纸上一排排清秀的字体呈现,就如写字的人一样,阳光温柔:
芊芊,等我。
保温箱里有做好的菜,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别再喝酒了,你酒量不好,这次幸好有我在,要不然,被你撞到桌子沿伤了的头一定会流很多血,是吃很多蕃茄鸡蛋汤也补不回来的。
有事就打我电话,我已经把我的号码输进了你的手机。
有一件事,我说了你别生气哦。
在我输电话号码的时候,我把那男人的手机号删除了。
芊芊,我知道我不如他,但是,我能给你的,也是他给不起的。
好了,先不说了,公司那边打电话催了,我先走了。
再见,永远爱你的乐晓峰。
白芊芊将纸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筒。
许是大喜大悲后,许多东西她都看淡了。
突然,脑中就冒出了一句话:人最可悲的就是,曾经感动过你的一切不能再感动你,曾经激怒过你的一切不能再激怒你。
她现在似乎就是那样了。
厨房收拾得整整洁洁,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光,只是,她清楚地知道,她和乐晓峰再也回不去从前。
不知不觉,她的脚步就踏进了陆长风处理公文的书房。
以前,每一次踏进这里的时候,她都会心跳会害怕,总是去猜测陆长风在想什么,是怎么想的,是否生气?
想想也觉得可笑,有时候,她就在想,陆长风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就让她害怕到了那样的地步。
或许,她把他看得太高了。
总把他看成天之骄子,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神话,觉得他的一切都是神圣的,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
也从未想过,他是和她一样是吃着五谷杂粮长大的凡人。
我发现我真他妈贱,特别是面对你的时候,就连被冤枉我都找不到解释的词。
不仅如此,就连找你,我也是通过黑别的男人的qq号,才找到了你。
白芊芊,贱的不是你,是我,是我陆长风。
不过,我不允许我的人生贱,所以,从这一刻起,我将把你划出我的人生。
你的一切再与我无关。
对不起,陆长风,我冤枉了你,虽然你说对不起不能挽回冤枉所造成的后果,但我还是想对你说。
白芊芊垂下了眼帘。
忽地,她的眼神被放在书桌上的书吸引了。
书旁边,一本未合上的记事本静静地躺在那里,上面写满了龙飞凤舞的字体。
那字如主人般,霸道,张狂,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拿起记事本,看到那上面的内容时,白芊芊滞在了那里。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如何缓解精神压力方面的内容。
抬眼望向书桌的另一头,一种驱使让她转过书桌站了过去。
看着那一本本全是关于缓解精神问题的书,她的眼睛不知不觉又红了。
陆长风知道她的精神有问题。
可是,陆长风怎么会知道她的精神出了问题?
是了,那次在超市撞了李小美后,陆长风整个人就变得异常温柔体贴,还问她是不是觉得跟着他很委屈?
可是,那个时候,她怕他那突如其来的温柔,突如其来的改变。
后来更是觉得他是伤害了她在意的人,觉得亏欠了她,才会对她那么好。
而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陆长风是知道她有精神病后不能受刺激所改变的。
嗒!
一滴眼泪滚出了眼眶,滴到手中记事本上,化开了那龙飞凤舞的字体,模糊了她的视线。
有了开始,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争相涌出,滴到字体上。
将记事本合上,重新放回到书桌上,她擦干了眼泪,出了书房。
误会会带来结果,可不全都是坏结果。
陆长风离开,不管如何,对她来说都是件好事。
她要振作起来。
回到卧室,看到梳妆镜中裹着纱布的额头,她无语地摇起了头。
这乐晓峰也真是,明明知道她不胜酒力,明明知道她一喝醉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他还敢拿酒给她喝。
不过,似乎一场宿醉后,她的心真的没有那么难受了。
看了一眼手机联系人,果然,乐晓峰把陆长风的名字删除了。
真是好笑,陆长风拿她的手机时,删除的是乐晓峰的号码,而乐晓峰拿到她的手机时,删除的又是陆长风的号码。
这两个人,特别是陆长风,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竟还耍这么低俗的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