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出现在李家时,她内心是激动的,她也知道她误会了陆长风。
陆长风口中的酒会,是李震天为了通知他的商业伙伴,说他已把李氏集团的代理权利交给乐晓峰而设置的。
她之前一直以为李震天是出了事才将李氏集团交给乐晓峰打理。
其实不是,其实是李震天想把李氏集团做大。
李震天将陆长风喊进了书房,因为陆长风的关系,她也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她便自发地坐去了旁边的沙发。
而另一边,李震天和陆长风正在商量着一些关于李氏集团未来发展的事。
白芊芊看似在玩手机,实际上,她是竖起一双耳朵在听李震天和陆长风的谈话。
“长风啊,看在李叔已是一把年纪的份上,你就帮帮晓峰吧,毕竟是把企业跨国上市,我怕晓峰年纪轻,资历浅,应付不来。”
李震天一脸愁容地对陆长风说。
“应付不来就让贤。”
陆长风一针见血地说。
白芊芊迅速抬头看了一眼陆长风。
是了,这是陆长风说话的特点,话不多,却能一句挑中弱点,戳中软肋。
李震天微愣后,才又接着说,“长风,你也知道,我也就小美一个孩子,女婿算半个儿,李氏企业我迟早要交到晓峰手里的,我不可能管着企业一辈子不放手,而这次,我也是打算让晓峰熟悉到接手李氏集团。”
“那是你的事。”
陆长风冷声道,对于李震天的请求,完全置之不理。
白芊芊连忙看向李震天,如她所料,李震天脸上依旧带着长辈的慈祥笑容,像是没有听懂陆长风的拒绝与无理般,笑眯眯地对陆长风说,“长风,晓峰就拜托你了。”
陆长风眯眼,言辞更为犀利,完全没把陆长风当成长辈,直呼其名道,“李震天,别把每个人都当成傻子。”
不是每个人都像白泽一样,不仅保护不好妻女,还被妻子枉杀,造成女儿一辈子恨他。
白芊芊再次抬头看向陆长风,许是太敏感了,她觉得陆长风话里有话。
“晓峰不是傻,他只是没经验。”
李震天推了推他的大眼镜,一脸认真地说。
陆长风一脸不耐烦的起身,深邃的眸底一片冰冷,吐出的话更是没有温度,“我更不是傻子。”
“李震天,别以为人人都是那傻子,小心阴沟里翻船。”
见陆长风要走,李震天似乎这时才意识到陆长风没有帮忙的意思,请求着说,“长风,请帮帮晓峰,没有你的帮忙,我心里不安。”
看到李震天那张布满了愁容的面孔,白芊芊走到陆长风身边,仰头迎着陆长风不悦的目光说,“陆长风,求……”
“李震天,这是你求我的,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丢下一句话,陆长风拉起白芊芊就出了书房。
笨死的女人,人都有喜怒,就是父子相对,也不可能永远心平气和。
李震天表现得那么明显。
她就感受不到李震天的心机吗?
李震天也笨了些,竟把希望寄托到一个满腹心机、满心权利的私生子身上。
那私生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一个连母亲都没有的私生子,能走到今天的地位,是省油的灯才怪。
心机表遇上心机表,这场戏有点看头。
白芊芊再一次感受到了陆长风长腿的好处。
譬如现在,她几乎小跑起来才勉强跟上陆长风的步伐。
忽地,陆长风前进的步伐一顿,随着手臂的力量,她一时又没收住脚步,直直地撞进了陆长风怀里。
“陆长风,你拉我干什么,好痛!”白芊芊捂住鼻子埋怨起来。
陆长风没有出声,这时,一个温文如雅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响起,“陆总,好久不见。”
白芊芊身子猛地一僵,眼里打转的泪花忽地滚出了眼眶,也不知是鼻子痛还是心痛。
“不见更好。”
一惯的简单直接,是陆长风的特点。
乐晓峰脸上的笑容不变,唯有袖下攥紧的拳头在显示着他此刻内心的激愤,吐出的声音依旧彬彬有礼,“陆总真爱说笑。”
“一丘之貉。”陆长风不屑地冷哼,说着白芊芊听不太懂的话,“真的很适合你。”
乐晓峰直接无视了他的话,指着大厅的酒会说,“陆总,你先自便,父亲在找我,我先去看看是什么事?”
言落,不待陆长风出声,绕过陆长风往前走去。
在背对着白芊芊和陆长风的方向,那张英俊的脸上尽是恨意。
上次,陆长风说轮椅适合他,他故意曲解意思地说李家很适合他,说他们都对他很好。
今天,陆长风直接说李家很适合他,他当然知道陆长风嘴里没有好话,也知道陆长风话里的意思。
一丘之貉吗?
一个人没有心机怎么上位?
陆长风拉着白芊芊就出了李家,坐进了车里。
见陆长风生气,白芊芊不想被骂,也就不往气口上撞。
关于李震天提出的要求,她更不敢提。
陆长风本来就不喜欢乐晓峰和李叔。
如果这个时候她去提,指不定陆长风又会做出什么来。
她不出声,陆长风也不说话。
当车子驶进白宅停好后,陆长风率先开口了,“我伤害了他们?”
白芊芊握着手提包的手一紧,她知道,陆长风这是秋后算帐,她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既然知道错了,那么她就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陆长风冷笑,“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冤枉所造成的伤害吗?”
“譬如你的母亲,如果你的母亲真的是冤枉了你的父亲,造成的那不可收拾的悲剧,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吗?”
“对不起!”白芊芊再次道歉。
面对陆长风咄咄逼人的质问,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如果母亲真的是枉杀了父亲,确实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的。
不管是父亲、奶奶还是她,都在那场事件中受到了极重的伤害。
可是……
忽然,白芊芊抬头直视陆长风,语气间带着一抹执著,“你也说那是如果?如果就是假设,假设的东西就是不成立的存在。”
“陆长风,到现在你还相信我父亲是被母亲冤枉的吗?看来你比我还执著。”
“那些相片,没有一张是合成的,你不是看了吗?那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