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芊芊再次从梦中惊醒过来。
半个多月了,她浑浑噩噩地躺了半个多月。
每一次,她都会从梦中惊醒过来。
每一次,她一入睡就会听到有声音响在她的梦中。
说着相同的内容:
梦中,她听到有人说李小美肚子里的孩子是华安集团总裁杨润的孩子,听到有人说她父亲白泽是被人用几个月时间毁的,看到李叔开枪杀死了杨润……
然后看到杨润额头上汩汩冒血地爬向她,敲她的房门……
最后,她就会从梦中惊醒。
“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让她更加贴近身后的胸膛,不待她出声,他又说,“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白芊芊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别想了,一个梦而已,没什么好怕的!”陆长风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温柔地安慰。
“陆长风,你认为那些真的是梦吗?”
“不是梦是什么?芊芊,你想多了。”
“我父亲真的是被人害了的吗?”
“是!我相信你父亲的能力与人品。”
“杨润真的死了吗?为什么我老是看到他向我爬过来敲我的房门,额头还流着血?”
“死了的,一枪正中额心,枪法准而狠。”
“你说李小美的孩子会是杨润的吗?”
“你想多了,那私生子怎么可能替别人养孩子。”
“你说,我为什么会梦见是李叔杀的杨润呢?”
“只要不是梦到我杀的就好。”陆长风轻拍着白芊芊的腰,哄道,“一个梦而已,睡吧,天快亮了,别想了。”
“嗯。”白芊芊乖巧地应了声,不再出声。
听到怀里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陆长风的眼愈发地眯细了。
刚才那一番简短的对话,就像是他和白芊芊每天的必修课。
就像白芊芊每天会从梦中惊醒一样。
他也是每天都告诉白芊芊那些都是梦。
不过,只有他才知道,白芊芊那些所谓的梦,应该是她丢掉了的记忆。
也就是她亲眼看到李震天杀杨润过程的记忆。
想来是她太过害怕与不敢相信李震天会杀人,在药物的驱驶下,她选择性地失忆了。
不过,看李震天在精神病院天台看到白芊芊时的反应,李震天应该不知道白芊芊看到了他杀杨润。
这些狗咬狗的事,他不关心,他只想让他的女人快速走出那段噩梦,记不住就不记了。
反正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记住了也是添烦恼。
次日晚上,白芊芊在陆长风的要求下,参加了一个酒会。
酒会设在了郊外的海上,与那次陆长风开枪射伤了乐晓峰腿一样的海上游轮。
与那日不同的是,今天的陆长风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可谓是寸步不离。
就如现在,她不喜欢大厅中的热闹喧哗,他便带她坐到了游轮甲板上看海景吹海风。
“星星好美!”
白芊芊指着远处夜空中闪亮发光的星星说。
陆长风紧了紧放在她腰上的手,“太阳更耀眼。”
白芊芊侧头,笑眯眯地盯着陆长风,“陆长风,你不会又想歪了吧!”
想到那次她说太阳虽然高高在上,却依旧要下山时,陆长风别扭地说太阳就算下山了也会爬上山,最后还口出粗口地说他不是太阳不会下山,说他永远都是站在顶端的人,说他永远都是不可能失败的胜利者的事,她心里就觉得挺好笑的。
一时间,她脸上的笑容更欢了。
她一笑,可苦了旁边的陆长风。
要知道,陆长风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每晚抱着喜欢的女人睡,心里早已痒痒地蠢蠢欲动,可一想到白芊芊精神上有压抑,他就把那点欲动生生地压下了。
白芊芊正笑得欢,忽地眼前一暗,一张放大的俊脸呈在了她的眼前,她直直撞见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那眼眸越来越黑,越来越亮。
白芊芊知道那眼眸代表的意思。
这段时间,陆长风一直没像现在这样在她面前表现过对她的欲望,但她知道,陆长风是想的。
因为有几次,半夜三更时分,她听到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
想来陆长风是怕刺激到她的精神在努力地克制着,陆长风怕伤了她。
想到她每次受伤后,陆长风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的情景,她心里就会升起感恩。
她从来没享受过那种被人小心翼翼呵护在掌心的感觉。
以前,乐晓峰对她也很好,她受伤了,乐晓峰也会帮她上药,可是,乐晓峰也从未上药上红了双眼,也不会上药怕弄痛她,轻轻柔柔地上几个小时……
“可以吗?”
耳边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不待她出声,唇上已是传来了一片温热。
陆长风吻住了她,轻轻柔柔的一个吻,很缓很慢很绵长。
忽地,陆长风带着欲望的暗哑音响在了她的耳边,“我要你。”
一如既往的霸道。
言落,不待她出声,他已是起身,弯腰打横抱起了她就往游轮的房间走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白芊芊知道,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
或许,她知道她拒绝了也没有用。
陆长风见白芊芊乖巧地躺在他怀中不出声,心中甚喜,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而这时,有人不识趣地喊住了他。
“长风。”
瘦高个子,斯文气质,戴着一副大眼镜,笑得一脸慈祥的人,豁然是李震天。
白芊芊浑身一怔,在陆长风怀里瑟瑟发抖,陆长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紧了紧手臂,试图给她一点勇气。
白芊芊也很疑惑。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李震天的声音会害怕,就像那天在精神病院天台上看到李震天时,她会害怕一样。
那是一种从骨髓发出来的恐惧,不是她的本意,就是害怕。
本能地想要远离。
可是,不应该的。
难道是因为她做的那个怪梦?
是了,应该就是那怪梦惹的祸。
“什么事?”
陆长风脸上写着欲求不满的不悦,出口的话也是毫无温度。
“长风,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的手机被小偷偷了,我年纪大了,记不住你爸的电话号码,所以我想……”李震天抬手推了推他的大眼镜,笑得一脸和蔼可亲地说。
“改天我让秘书给你送去。”
不待李震天说完,陆长风就打断了他的话,着急地说。
白芊芊很害怕,这些日子,她的精神好不容易好了些,可不能让李震天给吓坏了。
言落,转身就走。
可是……
“芊芊,我已经看到你了,你怎么还和长风在一起,我不是告诉过你,长风和你是不可能的吗?长风身份高贵……”
“李震天,你有完没完,你闲了就去教育你女儿女婿,你跑来教育我女人做什么?我和我女人在一起,不管成不成都不关你的事,你就是一个外人。”
一想到是李震天把白芊芊吓出了精神病的,陆长风心里就有气,说话自然就难听了。
“长风,芊芊的母亲在遗言中把芊芊托付给我,我就像他父亲一样的存在,芊芊就像我的女儿,我怕芊芊走错路,我教育她是对的。”李震天脸上的笑容收敛住了,一丝不苟的长辈模样,说出来真像是为白芊芊好。
不待陆长风开口,他继续说,“我上次听你爸说已经给你定好一个相貌身世学识都不错的女孩子,只等那女孩高校毕业,你们就会结婚。你既然已经有人了,你又何必拉住芊芊不放呢?”
“芊芊自小孤苦,父母早逝,与眼瞎的奶奶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