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芊芊直勾勾地望着陆长风,一双手更是抓住了陆长风的手臂,迫不及待地想证明点什么。
陆长风拍着她的手说,“我怎么可能知道?要知道,我和你差不多大,你父亲死的时候,我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眼见白芊芊眼里的失望越来越多时,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倒是听过许多人都说你父亲是被你母亲冤枉错杀的。”
“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白芊芊盯着陆长风,想从陆长风眼里得到某种她想要的答案。
陆长风抬手,抚上那对琥珀色的眼眸,缓声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你父亲母亲已经去了,对你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不!”
白芊芊一脸执著地说,“如果母亲真的是错杀了父亲,那他们不是不要我,他们只是一时糊涂了。”
陆长风安慰道,“如果你觉得那样好受些,你可以那样认为的,心念是一念之差,你怎么想,事情就怎么变。”
门外响起了鹤启的声音,“少爷,晚饭好了。”
“走,吃饭去,回头去你白家家宅看看。”陆长风拍拍白芊芊的肩膀说。
白芊芊摇头,“我不饿。”
本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谁知,刚才还好好的陆长风,瞬间就暴脾气地吼了起来,“整天都说不饿,你要修仙吗?”
怎么又生气了?
白芊芊头痛地看着陆长风,不敢忤逆他的怒火,陪他一起坐到了餐桌上吃晚饭。
陆长风夹了许多肉食到她碗里,霸道地说,“吃了。”
不待白芊芊出声,又道,“你看看你,瘦成了什么样子,就算你奶奶看不见,你也不应该欺负她老人家。”
怎么又扯上奶奶了?
陆长风这思绪也转得太快了。
白芊芊正欲反驳,这时,陆长风手中的筷子啪地就掉到了地上,他立即伸手捂住了头,一张脸忽地变得煞白。
“陆长风!”
白芊芊连忙起身站到陆长风面前,离得近了,她能听到陆长风隐忍着的磨牙声。
看到这样的陆长风,白芊芊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乐晓峰,乐晓峰头痛发作也是这样的。
情不自禁,她抬手揉起了陆长风的太阳穴,嗓音温柔似水,“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少爷。”
鹤启手里拿着药和水从书房跑出来,看到的就是陆长风微仰着头靠在椅背上,白芊芊正站在椅子后,替他揉着太阳穴。
鹤启看向手中的药和水,脸上有着说不出的震惊,却也明白了什么,悄悄地退了下去。
多少年了,少爷每次发病都必须用药才能完全控制下来。
不管是他还是任少爷都知道,那药就算很久才吃一粒,也对神经有着负作用,这也是少爷越来越控制不住脾气的原因。
不由得往餐厅方向看去,眼里升起了一抹希望,如果白小姐能让少爷彻底把药戒了……
刚才还头痛欲裂的陆长风,在那双软绵绵手指的按摩下,竟是昏昏沉沉地想睡觉。
而这时,温柔似水的声音再次在他头顶轻飘飘地响起,似催眠曲,“回卧室睡一会儿,睡醒了,也就不痛了。”
“好!”
言落起身,他毫不犹豫地往卧室走去。
白芊芊忙扶住了他,怕他摔倒。
直到陆长风完全睡着了,白芊芊才为他盖好了被子,出了的卧室。
“白小姐。”
鹤启在门外喊住了她。
客厅宽大的阳台上,白芊芊不可思议地了解了鹤启再一次主动找她的谈话内容。
看着去到一旁忙碌着收拾碗筷的鹤启,想到那双慈祥眼中的希冀,她的心忽地变得沉重起来。
鹤启说,陆长风的头痛是五年前缴匪落下的,当时,陆长风被孟兰之的哥哥孟绍纲用身体护到了身下,虽然没有死,可脑袋还是受到了重疮,以至于从那以后就易暴易怒,脾气不稳定。
再重一点,就像刚才,毫无征兆就头痛难忍,必须以能影响精神的药剂来控制才能缓解头痛。
可是,那药剂用多了也不好,轻了会离不开那药,重了会失忆或痴呆,什么都记不起,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刚刚她却用手替陆长风缓解了疼痛,这是鹤启从没有看到过的。
鹤启的想法很简单,让她留在陆长风身边。
可是,她呢?
她知道,作为陆长风的管家,鹤启说那些并没有错,陆长风是他的少爷,他只是为少爷着想。
只是,她呢?
为什么就没有人想她的感受呢?为什么就没有人为她想呢?
突然间,白芊芊觉得她的头也很痛,她想去睡一觉,睡醒后,什么都好了。
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转身进了她的主卧室。
看着书桌上还放着的白家家宅的房产证明,陆长风的话响在耳边:心念是一念之差,你怎么想,事情就怎么变。
是吗?
父亲真的是被母亲错杀的吗?
他们没有不负责地抛弃她。
怀着疑问,白芊芊将房产证明收进了她的小箱。
次日清晨,白芊芊早早就起床煮饭。
“你好些了吗?”
不管这男人做过什么,但他买下白家家宅送给她,她就应该感谢他。
陆长风斜她一眼,没有出声,低头喝他的小米粥。
她的话完全被他无视了。
她觉得没什么,没有人喜欢别人提自己的弱点,特别是成功的人。
“没什么,痛一会儿就好了。”出乎她的预料,陆长风在咽下一口小米粥后,云淡风轻地说。
深邃的眸子随即盯向白芊芊的手指,那手指软绵绵地碰上他额头的时候,就像碰到了他心里,让他的心也跟着柔了起来。
这女人对他的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他并不抵触,相反,他更加知道他要什么。
吃完饭,白芊芊收拾好厨房,看着平日里本该上班去了的陆长风还坐在客厅沙发上头也不抬地看手机,脚下情不自禁地放轻了步伐,绕过他往卧室走去。
“洗完了。”
他喊住了她,“那我们走吧。”
“去哪里?”她问,脚下却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注意到她动作的陆长风,粗浓的眉蹙到了一起,他喜欢看她对他畏惧的眼神,可看到她想要拉开与他的距离时,一股无名火就瞬间冲上了他的胸膛。
“你有资格问。”
他冷哼着起身,直接往玄关处走去。
白芊芊小脸白了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