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重新躺回床上,白芊芊一直都在猜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是谁?
何欠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那男人是不是乐晓峰。
其实,在罗姐说那个男人只是让罗姐好好照顾她和奶奶,汇报一些她和奶奶最近的生活状况时,她脑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乐晓峰。
可是,一想到罗姐身上的伤,一想到陆长风说那个男人身边至少有几百个高手保镖时,她就否定了。
与乐晓峰相识十多年,她从未见乐晓峰真正地出手伤过人。
乐晓峰的性子就如他的长相一样,阳光俊郎,带给人的,始终是温暖。
相识十多年来,她也从未见乐晓峰在出行上讲过排场。
以前,乐晓峰还在乐家没有地位时,是没有能力讲排场,但是,后来乐晓峰出任了乐氏集团第一总裁,有能力的乐晓峰,也没有讲过排场。
乐晓峰身上没有一般富家子弟的习惯。
就连陆长风,陆长风身边经常都不缺少跟进跟出的保镖。
再说了,乐晓峰的腿是好的,怎么会是残疾呢?
种种不相像的表现,都在证明那个轮椅上的男人不是乐晓峰。
可是,不是乐晓峰又是谁呢?
一个永远都不会伤害她的男人,会是谁呢?
经过一场噩梦,有了何欠说的话,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白芊芊硬是睡意全无。
次日清晨,她顶着一个大大的熊猫眼出了房间。
一出门,一个人就在旁边喊着她,“白小姐。”
白芊芊揉着睡眼惺忪的眼,寻向声源处,友好地打起了招呼,“任医生,这么早就来上班啦。”
任承志条件反射地抬手,看了一眼手腕处的手表,无奈地说,“都十点了,我上班是八点半。”
白芊芊揉着眼睛的手微滞,呢喃道,“十点了吗?时间过得真快。”
唇边泛起了一抹苦涩。
陆长风的去去就回,一整夜过去了,还没有回来。
“你的眼睛怎么又红又肿了?昨晚没有睡好吗?”
沉思间,任承志已是走到了她的旁边,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支眼药水,递到她的面前,“这眼药水可以缓解视力疲劳,点点吧,红肿得那么厉害了。”
见她伸手接过了眼药水后,任承志感慨出声,“还是风哥细心,让我给你带支眼药水。”
白芊芊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眼药水,没有出声。
而这时,任承志在旁继续说,“你也是,不就是风哥不在吗?至于想他想得睡不着了吗?”
“再说了,风哥又不是去会情人了,肖阿姨昨天的感冒加重了,不停地咳嗽,还发着高烧,所以,风哥一整夜就在楼下照顾肖阿姨。”
说到这里时,任承志抬手扶了扶他的大眼镜,“本来任琴说她一个人照顾肖阿姨,让风哥回来休息的,肖阿姨不放风哥走。”
听了任承志的话,白芊芊堵了一晚上的心,松了不少,她对任承志说,“任医生,你坐一会儿,我先去洗把脸,眼睛有些睁不开。”
任承志无奈地说,“都肿成那样了,你还能看见走路,也该庆幸了。”
听着任承志的声音,白芊芊进了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的她,她不由自主将手中的眼药水拿到了眼前端详,少许后,她才将眼药水放进了衣兜,出了洗手间。
她的眼睛红肿得很厉害,红得似兔子,肿得像核桃。
刚出房门,她就碰到了罗姐。
罗姐像往常一样,似乎根本就不曾发生过昨天晚上的事,关心地对她说,“芊芊,饭菜我给你放进了保温箱,任医生有病人找他,他说他先离开了。”
“我知道了。”白芊芊应声道。
“记得吃饭,不吃饭,胃会不好的,你的胃本来就不好,要注意保养。”罗姐说着,似是怕她不吃饭,走到阳台保温箱前,将保温箱里的食物取出来放到了餐桌上,待一切放好后,才对她说,“你先吃饭,我先去看看何奶奶,再去给何奶奶取药。”
言落,不待白芊芊出声,转身就要往何欠房间走去。
“罗姐,奶奶怎么样了?”
白芊芊喊住了罗姐。
罗姐微愣,随即回头,笑得一脸慈祥地对她说,“何奶奶身体好了很多,你不必担心,估计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心不在焉的白芊芊根本就没有发现罗姐的异常,听到罗姐那样说,她心安地说,“那就好。”
随即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我就说嘛,奶奶只是一个小感冒,怎么住院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好?”
罗姐闻言,转身的时候,目光闪了闪,却没有出声。
白芊芊刚端上碗,消失了一晚上的陆长风就出现了。
一回来,陆长风径直坐到了她对面的餐桌前,跟在陆长风身后的鹤启,连忙去保温箱取出了陆长风专用的饭菜。
待鹤启为陆长风添好饭,主动站去了一边后,白芊芊才问,“陆长风,阿姨好些了吗?”
陆长风点头,“好多了。”随即说,“我爸从国外回来了,她就好了。”
白芊芊低头,看着碗里的荷叶粥,陷入了沉思。
陆天鹏没在家啊,她就说,肖月在医院住院这么久了,她就没看到过陆天鹏。
原来是不在家。
见白芊芊不说话,陆长风以为她是害怕他父亲,咽下口中饭说,“别怕,我爸就是一只纸老虎,他什么都听我妈的。”
随即将一个鸡腿放进白芊芊碗中说,“吃个鸡腿,最近在医院,你都没休息好,真是越来越瘦了,看着我就心痛。”
正当白芊芊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陆长风又继续道,“好像我都跟着瘦了。”
白芊芊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陆长风,待看到陆长风迫不及待往嘴里塞食物的动作时,愣住了。
这陆长风哪里还有那副高高在上的商界神的模样。
他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饿饭许久的乞丐,遇见了大餐。
见白芊芊看着他发愣,陆长风一边将手中的鸡腿往嘴里塞,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怎么样?是不是瘦了?”
白芊芊撇了撇嘴,“是瘦了。”带着点小心思的小情绪,状似惊讶地说,“这才一个晚上不见,怎么就瘦了呢?你该不会是去做坏事了吧?”
一想到陆长风和任琴在一起的画面,她心里就不好受。
明明知道陆长风是去照顾肖月了,明明知道陆长风对任琴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她就是心酸地不舒服。
那等了陆长风一晚上的小情绪也化成了醋,在她心间酸酸地回荡着。
陆长风也不笨,一下子就闻到了白芊芊话里酸酸的味道,瞬间,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他昨天晚上放了白芊芊的鸽子。
将屁股一移,坐到了白芊芊旁边的椅子上,讨好地夹了一块红红的蕃茄到白芊芊碗里,柔声道,“蕃茄好吃,酸酸甜甜的味道,营养好,你多吃点!”
白芊芊憋了一晚上的闷气,在陆长风刻意的讨好中,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她恃宠而骄地看了一眼碗里的蕃茄,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拿起筷子,将蕃茄夹去了陆长风碗里,笑得一脸无害地说,“你才该多吃点,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如果记得不错,与她恰好相反的是,桌上所有的菜里面,陆长风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蕃茄。
每一次,陆长风都不会对蕃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