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笨蛋!”
一双修长有力的双臂将她抱入了怀中,阻止了她自责般的呢喃。
熟悉的沐浴乳香味,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不用抬着,她也知道,抱着她的人是陆长风。
她将头深深埋进陆长风胸膛,耳边响着陆长风强有力的心跳,她不安燥动着的心平静了不少。
陆长风没有说话,紧紧地抱着她。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依偎在陆长风怀里,汲取着专属于陆长风身上那种她最喜欢的沐浴乳的香味。
清甜的桂花香。
许久后,陆长风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耳边,“笨蛋,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把我吓坏了。”
“我怎么吓你了?”白芊芊将头触在陆长风的衣服上,嗡声嗡气地说,言语中有着化不尽的委屈。
陆长风无奈地摸着她的头,笑着说,“你一声不吭地跑了,我追你出去的时候,你就不见了踪迹。”
“害得我差一点让人把医院掀了来找你。”说到这里时,陆长风话锋一转,言语中是满满的宠溺,“没想到,你却悄悄地爬上了承志的床。”
爬上了承志的床?
白芊芊的心狠狠一颤,连忙往旁边看去,是啊,她刚刚见到的是任承志吧!
怎么这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陆长风呢?
陆长风十分得意地说,“我早说过,我吃谁的醋,也不会吃承志的。”
白芊芊不屑地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谁,吃醋地把她嘴堵住,手绑住,拆磨着。
似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陆长风在她耳边轻笑道,“那只是一个意外。”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兄弟和我的女人,都是我一个人的。”
“即使我女人迷糊了,爬上了兄弟的床,兄弟也会把床留给我。”
白芊芊直视无视了陆长风的话,挣扎着就要离开。
却因为陆长风抱得紧,挣扎不掉怀抱,白芊芊不满地说,“陆长风,我去看看奶奶,你放开我。”
对奶奶,她的关心越来越不够了。
奶奶病得进了急诊室,最需要亲人守护的时候,守在奶奶身边的不是她;奶奶通过抢救,出了急诊室,最需要亲人陪伴的时候,守在奶奶身边的也不是她。
她做人真是失败,连最基本的孝都没有做到。
陆长风闻言,放开了她,了解她地安慰道,“别自责,何奶奶有罗姐陪着,挺好的。”
况且,以着何奶奶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不想白芊芊挨得她太近的。
陆长风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话一出,白芊芊更加自责了。
白芊芊下床,穿起鞋子就奔出了门,刚跑出几步,任承志的声音就响在了她的耳边,“你奶奶刚刚吃了药,睡下了,烧已经退了,你不必紧张。”
白芊芊‘嗯’了一声,就往何欠所在病房跑去。
远远地,还未进病房,她就看到鹤启站在走廊上的窗台下打电话。
鹤启拿着手机,不停地点头,恭敬地回着‘嗯,我知道了,好的’一类的话。
鹤启打电话太认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她和鹤启的直线距离不足五米。
所以,鹤启的声音,她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譬如现在,在走离鹤启身后时,鹤启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少爷以为白小姐不见了,带着人在医院找白小姐,所以就没有去上班。”
怕听到一些让她更为难堪的话,白芊芊加快脚步地离开了走廊。
陆长风真的以为她不见了,所以连班都不上了吗?
可是,值得吗?
她不记得她有没有问过陆长风类似的话题,但现在,她是真的很想当面问问陆长风,问他为了一无是处的她,而与家人作对,值得吗?
陆长风对陆天鹏和肖月的尊重,就算看他们打电话,她也能感受到。
然而现在,陆长风却为了她与家人闹翻了。
她很想问问陆长风,值得吗?
可是,她是懦夫。
任琴说任承志是懦夫,其实,任琴不知道的是,她白芊芊才是懦夫。
她白芊芊就是一个扛不起事,遇事只知道逃避,没有任何优点的懦夫。
她不敢问陆长风,她怕在陆长风面前暴露出缺点,让陆长风过早醒悟,然后弃她而去。
虽然知道她和陆长风终旧是走不到一起的,但是,她还是希望与陆长风在一起的时间、一起走过的路能够长一点。
白芊芊不知道是怎么回的病房。
坐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何欠。
愧疚感瞬间将白芊芊淹没了。
如任承志所说,何欠吃了药后,已经睡着了。
白芊芊拉起何欠的手,小声地道歉,“奶奶,对不起,芊芊不孝,没有尽到做孙女的责任。”
“没能好好地照顾你。”
眼眶一红,就要落泪,一想到何欠说她流泪不好看,又生生地将眼泪压了回去。
咳咳咳……
忽地,睡梦中的何欠猛地咳嗽了起来。
虚弱的声音伴随着咳嗽声响起,“水,水……”
白芊芊连忙跑去旁边倒水。
与此同时,一道长长的叹息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何欠忧虑的声音,“小罗,芊芊那孩子太善良,你说,要是我走了,她得有多伤心呀?”
“医生说我活不过一年,死对我来说并不恐惧,可是,我放心不下她,如若不然,当初,玲儿与泽儿去的时候,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
“我的芊芊太善良,善良得让我心痛。”
“她就是那种敢爱不敢恨的女孩,总是为别人着想,却从未为自己想过,总是觉得自己付出的太少,总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总是觉得……”
说到这里,似是觉得她说了那么多,也没有听到罗姐的回答,疑惑出声,“小罗,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说话?”
白芊芊紧紧的捂着嘴,她不相信,不相信……
奶奶活不过一年。
为什么奶奶活不过一年?
奶奶不就是普通的感冒吗?
奶奶的肾移植手术不是很成功的吗?
为什么就活不到一年了?
杯中的水滚热炙烫,烫着她的手,她却紧紧地抓着杯子,不敢放手,她怕发出声响后,奶奶会发现,屋里的人是她不是罗姐。
只是……
“小罗?”
奶奶在旁唤着罗姐,声音里也显得很焦急,“小罗,你为什么不说话?”
“奶奶!”白芊芊的声音卡在了喉咙处,因为,罗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何奶奶,我刚才去取药了。”
何欠没有亮光的眼,忽地看向白芊芊的方向,抬手揉着太阳穴,一脸疑惑地说,“我怎么觉得刚才你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