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长风拔开了白芊芊的头发,看到发根处泛着红的头皮时,他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陆长风紧紧地盯着白芊芊头,一根根地拔开白芊芊的发丝,查看白芊芊头皮的情况。
两个小时后。
鹤启推着餐车进了病房。
见陆长风半躬身地跪在床上,脑袋近乎触在白芊芊头上。
以为闯了禁区,连忙就退出了房门。
退出房门后,鹤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回身,趴在房门处,向房里的两人看去。
见陆长风正一根根地拔弄着白芊芊的头发,动作十分的认真而轻柔。
有点像在数数,又不像。
从始至终,白芊芊都躺在床上没有动,睡得极沉。
观察了半晌,鹤启确定房中情景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歪歪后,才轻轻地进了屋,站去了陆长风旁边,轻声问,“少爷,你在做什么?”
陆长风头也不抬地说,“快去拿些擦红肿的伤药来。”随即咬牙切齿地问,“王兰怎么样了?”
鹤启回,“医生正在给她手腕上的伤口消毒,人咬的伤口,消毒比较繁复。”
陆长风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一抹狡黠,抬头,对鹤启招手。
鹤启弯腰,将头凑到了陆长风身边。
陆长风看向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的白芊芊,见其没有要醒来的迹像后,才冷声道,“王兰的伤口不准用止痛药。”
随即摆手道,“快去找些擦红肿的药来。”
“是!”
起身时,鹤启的目光无意间看向了白芊芊发丝下的头发。
瞬间,他明白了陆长风的作为。
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也难怪少爷会让他去做那么无耻的事,让医生不准用止痛药,这是少爷比较储蓄的说法,如果少爷直接点,那就是,让医生用最痛的伤药。
不过,那王兰也恁是狠了点。
白小姐的头皮又红又肿了。
鹤启退出房间,待看到旁边放着的餐车时,他连忙又回身站去了陆长风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少爷,晚餐好了。”
陆长风点头,示意知道了。
鹤启才出了房间,离开了病房。
少许,陆长风跳下床,去了隔壁的房间,去看何欠。
“啊……”
白芊芊惊叫着坐到了床上。
她又一次梦到李叔杀了杨润,梦到杨润不甘心地向她爬近,敲她的房门……
“芊芊,怎么了?”
陆长风冲进了房间,将她抱在了怀中。
白芊芊伸手回抱着陆长风,使劲往陆长风怀里钻,汲取着陆长风身上的味道,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清楚地知道那些都是发生在梦中的事。
而现实生活中根本就不存在那些事?
不存在吗?
李小美与杨润的关系,李叔杀了杨润的事实……似乎并不是不存在的。
难道…难道那些并不是梦,是她记忆深处的东西,是曾经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只是她不记得了而已。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父亲的事……是不是也是另有隐情?
“陆长风。”
白芊芊抬头,目不灼灼地看着陆长风,“我做梦梦到的那些事,是不是曾经发生过的?”
陆长风深邃的目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什么意思?”
精神恍惚的白芊芊,没有注意到陆长风眼底一闪而逝的担忧,将事情表达得更清楚的了些,“陆长风,我不是一直做梦梦到有人说李小美的儿子是杨润的,梦到李叔杀了杨润,梦到有人说我父亲是被人用几个月毁的吗?”
“我想说……”说到这里时,白芊芊顿了顿,显得有些紧张,见陆长风正看着她时,才继续道,“我想说,我做的那梦,或许不是梦,或许那些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事?”
陆长风的心狠狠一跳,见白芊芊一脸不安与惶恐时,不答反问,“你失忆过?”
白芊芊毫不犹豫地摇头。
陆长风见状,暗中松了口气,“既然没有失忆,那又何来曾经经历过那些事一说。”
说着,话锋一转,“再说了,我看李小美的儿子根本就不像杨润,那浓黑的大眼,那高挺的鼻梁,无一不是那个私生子的缩小版。”
不得不说,陆长风这样的说辞对白芊芊来说,是最有力的。
不为别的,因为白芊芊也发现,乐昊和乐晓峰很像。
可是……
“可是,李叔确实是被杨润杀了的呀!”白芊芊一脸纠结地说。
陆长风抬手欲摸上白芊芊的脑袋,就想到白芊芊头皮红肿的样子,将手放到了白芊芊肩膀上,安慰着说,“别想了,想多了头会痛的。”
白芊芊憨憨地笑着抬手,习惯性地去挠头,只是……
“嘶!”
手刚碰上头,她连忙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回事?
她的头皮好痛。
陆长风见状,一把拉下她的手,很是不悦地说,“现在知道痛了。”
“之前在洗手间的时候,王兰扯你头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还手?”
白芊芊愧疚地说,“王兰是李叔的老婆,李叔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这一辈子也还不起。”
知道白芊芊对李家的那份感恩的心,陆长风也不在纠缠下去,顿了顿问,“那后来呢?”
“后来?”白芊芊疑惑出声,“什么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见白芊芊那双琥珀色眼中写满了的迷茫,陆长风深邃的目子越眯越小,紧紧地锁着白芊芊,半晌后才问,“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白芊芊更加迷惑。
“不记得就算了。”陆长风眯眼回,随即转身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