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叫做“秦虹”当然了,她更愿意别人叫她小虹,毕竟出来卖的都不会用真名。
我问她大早上为什么会出来接客?不是应该在半夜的吗?
她的回答非常直接露骨:“因为在早晨,男人的欲望最为强烈!”
在房间里,小虹很自觉,招呼一声就进了卫生间洗澡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浴室的门“吱呀”打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水流声,只见裹着一块白毛绒浴巾的秦虹走了出来。
她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一边道:“我好了,你去洗吧!”
我笑着摇摇头,“不洗了。”
“不洗?”小虹怔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一丝厌恶,不过很快敛去,“算了,不洗就不洗吧……”
说着,她将电视打开,随即解开掩在胸口的浴巾,整个脊背暴露在昏暗灯光下。
还未吹干黑粘成一缕一缕,尖上的水滴沿着光滑的肩胛凹处汇聚成一脉,然后滑到腰际,再流到翘立的臀部,可能是在外面的时间长了,她的皮肤不是特别白皙,但很结识!
她从白色手袋里取出一个塑料包,用牙齿叼住,“嘶”地一声,塑料袋被扯开一边,她将透明橡胶圈拈在两指尖,转过身踩着米黄色地毯笑盈盈走到桌边,施施然挤在我的怀里,双臂环着我的脖子,撩拨着脖颈间的一秀发,娇笑道:“唉,在看什么呢,帅哥?”
小虹那对眸子半冷半热,却偏偏媚态横生。她牵起我一只手按在柔软的胸口,鼻尖凑到我脸颊处,轻轻摩挲着,娇声道:“那脱衣服吧!”
一呼一吸间,胸口起伏,那一道红白色的纹身,因为水汽,绯红的皮肤格外脆弱,已经变成暗红色,这个纹身我从第一眼见到她就已经注意到了。
秦虹抬起一条腿,盈盈道:“你想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干这行的,但能说出这种话,时间一定不短!
我的双眼一直盯着她的胸口,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一点欲望,就当我良心发现吧,我最后竟然一把将她推开了。
“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一步!”
秦虹本来还有一点笑意的脸色立即冷下来,翻身起来,拿起浴巾裹在身上,“你……你到底想怎么着吧,一会说玩,这会又不玩了,有意思吗?”
我没有理会,穿上新买的短袖走了出去,开门的一刻,听见一个不知是喜是怒的声音哼道:“真是有病!”
我顿了顿,笑眯眯的回头,“今天我在火车站的时候,我看到一只五花大绑的大螃蟹,从十九块钱的那堆拼了命地往二十五块钱那堆里爬,你知道我那会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啊,这只螃蟹真他娘的上进!”
见一只枕头飞来,我急忙关门,留下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大发雷霆。
我走出旅馆,目标火车站,我要离开这里,跑的越远越好,在路上的时候,我随便找了一条小路里的地摊上,买了顶帽子带上。这是一定老式的鸭舌帽看上去有点傻,不过此刻也不在乎这些了,至少戴着这个帽子,只要我头稍微下垂一点,别人就很难看清楚我的脸。
其实我心里知道在火车站一定安排了人看守,但为了离开,我必须冒险。
你们肯定要问了,为什么不让小虹帮我买?呵呵,她一个女人,没必要将她也拖下水,何况她也不容易,但凡有一点办法,没人会喜欢做婊子的……
中午十二点,我来到火车站的售票处,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我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不会有人发现我……
我站在电子列车表前仔细的看着车次和时间。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找一个最快离开临江市的列车,至于去哪,自然是越远越好了!
我一面看列车表,一面小心仔细的看着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
尽管我认为,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但任何的小心,都绝对不是多余的!
身边不时有一些黄牛围过来问我去什么地方,努力的兜售他们的火车票,还有一些开黑车的长途拉客车也在找我搭讪。
我都没搭理,只是冷静地在列车表上寻找着……
终于,我选定了一个目标:二十分钟之后,有一辆开往黑龙江乌鲁木齐的列车。这是我能找到的最近的一班了。
走到售票窗口,售票员用生硬的语气告诉我,硬坐票没有了,我想了会儿,买了一张站台票。决定先进站,然后上车补票吧,能离开就好!
但就在我交钱的时候,忽然发现左侧似乎有人朝着我这里走过来,我心里一动,假装数零钱的时候,偷偷地用余光看了一眼。
两个男人,穿着黑色的外套,平头,手里没带行李。站在大约距离我十步左右的距离,似乎正在小心翼翼的打量我。
我心里一突,立刻警惕起来!同时察觉到另外一侧还有一个男人也在冷冷地看着我,好像正在仔细地核对我的相貌……
我赶紧将头压的更低了,心里更是冒出一股寒气来,眼看他们越走越近,我等不及了,拿起柜台上的零钱,然后掉头撒腿就跑!
两边的人看见我跑了,立刻不在犹豫,左边的两个男人最先反应过来,朝着我猛追。右边的那个男人一边跑一边大叫什么,距离太远我没听清楚,正想往出口冲,却老远看见候车大厅的口里一下涌进七八个男人,都是穿着黑衣服,目标很明确,朝着我奔了过来!
我见状立刻掉头,朝着检票进站口冲了过去。
一时间大厅里人仰马翻,由于大厅里地面上坐着躺着很多等候列车的旅客,地面上甚至只留下的很小地一些插脚的地方,后面乱哄哄的跑进来这么多人,一下子就绊倒了几个,引起了一些争执,好几处都发出了痛叫和怒骂声。
我不管这些,只是闷头冲进进站口,那个在看报纸的工作人员,似乎想站起来阻截我,我豁出全力将他推开,然后一手撑着栏杆从上面翻越了过去!
旁边的值班室里,有车站的值班民警,还有两个带着袖章的保安冲了过来。
我们就这样一先一后冲进了火车站里得地下通道,一路上我撞到了两三个拖着行李慢走旅客,有几次差点摔倒。
车站里很多人都在远远的围观,还有车站民警吹的哨子声音,尖锐刺耳!我穿越站台,一头钻进地下通。然后朝着旅客出站口跑去,刚过一个转弯,忽然看见前面一条腿伸了过来,我一个不防备,绊在上面,踉跄摔了出去,身子一震,肋骨处顿时火辣辣的疼。
现在这种情况根本顾不上这些,我倒地之后立刻翻身想要起来,可刚抬头就看到一个人举着一根铁棍朝我脑袋砸了下来。
我本能的抬手挡了一下,铁棍恰巧打在我的手指上,整只手掌立刻都失去了感觉。
人在绝境时,往往都会有惊人之举,此时的我就是如此。
我不顾疼痛,发了狠,从地上一蹦而起,抬腿朝着对方的小肚子踹了过去,紧接着转身狼狈逃窜。
来不及走那个弯弯绕绕的栏杆通道,直接从上面翻了地去,最后翻的那下身子有些发软,重重摔在地上,膝盖钻心地疼,咬牙拼命站了起来。
我感觉裤子里湿漉的,我猜测,膝盖肯定出血了,而且流的很多……
我想都没想,一头冲进在外面举着牌子等接人的人群中,伴随着尖叫与谩骂声,我就这么一路从出口冲出了火车站。
我如同一只丧家犬般逃窜,最后拐进了路喧的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我靠在墙壁上,终于无力支撑,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这是一条背光的小胡同,而且是死胡同,估计是常年照不到阳光,地面有些湿漉漉的,墙角还有些可疑的滑腻,也不知道是青苔还是别的什么,胡同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还有一些尿蚤地气味。
尽管我知道地上很脏,但是我现在真有些站不起来,膝盖也已经麻掉了,我借着一点昏暗的光线看了看那支被铁管打中的手,大姆指和食指已经肿了,就跟胡萝卜似的。
我低声咒骂了几句,但回头一想,好像哪里不对劲。
他们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到我的?!怎么可能??
整件事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