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奶奶让我去村口的葛婆婆家送些饺子。葛婆婆是锦安溪唯一一个没有子女、没有老伴的老人,奶奶和她在年轻时是朋友,所以家里一旦有什么好吃的,奶奶都会让我送些给她。
我高高兴兴的揣上我的手机拎着篮子出门。我家离葛婆婆家挺远,还要经过小时候经常去的那个小树林。
我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自己的新衣服被那些枯树枝给划烂,小时候有好次被这些树枝给划烂了衣服。
刚经过那个熟悉的小山坡,我便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很微弱。
我停下脚步仔细的听着,像是从小山坡背后传来的。我的腿仿佛被灌了铅似的迈不动步子,头也控制不住的看向那边。
就同刚开始认识洛黎般,她在巷子里被人围殴,我如命运驱使般走了过去帮她驱散了人群。
现在亦是这样,就像冥冥中注定了一样,我注定了要去那个小山坡,要去见那个人,我的腿不受控制的走向那边。
登上小山坡后,我弯腰放下手中的篮子,还没来得及起身,脚腕就被一个冰冰凉的东西握住。
当时的我大脑一片空白,张大了嘴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已经失了声。我僵硬的低头看握着我的脚腕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手,骨节分明。我回过神来狠狠的甩腿,只是那只手的力气大得惊人,我竟然甩不开。我害怕的用另一只脚去踹那只手,手很快就破了皮,可依旧没有半点松动。
冷静下来,我身体前倾,只见山坡上躺着一个穿着单薄的人,他的头朝下,看不清脸。
看到是个人后,我反而放下心来,深吸了几气后,我颤抖的出声,“你……还好吗?”
我的腿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那个人的手真的很凉,那股寒气透过裤子传到了我的脚腕。
那只手的主人用了很大的劲,就好像握住了唯一的希望般,不管之前的我怎么甩,他都握得很紧。
我赶快滑下去爬到他的身边,这是个一米八左右的男人,很瘦弱的样子。
把他翻过来时,我才发现他裤腿上都是鲜血,同时一片鲜红的还有他身边的枯草,本应是棕黄色的草已经被染的成了暗红色。
我拍了拍他的脸,他已经昏厥过去了。他的脸很脏,看不清他的样子。
顾不上其他,我用手指使劲抠开他紧握住我的脚腕的手,还没等我把他扶起,他却清醒了过来。
一个翻滚,他把我压在身下,我吓得动弹不得。他的眼睛很犀利的看着我,当他看清我的脸时,眸里很快划过点什么,我几乎哭出来,心里不知有多后悔自己走过来。
“听着……”他的声音很沙哑,一出声,他的呼吸便喷在我脸上,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不知为何,这个人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还在失神中,他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似乎在责怪我的走神,我难受的挣扎,但这个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我竟一直挣不开他的束缚。
脖子很快又被他松开,他再次开口,“听着!这附近有没有医院?”
我摇摇头,锦安溪并没有医院,只有个卖一些药的药店,看病的话需要去镇上。想到刚刚他那满是血迹的裤子,我害怕的打了个颤,这个人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没给我想逃脱他的对策的时间,他开始在我身上摸索着,我的大脑再次一片空白,最后我大声叫了出来,可很快他就用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
我下意识的咬住他的手,他闷哼一声后就不管我继续在我身上上下摸索。
那是我从娘胎里爬出来后最绝望的一次,我以为他要强奸我。这个小树林很少有人经过,特别还是在过年的时候。
我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压在我身上的他身子一僵,很快,他收回手重新抓着我的头发。
“别哭了,再哭立即强奸你!”他的脸上透着一丝不耐烦,声音更是带着凌厉。
我被他吓住,不敢再哭,可却止不住的打嗝,他很重,我被压着打嗝特别难受。但是我不敢说出来,我害怕的不知所措,满脑子都是:我哭的话会被他强奸。
他轻轻的动了动,压在我身上的重量减了少许,他却像是被扯到了伤口,他疼得皱紧了眉,捂住我的嘴的手也松了很多。可不到片刻,他又重新捂紧。
“等下我会松开手,但你要是叫出声……”他停了下来,似乎在思索着该怎么来威胁我,我没等他说出来赶紧点头,这个时候顺着他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我无奈的蜷缩住手指,就算叫也没人会听见吧?
见我那么听话,他明显的松了口气,之后,他把手松开。我一得到放松便使劲的呼吸着口气,心里的害怕却没有散去一丝。
他再次摸了摸我的身上,我突然反应过来,他这是要找东西吗?
“你在找什么?”短短几个字,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它说出来,我抖得实在太厉害。
我猜的没错,他果然是在找东西。他的眼睛很认真的盯着我,我被他眼中的狠厉威慑住,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他问我有没有带打火机,想了想早上奶奶塞我兜里的打火机,那是去祠堂时烧香用的,我老实的点了点头。
他再次松了口气,我把打火机从内侧的口袋掏出来,我穿的比较厚,而且为了防止打火机掉了,我把它塞进毛衣里面的兜里去了。
他一把夺过打火机,转瞬间却把我脖子上围着的围巾取下来,在我还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利落的把我的手反绑住了。
绑好我之后,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刀来,我吓了一跳。但他却没有把刀对着我,而是坐在山坡上掀起裤腿,我惊悚的看着他小腿上血肉模糊的一个凹下去的地方。
他熟练的把刀放在火上烤,待刀烧的有些红的时候,他用刀朝自己的腿刺了下去,我忍不住的再次尖叫。
“别叫!”他凶狠的瞪着我,脸上全是汗,眉眼间尽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