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他们都在追忆中抱作一团,睡去的。
无关缠绵,而是心心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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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易昝杰答应带陈小暖去星际大厦,也就是他公司商务大楼,锦市市中心的CBD。
吃早餐的时候,他离席不知道是接电话还是他打出去的,站在窗前足足聊了有二十多分钟,手一回插着腰间一回在空中比划着……
易昝杰打电话的一举一动,都没有在陈小暖的眼中错过。
早餐过后,李医生给陈小暖量了体温,测了血压,体征良好这才点点头:“易董,小暖身体康复的不错,出去没什么问题,就是不要做剧烈遇到。”特地着重的提醒了后面这句。
陈小暖听的面目红刺,李医生再怎么样也算是长辈,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当作没有听见。
“这个我有分寸。”易昝杰倒是回答的很清楚,接着用视察眼神在李医生跟陈小暖两人的脸上扫了,“我只是想不明白,只是催眠,暖暖那两天的气色就跟失血过多一样。”
“我先去换衣服!”陈小暖挪开凳子,往楼梯口走去。
“易董你忘了,小少爷的病情?”李医生走到易昝杰身旁。
“你之前说过,只要等暖暖记忆恢复了,就有办法……”易昝杰想起来了,他脸色一紧,“这两天我注意到她的手上不止是挂了吊牌,还有胳膊上淤青,她抽血了?”
“恩,是的,小暖的性子倔,你也知道,”李医生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
易昝杰:“我清楚了!”
“杰,我这样是不是太没素质了?”陈小暖把长发利落的扎成马尾,身上穿着的是在两套衣服里面挑来挑去,,最后穿了白色T恤跟蓝色铅笔裤,脚上一双平底鞋。
是够随意的,而且很廉价,但审美观很舒适,还养颜,他走过去打量着,不说话。
看着男人冠玉的脸庞,女人一时间怯场了,身为总裁秘书她第一天去公司上班,就这么随便,公司里的同事怎么想她?
“要不回锦湖?”家里橱柜很多职业装,虽然不是什么高端品质,但也是知名品牌折扣款,穿起来的形象比身上这身得体多了。
“就这样,我喜欢就可以!”易昝杰连她穿病服都不介意,何况这身普通的服饰。
“可--”陈小暖觉得不妥。
“走了,再不走早会就迟到了。”易昝杰直接拉着陈小暖的手往门口走去,李医生给两人了开了门,上了门口停着的黑色商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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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小暖恳求下,易昝杰把车开进了B1地下车库,这样她就可以避开公司里面的人。
电梯是直达顶楼,乘坐电梯的过程中,陈小暖的脑袋一阵眩晕,易昝杰站在啊他的左手边牵着她的手,见她用手掌撑着头部,好像很难受的样子,立马重视了起来。
汀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陈小暖的一只手搭在易昝杰身上,勉强的露了个笑,“这些年我坐的电梯最高也就十层,有些恐高。”
易昝杰伸出长手按住开门键,另一只手横在了陈小暖的腰肢是,“来,我抱你!”
陈小暖用手摁了摁头部,“现在好些了,可以走。”说着就推开了男人的胸膛,抬起脚往电梯门口踩了出去。
他的公司这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在她18岁那年。
易昝杰把陈小暖带进了办公室,让她在榻榻米的沙发上考回,不许乱走,等他早会开完才行。
陈小暖答应的很快,还一脸嫌烦的摆摆手让他快点走。
办公室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从沙发上坐好,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
墙面与办公家具采用的都是,大气宽敞的黑白冷色系,给人一种洁净中透着自然的视觉。
她的办公室也在这里,一体的象牙白跟她房间的色系是一样的。
中间本来是一体的玻璃,现在进出的小门拆了,玻璃左右两边断开做成了屏风。
桌椅和沙发都是淡紫色,这是陈小暖最喜欢的颜色,但是她没有尝试过,从她会判断颜色起,接触的只有白色。
所以,当她踩着光滑的地板走进去,看到易昝杰为她重新改造的办公室,陈小暖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一般的秘书办公室里面的装修基本是跟老板的那间同步的,而她工作的地方完全就是颠覆了公司的制度。
这里没有工作氛围,到处散发着浓浓的温馨。
陈小暖还没有把眼前的环境吸收掉,身后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声音。
转过头,便看到枫子跟沐衫一前一后的进来。
三人同时对上了眼。
“哥~”陈小暖先叫了枫子,在跟沐衫打了招呼。
沐衫在看到陈小暖的时候,人木讷的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昨晚他给易昝杰打电话,就听到她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
沐衫窘迫的挠挠后脑勺。
陈小暖走道枫子面前说了声:“枫子哥,那天谢谢你。”
听完陈小暖对自己说的谢谢,枫子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只隔着脚尖,他告诉她:“小暖,你是我妹妹,哥哥保护妹妹是理所当然的,说谢就太见外了。”
除了跟易昝杰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枫子时第二个,陈小暖眼神闪烁,很不自然,她想抬腿往身后退一步,枫子快先一步的把双手搭在了她的双肩上。
“傻丫头。”
“枫子哥,你,我--”陈小暖心乱,她垂下眼帘盯着搭在她身上的大手看,这双手似乎给她带来了别样安逸跟亲切的感觉。
“好了,一回表哥进来,看到会吃醋的。”沐衫无趣的站在一边。
“寒寒口中的舅舅就是枫子哥?”这个问题陈小暖早就想当面找枫子问清楚的,现在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
沐衫夹在两人中间把人给分开,“嫂子,你只有叫枫子一个人哥哥,除了他是寒寒的舅舅,还能有谁?”
陈小暖听了沐衫的解答,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是公司一楼大厅接待处打来的。
枫子站在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接待处的女职员,“易董,你之前交代的让我们留意的人,他现在就在楼下。”
“你给他安排到我那里。”枫子说。
“好的,陈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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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监?你姓陈?”陈小暖盯着刚挂掉电话的枫子看。
“人来了?”沐衫插话,忙问。
枫子只回了沐衫,“让人带到A座了。”
“也好!”沐衫看了眼陈小暖,女人在办公室,男人办事处理问题是有些不方便。
枫子轻嗯了下,准备去会议室,被陈小暖给叫住了,“哥,你等等!”
很亲切。枫子迈开的长腿定在了半空中,后背麻麻的酥进了脊骨内。
“陈枫是你吗?”陈小暖懂事起,在家的阁楼听到了朱君抽泣的声音,她在哭一个叫陈枫的男孩。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停滞,除了陈小暖重复的追问:是不是陈枫,两个大男人陷入了僵局,没有说话。
“都来了?”易昝杰推门而入,才打破了三人僵持的画面。
“人我安排到A座了。”枫子说。
易昝杰点头,“你们先过去。”
陈小暖本想跟在两人后面一起出去,介于易昝杰在,只好看着枫子走出了办公室,门并且从外面带上。
“暖暖,你们刚刚在聊什么?”枫子他们过来应该有一会了,易昝杰很好奇刚才他们都讲了什么。
陈小暖定定的看着易昝杰,“枫子哥姓陈,叫陈枫对不对?”
“暖暖,来,我们先坐下。”易昝杰察觉到女人眼底的情绪在波动。
陈小暖配合的与他一起坐在了真皮的沙发上,她的双手放在双腿上抓地很紧。
“杰,他是我哥哥,是我亲哥哥对对吗?”
“暖暖,刚才发生了什么?”易昝杰缩紧瞳孔,昨夜的惊喜他还没消化掉,这回他的小女人又来了这么一出。
“没什么。”陈小暖心里有了答案,不想拖着男人的工作时间,“你忙你的去吧,我呆在办公室里等你。”
“那你要答应我不许离开办公室一步。”易昝杰说。
“我知道了。”
易昝杰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办公室,并且把门设了安防系数。
陈小暖看着被加上防盗的密码锁,蹙着眉:至于这样紧张她么?这里是公司,她能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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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被人请到了A座的贵宾室休息,枫子跟沐衫已经在总监室,等着易昝杰过来,在让人把耗子带进来。
“暖暖已经知道你是她哥了?”易昝杰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冲着枫子来的。
“不会吧!”沐衫惊讶。
“好像是!”枫子也不是很确定。
“暖暖已经恢复记忆了。”易昝杰看着两人说,“应该是在她提出要去李医生那做检查,就已经找回记忆了……”
“我知道。”枫子说。
“你知道?”易昝杰跟沐衫异口同声。
“我是她哥,虽然打小就分开,但我们兄妹与生俱来的天赋是有感应的,就算我现在的眼睛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人,但是这种直觉,直觉,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枫子不擅长说谎,既然答应了陈小暖不会把她为了治疗易昝杰头疼的顽疾,在身体不允许的情况下,抽出身体一半的血液,只为了让李医生尽快的把药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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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来之前特地给自己重新塑造了造型,他今天这身派头,给易昝杰等人的第一眼,印象还是可以的。
四人围坐在茶几边上进入了正题。
耗子从身上的夹克衫内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在了茶几上。
易昝杰交叠着修长的大腿,胳膊横在了椅背上,另一只手放在腿上,有节奏的打着节拍。
坐在左手边的枫子倒是喝起了茶来,右手边的沐衫往身前靠了靠,伸手从茶几上把几张照片拿了起来。
“黑商业一哥,这名字够响,现在我是真的服了你。”沐衫手上的几张照片分别是,陈佳佳跟张莉改头换面出入各种地方的照片,就连沐老头的照片也有,“呵呵!”沐衫冷笑的把沐凡的照片抽出来,拿给易昝杰看。
“这是准备在佛祖面前忏悔?”易昝杰眯起眼,照片上的沐容尘在庙宇里上香。
“易董,这个地方我已经查到。”耗子说话。
枫子把照片拿过来看了下,“这种小寺庙太多了,你怎么能确定你查到的地址,跟照片上的是一个地方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耗子说。
“说得没错!”易昝杰赞同,“水路不行,还有飞的,这点我们都忽略了。”
“沐容尘也有直升飞机!”枫子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呵呵~”沐衫突然大笑,可他的笑很苦涩,“我们父子俩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易昝杰看向沐衫皱着眉头,他也不想看到沐衫跟他曾经的大伯,父子反目成仇,“沐衫,你是个男人,是婶婶在天之灵都要庇佑的男人,你的选择是对的。”
沐衫没有在说话,他低下头只盯着陈佳佳跟张莉的照片,突然想起了民警B和他说过的话。
问耗子:“怎么就两个?不是应该还有其他两个?”
耗子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笑着回答:“沐总,说得是李萍和沐露露吧!”
“沐露露还真的是人间蒸发了,李萍这个女人被染上了性病,已经被隔离,这个女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性病?”沐衫就像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阳光般的少年发起火来,也是很有威慑力的,“耗子,你们黑商业跟黑社团也做过见不得人的买卖,这些我想枫总监手上掌握的,都够你坐半辈子的牢了。”
“沐总,你这话什么意思?”耗子没有一丝惧怕,反而很淡定的坐在沙发上。
“坐下!”易昝杰呵斥了沐衫。
枫子去了自己的办公桌,拿了封档案丢在了耗子面前,“要不是我最近抽不开身,你还有机会坐在这里信誓旦旦的跟我们谈话?”
枫子丢给耗子的是他这些年为了贪图黑社团给出的酬劳,贩卖他人的身份信息,给黑社团。除了这些还有他跟沐凡暗地里金钱上的来往,就连违禁药品的生意他们都做上了。
“这,这--”耗子一时间牙口无语。
“现在我问你的事情,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的说出来,那么这份档案我就当没有,你还可以得到额外的奖赏,足够你跟你的弟兄们,从良过日子,怎么样?”枫子提出了条件。
耗子在黑道上也算是个人物,他的为人处世都是建立在双方利益上,既然黑社团衰败,给不了他们保障,那他也就没必要尊所业内的规矩。
“你给黑社团提供的违禁药都是干什么用的?”枫子问。
“他们问我们那要,给的客户名并不是社团,而是川沐馆。”耗子说,“跟我们合作药瓶生意的是毕春,他们并没有直接出面。”
“毕春?那个管家?”沐衫心里难以平复。
耗子继续说,”毕春给我的单子是类似于催情药,但又不同于催情药,不同之处就是跟吗啡一样,注入幼童的身体里……另外一种就是安乐死的违禁药,说真的,做这种买卖我们都是冒着风险的,而且这些货物来源途径都很复杂,我们也不保证这些药性到底怎样,但是,他们说这些不需要我们担心,只要提供单子上的所需物品就可以了,出于好奇,我特地让手下盯着,后面偷听到他们自己拿这些药瓶研发什么死亡药剂……“
听到这里,所有人面面相窥,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是沐容尘!“易昝杰怎么也想不到,原来一心想陈小暖死的人是沐容尘。
”继续说下去!“
”他们研发的并没有成功,好像拿人做了实验……“耗子说话谨慎了起来,毕竟这些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还是手下听来的。
”什么?拿人做实验?“沐衫睁大了双眼,对于耗子的这个说法,他难以相信。
”一开始他们制作了胶囊,和那些来体验的人说是一般的保健品……有两个吃了这个要就起了副作用,像得了失心疯,失去了意识就像植物人……这种胶囊后面被药粉取代,然后变成了红色的液体……“
总监室内四人足足谈了一个下午,才结束。
易昝杰是买消息,沐衫是买一个事实。
所以耗子所得的一千万酬劳是易昝杰跟沐衫各自开了500万的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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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和我说?”沐衫问枫子,刚刚给耗子的文档。
“就算我拿给你看,你也是不会相信的,还不如耳听为实。”枫子说。
易昝杰在给陈小暖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打不通。
不好的预感很强烈,“耗子说沐容尘在最危险的地方?”
“是这么说的,但是大大小小的寺庙很多,光一张照片不是很好找。”枫子回。
“他回来了,连个电话都没有,是不是太可笑了,这就是父子?”沐衫自嘲了起来。
“暖暖电话打不通!”易昝杰欲走。
“可能睡着了,我们谈了一个下午,她一个人被你关在办公室,肯定无聊,就睡去了,没有听到。”枫子觉得他太紧张了。
易昝杰并不这么认为,那种不安的直觉越来越浓,电梯带到A座一楼,他顾及不了自己的形象,跑进了B座拐进了专用电梯直达顶楼。